苏兮歌抬起了眼眸,他的眼睛漆黑如墨一般,冷戾之下是一抹温柔,她低低的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沧澜卿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握住了苏兮歌的手,眼睛里面流泻出来的情意像要把苏兮歌给融入到他眼波之中的深海之中,他说,“歌儿,明日我就进宫求皇帝的赐婚圣旨。”
苏兮歌点了点头,她的小脸微微一红,把头靠在了沧澜卿的肩头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像是她不明的心事。
沧澜卿淡淡的笑了笑,看着苏兮歌嫩红的小脸,戏谑的说道,“歌儿,原来你也会脸红。”
苏兮歌嗔怒的用小手捶打着沧澜卿的胸膛,小脸越发的红了起来,像是发烧了一般,她只觉得耳朵根的地方都是灼热而滚烫的。
沧澜卿早就在她心里了,从那天把情愿用他的身体给她当最后一层的保护,她就认定了人,在这个世间,如果一个人肯用性命作为交换,来换取她的平安,那么,这样的感情就是真爱,因为,在那个时候,在面对生命的时候,那样的选择是最真挚的,如果说这样的感情都算不上爱情的话,那么,在这个尘世间,还有什么能够比这样的感情更真呢。
可是,有一件事情,苏兮歌却是耿耿于怀,她并不是这个时空中的人,她和这个朝代的人在思想上就有着很大的区别。她根本就接受不了男人的三妻四妾,更何况,沧澜卿还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这日后哪里有不纳妾的道理,即便是没有侍妾,却也要有个侧妃。
她可不想跟其他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她的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不能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想跟这个朝代的女人一样,跟其他的女人争风吃醋,为了得到一个男子的宠爱而不惜丢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自尊。
她的爱情从来都不会与人分享。
“歌儿,能跟你成婚是我一生当中最快乐的一件事情,有你在我的身边,真好。”沧澜卿兀自低低的在苏兮歌的耳边低语。
苏兮歌的眼眸有些暗沉,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情意我知道,我也愿意嫁给你,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清楚,如果你能做到,我便嫁给你,如果你做不到,我们之间的情份就到此为止。”
沧澜卿听罢此言愣住了,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方才还是柔情缱绻的,怎么这才说了两句话就变了个模样。
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像是一片幽深的海洋一般,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人,看着她还有些微微发红的小脸,开口说道,“歌儿,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苏兮歌听到了这里,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她看着沧澜卿的眼睛,那双晶亮的眼眸如利剑一般,想要刺穿沧澜卿的心,她的嘴唇微微的抿着,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她说到了这里,把她的那张小脸逼近了沧澜卿,沉沉的说道,“你以为我苏兮歌要的是这些吗?以我现在的能力,我跑出王府,靠偷盗为生,我这一生都不受苦。”
沧澜卿突然意识到,他说错话了,可是,这说出去的话却也收不回来了,他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歌儿,你知道我不善言辞,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我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苏兮歌并不想跟他拐弯抹角的说话,见了他着急的样子却又觉得有些好笑,她的眉梢微微一扬,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只能娶我一人,这一生都不能纳妾。”
沧澜卿淡淡的笑了,他伸出手握住了苏兮歌的手说道,“我还以为你要什么呢,我沧澜卿一生只爱苏兮歌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漆黑的眼眸如墨玉一般,里面藏了太多的情丝,更像是一片幽深的海洋,瞬间就把苏兮歌给淹没。
苏兮歌扬起了小脸,看着沧澜卿清俊非常的面容,看着他如深海一般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有纳妾的那一天,就是我离开你的那一天,我的爱情不与人分享。”
沧澜卿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女人,他这才发现,这个小女人原来是这般执意的一个人,然而,他又何尝不是呢,他见惯了宫中女人的争斗,见了他娘亲的伤心和含恨而亡,在他的心底深处,他想要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眼眸如天上的星子一般的闪亮,他定定的说道,“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女子,永不纳妾。”他说罢,伸手一拉就把苏兮歌给拉到了怀中,霸道而又热烈。
“那皇帝那边,你又要如何的解释呢?”苏兮歌伏在沧澜卿温暖的怀抱之中,低低的问道,她或许已经猜测到了沧澜昊天会为难他们两个人。
“我的母后就是被宫中嫔妃所害,她的死是我亲眼所见,沧澜昊天不过就是一个鄙薄的男人,在他的眼中和思想里面永远都没有相信两个字,不管他如何的反对,他都无法改变我的主意。如果,他让我强娶的话,我就把那个女人娶进门,然后找个好人再把她给嫁出去。”沧澜卿恨认真的说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的这一席话把苏兮歌给惹得大笑了起来,苏兮歌用手捶了一下沧澜卿的胸膛,娇嗔的说道,“亏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
沧澜卿宠溺的用手捏了捏苏兮歌的小鼻子,说道,“那我也没有你的鬼主意多,居然敢把太子给丢到水里面,还振振有词的骂人!”
苏兮歌突然就有些担心了起来,她的小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开口问道,“卿,你说沧澜鉴会不会从中作梗?”
沧澜卿的眼眸微微一沉,里面闪过了一道冷光,他思索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的蹙在了一起,唇角勾过了一抹冷意,他说,“他从中作梗?”
苏兮歌连连点头,说道,“我今天可是得罪了他了,看他那个样子像个饿狼似的,想要把我给吃抹干净。你觉得他不会从中作梗吗?”
沧澜卿眼底里面的冷意越发的浓重了起来,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歌儿,现在朝堂之中很是复杂,沧澜涅是太子不假,可是,凭沧澜昊天的为人,他是不允许大权旁落的,上次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想沧澜昊天已经看出了沧澜鉴的狼子野心,还有,他也应该知道沧澜涅的不好对付!现在,我们就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会利用我们来制约沧澜鉴和沧澜涅两个人,不让大权旁落,而且这样一来,还能够均衡朝中的势力,这样做,对沧澜昊天是最为有利的事情。所以,不管是什么人反对,沧澜昊天都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猜测出来,他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制约我。这样的把你交到我的手中,他始终是不放心的。”
苏兮歌点了点头,沧澜卿说的没错,眼前的形势对于沧澜昊天来说的确是不容乐观的,沧澜涅,沧澜鉴两个人一直都是深藏不露,若不是上次血手帮的那件事情,这两个人也不会暴露出来他们隐藏的实力。
沧澜昊天生性多疑,阴险狡诈,这样的端倪,他哪里有看不出的道理。
把苏兮歌交给沧澜卿是最好的制约两个人的方法,因为在苏兮歌的身上有着一个重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是藏在苏兮歌身上的那张藏宝图。
苏兮歌嫁给沧澜卿,这样就会引起沧澜涅和沧澜鉴的反对,从而,他们两个人就会处处跟沧澜卿作对,明里暗里总会针对他,一旦,苏兮歌找到了剩下的那半张藏宝图,这两个人一定会最先知道消息,势必会引起争斗,到时候,他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而苏兮歌和沧澜卿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用过了便会弃之不用。
总之,到了最后是逃不开一个死字。
沧澜卿伸出手,把苏兮歌紧紧的抱在了他的怀抱之中,他低下了眼眸,伸出手,用手指托出了苏兮歌的下巴,强迫着苏兮歌抬头,苏兮歌抬起了头,看到了沧澜卿的目光如深海一般,紧紧的盯着苏兮歌,那一双瞳眸漆黑明亮,在那双瞳眸里面,苏兮歌只能看到她的身影,还有他眼中如海潮一般的深情。
苏兮歌的心砰砰乱跳,她觉得她的脸已经红成了一块红布,一直都红到了耳根,他不由自主的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沧澜卿看着她像桃花一般娇柔艳丽的面容,心微微一动,俯下了脸,把他冰凉微甜的唇印在了苏兮歌的红唇之上,沧澜卿对于亲吻这样的事情没有一点儿的经验,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的点了一下,却觉得小腹一热。
苏兮歌闭着眼眸,不知不觉中的沉浸到了那种温柔的甜蜜之中,她的红唇在他冰凉微甜的唇上也是一点。
沧澜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情动的迷醉,痴痴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
苏兮歌在瞬间反应了过来,她开口说道,“你快走吧。”然后转身,用手捂着她羞红的小脸。
“让我看看你……”沧澜卿的唇角勾过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带着一种邪肆,那样的撩人心弦,他故意走到了苏兮歌的面前,轻轻的捧起了她的脸。
苏兮歌的小脸红的像是一个小西红柿一样,她用双手捂着小脸,娇嗔的说道,“你快点儿走啊。”
“好,我走,你要记得,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你跟我一起去皇宫。”沧澜卿轻轻的说着,然后低下了头,附身在她的漆黑长发上印上了轻轻的一个吻,然后才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沧澜卿走了之后,苏兮歌坐到了铜镜的面前,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莹白如月光一般的小脸上有着一抹如胭脂一般的晕红,像是上好的白瓷上面的一抹胭脂,晶亮如星光一般的眼眸中藏着点点的情丝蒙昧,猩红的小嘴微微的翘着,突然就想起了沧澜卿,想起了方才令她耳热心跳的那一幕。
她只记得,沧澜鉴眼眸之中的情意,只记得他温柔的缱绻,只记得他轻轻转身时候的不舍。
窗外有冷风轻轻的吹过,吹得梧桐叶片簌簌作响,那声音在空气中微微的震颤着,随风飘到了远处。
第二日是个极好的天气,天空碧蓝一片,没有一片的云彩,蓝得像是要滴出眼泪来,偶尔有一群白鸽飞过,发出低低的鸣叫。
苏兮歌收拾了妥当,跟着沧澜鉴各自乘了轿子往皇宫之中走去。
一道道的门,一重重的礼,毫不容易走到了大殿之中,早有内侍安排好了苏兮歌,就在这个一个尖尖的内侍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驾到。”
沧澜卿和苏兮歌两个人起身站定,苏兮歌把眼眸投向了大殿的外面,她并不是第一次见沧澜昊天,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惊怕之处。
沧澜昊天还没有进入到大殿之中,呼啦啦的就跪倒了一片,沧澜昊天缓步走了过来,苏兮歌看着他,眉尖微微的挑了一下,然后也跪倒在了地上。
地上跪倒了一大片的宫女内侍,没有一个人敢大声的出气。
沧澜昊天的眼光锁定在了沧澜卿和苏兮歌的身上,唇角勾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尖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起。”
苏兮歌和沧澜卿两个人站起了身子来。
沧澜昊天淡淡的笑了一下,看着沧澜卿和苏兮歌,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坐下吧,都是家人,不必多礼。”
苏兮歌暗自腹诽,“谁跟你是家人!”她抬起了头,看着一脸淡淡笑意的沧澜昊天,只见他正眯着眼睛打量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