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突然感觉一阵风从身边疾驰而过,待玉儿反应过来时,已经看不到魏冷枫的影子,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是在欺主,心陡然一沉,暗想着,这会儿可能自己要被罚了。
预感不妙,玉儿快速进到房间拿到钱后,疾速跑到后门与甄仪会合,甄仪见她一脸慌乱的神色,知道她定是被魏冷枫吓了一跳,安慰她几句后,便拿着钱朝着杨坚所在的街道而去。
当到达与杨坚相遇的那条小街道时,甄仪脸色顿时煞白,只见杨坚的摊位处一片狼藉,墨汁洒满一地,画卷被撕成了碎片,如甄瓣般纷纷洒落一地。
物依在,人无踪。
甄仪心中暗叫不妙,见周围有些看热闹的群众没有散去,便向这些人打听杨坚的下落,打听之下,知道方才突然来了一群骑马的官兵,二话不说掀了杨坚的摊位,撕毁了他的字画,把他捉了去。
旁边卖首饰的小摊主见甄仪的面熟,好心道:“带头的官儿,我认识,他是魏王爷,见他驾马驶来时,那气势凶神恶煞的,惊得路边的人纷纷避而远之,有些人差点儿就成了马蹄下的亡魂了,而且那位画师被抓时,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画筒,想必那应该是姑娘之前要买的画卷,唉!想不到这画师倒对姑娘一见钟情。”
甄仪脸色一青,暗叫不妙,捉走杨坚的人居然是魏冷枫?
轻哼一声,毅然的转过身,看见甄仪一脸幽然的坐在桌边饮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魏冷枫轻哼一声,大步走到甄仪对面,坐在桌子旁也为自己斟了杯茶,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有些暗黄的汁液,面上凝重如霜,扯着嘴角道:“不认识?为何他会有你的画像?”
放下茶杯,甄仪一脸疑问,哦了一声,轻轻笑道:“画像?对了,今天妾身上街时看见有位公子摆摊卖画,妾身就让他给我画了一张,难道王爷说的杨坚就是这位公子么?”
砰的一声,魏冷枫重重的拍着桌子,茶杯中的汁液应声洒在桌子,染湿了桌布,他猛然站起身,敛眉倒竖,大声道:“不认识?他为何拼命的护着你的画像?”
“真的是他,他是大周国的刺史真是看不出来,他那散慢的样子怎么看就像纨绔子弟,对了,他卖的画可贵了,那两张画就要二两黄金,王爷说他护着妾身的画像,可能是因为妾身肯出二两黄金的原因吧,你说他是刺史,那他为何要到魏国卖画?妾身弄不懂。”懒懒地瞅了一眼魏冷枫,甄仪揣摩着,这个魏冷枫捉杨坚不一定是因为她这么简直,可能他早就跟踪杨坚,而她与杨坚买画的举动,让魏冷枫提前拿下杨坚。
而杨坚来魏国卖画的举动,让她非常的费解,杨坚在大周国老老实实当他的刺史不就行了么,跑到敌国做什么?
魏冷枫深深瞅着甄仪的眼睛,试图在她的眼中看到慌乱的神色,却只看到一汪清洌平静的湖水,又见甄仪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魏冷枫冷声道:“影儿!你真的不认识杨坚?”
“嗯!妾身与他只是一面之缘而以,王爷为何要怀疑我跟他?对了,王爷方才说妾身的画像,是不是这画像落到了王爷手上?”甄仪突然一笑,目光深情的望着魏冷枫。
“你还想要回画像么?”魏冷枫此时心情非常的不悦,咬牙切齿道。
“自然得要回,那可是妾身的画像,而且,妾身觉得这个杨坚画的人物挺有意思的。”漫不经心的说着,瞅见魏冷枫的脸色阴沉,甄仪顿时感到不妙,这个魏冷枫的脾气不太好,还是要好声好气跟他说,免得激怒他等会儿没有好果子吃。
甄仪轻描淡写的说着想要回画时,魏冷枫心中陡然串上一团怒火,瞅着甄仪微笑的样子时,这团火却发不出来,憋在他心里极为难受。
善于揣摸人心的他,竟然看不出甄仪心理的想法,一时让魏冷枫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也许是错的,他非常严肃道:“影儿!本王警告你,这个杨坚可是朝廷重犯,如果你真的认识他,跟本王老实交待的话,本王会饶你一命。”
惊讶的啊了一声,脸色立刻沉下,甄仪暗嘲着魏冷枫的心机如此深,她惊慌道:“朝廷重犯?我的天,妾身真不认识他,王爷大可以去查,妾身今日真是第一次与他见面,还望王爷还妾身一个清白。”
见甄仪一副无辜的样子,目光没有一丝的遮掩,魏冷枫还是有些怀疑,要不是一直以来派人监视她,恐怕现在他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的话,魏冷枫倏然站起身,俯看着甄仪道:“要上让本王知道你有异心,休怪本王不念夫妻之情。”
话一落,魏冷枫便甩袖离开,甄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也许是她害杨坚落入魏冷枫的手中,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因为她的外壳并不是甄仪,而是柳影儿,杨坚恐怕都不认识这号人,她现在担心的是杨坚的安危,真怕魏冷枫会杀了他,毕竟杨坚曾经当过她的老师,一思及,甄仪倒是非常想念银兽,如果他在,救杨坚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魏冷枫朝着大牢而去,自杨坚被捉进王府他还没有亲自审问过,一心只在乎甄仪这方面的供词,当他知道甄仪说不认识杨坚时,他稍稍的放下心,却还是要向杨坚对上口供后方可放心。
走下地牢,当魏冷枫走到第三间牢房时,却听到杨坚散慢的声音:“在下要见你们的王爷,而且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需当面与他谈。”
“你这个奸细给老子马上闭嘴。”一名狱卒大声喝道。
“在下真的有要事见你们的魏王爷。”杨坚的声音懒懒地,口中虽是说要事,但他的语气,让人无法相信他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说。
魏冷枫倒是觉得这个杨坚不是一般的人物,面对死亡,口气居然如此散漫,依他之言,无法能摸得透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要见本王?杨刺史所谓的要事是何事?”话一落,魏冷枫的人已经站在牢门前,面露一丝惊讶。
只见杨坚懒懒地斜躺在石床上,背对着牢门,守在牢门的狱卒见魏冷枫时,忙向他行了个礼,一脸惊慌的看着背对着牢门的杨坚喝道:“大胆狂徒,王爷到此,你还不快点来给王爷下跪?”
轻轻哦了一声,杨坚懒懒地转过身,慢幽幽地从石床上坐起身,目光涣散的瞅着牢门前的魏冷枫,坐在石床上,抬手懒洋洋的作揖,道:“原来是魏王爷!在下有失远迎。”
“你好大的胆子,还不给王爷跪下。”狱卒被杨坚无礼的行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看着魏冷枫冰冷的俊容,心想,这个无礼的杨坚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却不料,魏冷枫扯着嘴角勉强笑道:“杨刺史一副镇定的模样,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是故意让本爷发现你,然后让本王亲息捉你进魏王府的铁牢?”
见杨坚一副散慢轻松的样儿,魏冷枫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牢房里审问犯人,而是在茶楼与人闲聊,他不耐烦的瞅着杨坚懒懒的笑容,挑起眉峰:“这里还不够静?二十四间牢房就属你这间有人。”
杨坚接道:“想不到魏王府的牢狱内就只有在下一个重犯,那在下不是受宠若惊了么?既然这样,就请这位面容狰狞的小官儿走开,他在这儿我说不出话来。”
忍无可忍也要忍,魏冷枫对自己说着,他目光扫过狱卒脸上,那名守在牢房边的狱卒立刻领命,恭敬的离开了牢房内。
此时,整个地牢就只剩下魏冷枫与杨坚,魏冷枫冷笑道:“现在这牢里就只剩下你和我,你有什么废话快说。”
杨坚轻轻一笑,也学着魏冷枫环胸而抱,而他的举动倒是让魏冷枫脸上多了数道黑线,见魏冷枫面露怒气,杨坚突然严肃了起来,声音有些低沉:“想除掉晏连浦么?”
此话未毕,魏冷枫愤怒的面色顿然弥漫着一股阴沉邪恶的气息,目光立时狡黠如星辰般闪闪发亮。
除掉晏国浦是魏冷枫做梦都在想的事,可是,屡次派出杀手却不能要了他的命,让魏冷枫一直耿耿于怀。
此刻,当杨坚把他心中耿耿于怀的事轻易脱口而出时,魏冷枫心中好似被人挑起心中的弦丝,异常的激动。
只是一会儿心中涌起大浪,不一刻,魏冷枫面色一敛,暗思着,杨坚为何要出卖晏连浦?
难道杨坚的父亲杨国公在朝廷中的大权已经无法对抗晏连浦,所以,想借刀杀人,利用他除掉晏连浦?
魏冷枫思及此,冷嘲道:“你们是不是担心如果是自己出手,一但被大周皇帝知道,你们杨家将会被满门抄斩?利用本王杀了晏连浦,大周皇帝定会顾全大局,因为现在中原就只有魏国与大周国两个大国,虽然我国的附属国只有一个,比你们少了一个,可是,我们魏国的势力也是非常强大的,不是一日就能攻破得了的,故此,大周皇帝不会轻易的动魏国。”
杨坚似笑非笑道:“杀晏连浦其实非常的简单,就看魏王爷愿不愿意与在下合作?晏连浦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除他已是迫在眉睫,魏王爷也是知轻重的人,多留他一日,魏国便会多深陷在危急中一日,你也领教过他的用兵之计,他的谋略世上可能没有人能够猜得出来。”
深知晏连浦野心的魏冷枫,知道晏连浦是个非常狡猾难对付的人,魏冷枫面色有些和缓,正考虑着杨坚的话,他目光一闪,冷笑道:“大家无非是为除后患,各自有利可图,杨刺史请说你的方案。”
“说是要说的,不过,在下却想向王爷要一样东西。”杨坚故意把声音托长,瞅着魏冷枫突然黑沉的脸色,杨坚有些想笑出声的冲动,却还是忍住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