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惊讶,面上却是镇定如水,杨坚很严肃的放下手中的折扇,淡淡的看了一眼甄仪绝美的容颜,努力的在记忆深处去寻找她的影子,可是,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然而,他心理却告诉他,眼前的女子一定认识他。
杨坚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话,绕着弯子道:“姑娘!我们曾经见过面么?”
甄仪脸上掠过一丝的惊讶,没想到换了一个身体,杨坚的第六感还如此强烈,真的是非常的佩服他。
甄仪淡淡一笑道:“见过么?好像没有吧,不过,公子太不会搭讪了,你的问题都是过时的,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
杨坚见甄仪俏皮的皱了下鼻尖,眼珠子微斜一边,突然忆起六年前九岁的甄仪最爱弄这种鄙视人的表情。
一思及,杨坚不由自主的荡开深味的笑意:“可能姑娘神似在下的一名学生,她小时候最爱斜着眼珠儿鄙视人了。”
呃。。。
学生?是谁?见杨坚嘴角漫开迷眩的笑容,瞅着她的眼神掠过一丝熟稔的神色,甄仪暗想,难道他指的学生是她自己?
脊背一阵寒凉,没想到杨坚对她的记忆如此深刻,都过了六年了,他记得她斜眼的习惯,真让她佩服加无语。
甄仪故意拿起挂在摊位上的一副画卷打开来看,把自己的脸遮挡起来,躲开杨坚探在她脸上的视线,再被杨坚这么探究下去,说不定他真的能看穿她的心。
甄仪随意的看着上画卷上的图案道:“这幅山水画不错,笔画随意却是画出了自然轻松的韵味,这副我要了。对了,你要几时帮我画我的小人画像?”
因为目光瞅在纸上,没有看到杨坚在做什么,只是随口一问,身后的玉儿便小声道:“这位公子已经画起来了,而且执笔的姿势非常的怪僻。”
什么?
甄仪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画卷,只见杨坚居然在学她六年前拿小号羊毫的姿势画起画来。
就在此刻,甄仪的衣角被玉儿扯了一下,她一分神目光移过,顿时暗惊,不知道什么时候,本是清冷的摊位周围突然多了一堆围观的群众。
只见有些人静静的观看,有些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有些人的目光散发着非常好奇的光芒,有些人却是投以倾慕的眼波,不用想这后者自然是姑娘家了。
甄仪心想,这个杨坚还真爱出风头啊,他不怕引来魏国的特务么?万一有人认出他是大周国的人,把他抓起来可就麻烦了。
不过甄仪记得一句话,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受注目的地方越被人忽视细节,杨坚如此镇定自若的定是有一定的把握才敢公然的在魏国的都城摆起摊来。
思绪游移间,杨坚已经把甄仪的面部画好了,身旁的众人有人惊叹道:“画得好像啊,这位公子画的一定是这位姑娘,看看那眉眼画得非常的生动,而且,人物的表情很丰富,看来这位姑娘小时候一定非常的调皮。”
呃。。。
这话貌似有些过了头了。
就凭一副画断定她小时候调皮,这未免太独断了些,甄仪有些不服气道:“表情丰富就是小时候一定调皮么?”
“哟!这位姑娘不服气啊!看看!你口齿伶俐的,眼睛儿透着调皮的神色,还说小时候不调皮,我看啊,是又调皮又爱撒娇的那种小女孩。”
只见对面围观的一位胖大嫂大笑的说着,顿时之间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轰然大笑起来。
而甄仪却一点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懒得回这位长舌妇的话,心知要跟这种人抬扛,准会变成不可收拾的场面,到时真吵了起来,监视她行踪的侍卫,肯定会向魏冷枫禀报,到时,麻烦又会找上她。
甄仪只是淡淡一笑,暗叫不妙,早知道就不让杨坚帮她画漫画肖像了。
埋头画着肖像画的杨坚,从方才都不曾抬起过他的脸,他就是静静的一笔一画勾勒着人物的外形,仿佛他就是一棵长在山林间的竹子,安静得只剩下淡淡的绿意,看着他,仿佛走进安静的竹林里,一时把周围的喧嚣抛到了脑后。
突然间,围观的人群有人叫道:“画得太像了,就好像这位姑娘小时候的样子,却又不失她清丽的风韵,这画真有意思,我也要画一张。”
甄仪无奈一笑,见杨坚把画好的画.卷好放进画筒里,双手递到她的面前,非常严肃道:“姑娘!这画可要保管好了,有些东西还是自己小心珍藏比较妥当。”
双手接过画,甄仪美眸一眯,好似听出杨坚话中有话,不过,她现在弄不透,直觉说得非常的有道理,就随便应了一声:“嗯!画师提醒的是,这两副画多少两银子?”
杨坚拾起折扇,刷的一声,画着一匹黑墨骏马图的折扇应声展开,只见杨坚摇着扇子淡淡道:“就收姑娘二两黄金。”
“啊!就这两副普通的画要二两黄,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在开天价啊?”玉儿惊得抽口气道。
对于古代钱的换算甄仪不太清楚,不过二两黄金换算成她时空的计量单位是克,这二两就是100克,而黄金在她时空的市价是每克纯黄金三百多块钱,这样算下来,就是三万多块钱。
哇!甄仪思绪一转,也随即接道:“真是天价啊!就是两副普通的画而已,收得太贵了些。”
杨坚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带够钱?算了姑娘就不用给了,就当是送给有缘人罢了,姑娘就拿去吧。”
周围的众人见买东西不要钱,倒是有人起哄道:“公子是不是见这位姑娘美若天仙,动了私心了?”
随即一阵大笑声如鞭炮一样,一串一串的点燃爆响,弄得甄仪十分的尴尬,她有些害羞道:“公子!不付一分钱就拿走你的东西,我这种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况且,我又不认识你,拿什么理由收下你的东西?”
杨坚懒懒地站起身,与甄仪隔着一张桌子对峙着,他淡然一笑道:“那乡遇知已,一面便是缘。虽然在下与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姑娘却是在下的知音人,而且,能读懂这画的人,想必这世上只有两人了,就是你和我的一个学生。”
呃。。。
甄仪脑袋砰然一震,知道他指的另一个人就是自己,脸又蓦然一红,目光有些恍惚,思绪微微飘起。
因为围观的群众又在起哄,甄仪尴尬笑道:“即使公子如此说,我还是不能这样免费拿你的东西,毕竟这幅画公子也付出了心血,这样吧,画暂时放在你这儿,我现在立刻回家把钱取来,这样我拿着这画也心安些,你看如何?”
杨坚见甄仪一脸决绝,觉得再说下去,她也不会拿走画,只是淡淡一笑道:“好!姑娘觉得这样心安,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放下手中的画筒,甄仪淡淡道:“嗯!公子等着,我半个时辰后便会回来要画。”
说完,不顾众人起哄,甄仪和玉儿冲出了人群,她一走,这些围观的人像水波一样逐一散去。
在回魏王府的路上,玉儿奇怪的问道:“小姐!玉儿不明白这种画能值得二两黄金么?而且,那公子说了把画送给小姐,小姐为何不要,这纸墨虽是上层,但是也是最多值半两银子罢了。”
甄仪微笑的回道:“玉儿!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看表面的,这两幅画对一些来人来说可能就是两张废纸,可是对一些人来说,却是无价之宝。”
“小姐的意思说,这两幅画对小姐很有意义了?”玉儿心中虽然还是不能接受这画的价钱,但又似乎明白了什么。
甄仪脸一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害羞,觉得玉儿这句话倒是有些暧昧的意味,为了不再想这个问题,甄仪道:“嗯!说不定,以后这画非常的值钱。”
就为了这画,主仆二人说了一路,当回到魏王府时,方一进雪院的门口,甄仪立刻感应到了魏冷枫的气息。
甄仪现在对于她拥有这种感应的能力已经习惯,而且,反而开始庆幸自己有了这种能力,这样,她遇到不速之客就知道如何去提前做好准备,应付她讨厌的人。
知道魏冷枫可能就在她的寝室内,甄仪拉住玉儿退出雪院,跟玉儿道:“玉儿!王爷万一在我的房内,你进我房里取钱时要是真遇上王爷,他问我去哪儿,你就说我在甄园散步。”
玉儿疑惑道:“小姐!你怎么知道王爷在你的房内?”
甄仪苦着一张脸道:“我说是万一,我不进去了,我在后门等你,你动作快点啊。”
玉儿被甄仪的话弄得有些紧张,她走在雪院的小石径上,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此时,她也怕遇上魏冷枫,怕他因为没看到甄仪而发怒,玉儿默默地祈祷希望甄仪说的万一不可能实现。
可是,当玉儿见到甄仪的寝室门口敞开着时,她暗叫不妙,记得出门时,这寝室的门可是掩着的,现在敞开着,说明里边一定有人。
在门口踌躇片刻,突然间听到内室内传来沉沉威严的声音:“是谁?为何不敢进来?”
听到是魏冷枫的声音时,心陡然间砰砰巨响,玉儿感觉心跳声如击鼓一样,震得她的胸腔起伏不下。
此刻,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魏冷枫的话,怔忡的站在门处,整个人有些呆愣。
听到脚步声急速的驶向门口,玉儿恍惚的神绪顿时清醒过来,当她看到一脸怒气的傲冷枫立在自己的面前时,玉儿慌乱之下行了个大礼道:“玉儿叩见王爷。”
魏冷枫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一脸惊慌的玉儿身上,此刻,他的目光如刀般锐利的扫遍门口外的一景一物,在寻不到甄仪的影子时,魏冷枫才把目光落在玉儿惊慌的脸上,严声道:“柳侧妃人呢?”
玉儿被魏冷枫的怒喝声吓得拼命的咽着口水,她按着甄仪交待的话重诉一遍:“侧妃娘娘正在甄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