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吕容向莫子远发起进攻时,就在眨眼间,当他冲向莫子远的一刹那,他的颈子上便多了一把剑,吕容没想到莫子远的动作如同鬼影般,神出鬼没,防不胜防,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正当吕容以为莫子远一剑取他的性命之时,莫子远突然转身在眨眼间已经冲向寒冰洞内,他见莫子远在转身时一脸的慌乱,让他不禁担心南吕浦的安危,便迅速的跟着莫子远进到洞内。
方到洞内,吕容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向他,让他无法站稳,要不是自己立刻动用内力,说不定自己可能会被吹出洞口。
吕容看到晏连浦正奋力地与气流抵抗时,吕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因为气流太强,吕容一只手扶着冰墙,大声冲着晏连浦道:“王爷!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放弃吧,毕竟王妃已经死了,也许这就是她的命。”
晏连浦听到了吕容的话,只是轻哼一声,没有理会吕容,继续与气流对抗着。
而莫子远如松般屹立在强大的气流中时,吕容暗自佩服他深厚的内功,可是,吕容却不知道,莫子远根本就没有动用内力,因为这种气流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在洞外,当莫子远听到晏连浦说到金镯时,他突然想起了六年前曾经在晏连浦手上见到的那只金镯,而且,他也知道这只金镯有着这个时空没有的神秘力量,而这个力量可以带人穿越时空。
此时洞内,覆盖在石壁上的冰霜似乎削薄了许多,一片一片冰霜随着气流在空中沉沉浮浮,好似大雪纷飞的场景。而这股气流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只见洞内刮起的气流就像十级台风一样。
此时,寒冰床上的甄仪只是坐在床上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她在挣扎着是否要下到地上向晏连浦走去。
因为她被白气的气体包围着,只有莫子远与银兽才能看得到她,而吕容与晏连浦是无法用肉眼穿透这些白色的气体。
甄仪知道莫子远此时正用一种她从未看到过的眼神望着自己,而这个眼神让她有些心慌。
在莫子远清澈惕透的眸子里,甄仪看到深藏在他眼底那抹淡淡的,甚至不易察觉的忧伤,还有一缕摸不着的惊讶。
当耳边响起莫子远淡淡的声音时,甄仪似乎感觉到莫子远眼中的惊讶是因为什么,只听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一样:“你真的打算离开这个世界?让你姐姐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难道没有你一点儿留恋的东西或人吗?”
莫子远知道,甄仪心中所留恋的人想必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姐姐,一个是晏连浦,而他也许从未在她的心底留下过印记。
可是,知道又如何,他还是非常的期盼着甄仪的心能够留给他一块小小的空地,即使这块地小得只有针尖这般大,也足以让他有所安慰。
其实,他大可以利用他的魔法带她去自己的时空,可是,他尊重她的感情,也尊重她的选择,知道自己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听到莫子远用意念跟她说的这些话时,甄仪顿时愣住,心中不禁苦笑,在这个时空,毕竟有她的至亲,也有她深爱的人,也有她的朋友。
至亲,就是她的姐姐,深爱的人,是让她又爱又恨的晏连浦,朋友就是莫子远与银兽了。
对了,她差点忘记还有一个家伙,就是少年晏翼,虽然与这个小子才相处几天,可是,她却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
此时,甄仪眼睛突然酸酸的,心好似受到感染般也泛起酸水,为什么只有在离别时,脑子里便会涌出一堆人来?
想走,却有些不舍,可以说,是非常的舍不得的,可是,她毕竟不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她在自己的时空里也有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有至亲,不过,就是没有心爱的人罢了。
而离开是她最明智的选择,甄仪坐在床边,用意念回答莫子远道:“莫子远!我本不属于这里,而且,这里的一切对于我太陌生了,即使很想融入这个时空的生活方式,可是,我毕竟是享受惯了现代的生活方式,这里实在是太落后了。”
这是她的借口,其实,她觉得古代的生活虽然原始,可是,却是生活在一个干净的地球上,没有污染的空气,没有嘈杂的汽车声,居住的环境非常的安静。
“你想清楚了?”莫子远淡淡的道。
“嗯!想清楚了。”
走下寒冰床,甄仪正朝着晏连浦一步一步的移去,此刻,她的步子显得特别的沉重,每迈出一步,就好比越过险峻的河流般。
甄仪距离晏连浦只有二米远时,她立刻停下脚步,严肃道:“你说的镯子现在在哪儿?”
这清亮柔和的女声,的确是她的声音,当听到甄仪的声音飘入他的耳朵时,晏连浦才敢肯定,站在眼前的白衣少女真的是个活人。
微眯起眼睛,深测无底的眼眸掠过一丝疑虑,虽然心中激荡着无尽的喜悦,可是,素来心思镇密的他还是看出甄仪的异样,看着她冰冷绝然的面孔凝重得皱成一团,如同凝固的泉水般透着坚毅与绝决,此时,晏连浦隐隐感觉到,站在面前的这个少女似乎已经在心底做好了绝决的打算。
他猜不出甄仪要做什么,可是,晏连浦却觉得似乎把手镯拿出来,他一定会后悔,可是,就是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手镯,又能改变什么?
也许是她太在乎手镯了,要不她也不会死了还要复活,不过,一个人死而复生实在是太诡了,难道这世上真的鬼怪之说?
对于甄仪的复活,晏连浦认为可能是她舍不得这只手镯,才会灵魂归壳,以前,他对于鬼怪之说也是半信半疑,现在因为甄仪的复活,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世上是存在这些东西的。
此时的晏连浦一副镇定严肃的模样让甄仪有些无语,想不到,他亲眼看到一个死人复活后,居然一点惊慌的表情都没有,反而还表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淡然模样,真让她有些汗颜, 晏连浦思想也太开通了一些,在他眼里这般诡异的怪事,好似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不足以挂齿般。
与晏连浦相比之下,吕容的表情可谓是有些夸张,只见他惊愣站着,目光奔射出悚然惶恐的光芒,脸色已经是煞白无色了。
“这只手镯对你真的对你如此重要?重要到你竟然为了一只手镯回到阳间?”晏连浦神情掠过一丝哀伤,语气透着冰冷。
“自然是非常重要,要不我也不会死而复生了。”甄仪自嘲一笑,目光越过晏连浦,瞟了一眼一脸淡漠的莫子远,又把目光移到晏连浦的脸上。
此时的莫子远非常的佩服晏连浦的心理素质,他居然如此镇定的接受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无一丝的恐慌。
被吓得不轻的吕容已经是说不出话来,对于晏连浦如此淡定的跟着一个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说着话,让他也是非常的敬佩,虽然他杀了无数的人,可是,当他看到一个死人复活,也会肃然升起敬畏之意。
“难道本王连一只手镯都不如?”自嘲一笑,晏连浦缓缓地把手伸进衣襟内,当他把怀里的手镯掏出来放到掌心上呈现给甄仪看时,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镶着三颗红色月儿牙宝石的金色镯子,又道:“是它吗?”
这只手镯,跟随了他六年,从未离开过自己半步,起先收着它在身边是因为他发现这只手镯居然会变小,感觉这只手镯不是一般的金属,反到像传说中的神物,于是便留在了身边研究,可是到了后来,习惯了带着它,他便一直把这只镯子带在身上,从未离开过自己。
当他发现这只手镯缩小到一定的程度后,就没有了变化,觉得非常的奇怪,这世上居然有这种奇特的金属?
其实,在甄仪不在的日子里,这只镯子反而成了晏连浦的念想,感觉甄仪就在他的身边一样。
看着只比她手腕略大一点的穿越仪时,甄仪目光顿时绽放着明亮的光芒,她脸上即惊又喜的神情深深地触伤了晏连浦的自尊心,没想到,在她的心目中,镯子如此的重要。
“是的,请你还给我。”甄仪淡淡的说着,可是出口的话仿佛一把无形的刀一样割着她的唇。
甄仪苦苦一笑,伸出手臂,把苍白的手心朝上,做出索要东西的姿势。知道这样说会伤了这个自尊心强的晏连浦,可是,不如是说,该怎么解释她复活的理由?
“这么小的手镯你要来有何用?”看着甄仪那如玉般圆润的掌心,晏连浦肯定她现在的手已经是戴不进这只手镯,因为这只手镯分明是给小孩子戴的。
因为手镯的大小只比成年瘦弱女子的手腕略大些,看起来就像小女孩戴的手镯,所以晏连浦非常肯定这只手镯如果要直接套进成年少女的手中,那是不可能的事。
悬浮在上空的银兽看着这一幕不禁冷哼,没想到,这场戏居然演成这个样子,真是复杂啊。
此刻,晏连浦与甄仪的姿势在银兽的眼里,就像两个离别的恋人,各伸出手臂想牵住对方的手,却因为之间隔着一道河流无法够到彼此一样。
他们伸出手臂,一个手掌中放着一只金镯,一个手掌中虽然没有东西,却放着沉重的哀伤。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交织的目光汇集成激荡的河流,回荡在彼此间的每一滔浪甄似乎卷着无尽的哀伤与心痛。
“晏连浦!我们赌一赌吧,看看我能不能戴进这只手镯。”甄仪感觉抬起的手臂有些酸,微微的蹙起眉头道。
“不可能,除非你的骨头能变软。”晏连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如此镇定的与她说着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而不是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冲过去紧紧地抱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