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一直在不远的地方守着,见她安然出来了,松了口气,迎了上去,川湘抬起右手,让他看到手上拴着的空间,然后轻轻笑道,“幸不辱命使命。”
地瓜松了口气,带着她回到了车上,轻声跟他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地瓜叹气道,
“崔昊自己不修福报,殃及了自己的子女,真是作孽。”
“是的呀,不过真奇怪,他不是跟了奉元龙吗,为何不利用奉元龙的力量救自己的儿女呢。”
他们哪里知道,崔昊现在是自顾不暇,他从天上掉下来后,只剩了半条命,被救后也只能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为了能够继续发挥他的作用,奉元龙便找人协助他将自己做成了机关人。
看着在那里摆弄着自己奇异的手脚的崔昊,奉元龙呵呵笑了:“没想到当初一时好奇救了他,倒是有些作用。”
崔昊试着用自己的手往前伸,居然能伸出非常远的距离,他有蹬了蹬脚,也能踢得很远,手脚都装了弹簧。他开心的蹦到奉元龙面前说:“主上你看,我的手脚如此厉害,一定能帮到你的。”
“只是你这样子倒不好出去,太过显眼了。”奉元龙笑道,“对了,你托我去打听你儿女的下落,我已经打听到了,他们很安全。”
崔昊看了看自己有些怪异的手脚,一时间垂头丧气,“我变成这样,也不想让他们看到,拜托主上照顾他们。”
崔昊一心想着奉元龙如此能耐,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女,却不想奉元龙根本没派人来找他们,张夕颜就这样落到了部落首领的手上。
川湘此时无暇顾及其他人的遭遇,她正心疼的摸着二白的脚,二白是被人射了一箭,后腿现在还血肉模糊,川湘忍着泪,看着地瓜小心翼翼的帮着二白治伤,待包好了伤口,川湘将二白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好二白,你受苦了。”
二白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我当然受苦了,为了找你们我不知跑了多少路呢,还被人射了一箭,我容易吗。只是它苦于无法说话,只得吱吱叫着在川湘香喷喷的脸上蹭了几下。
地瓜收拾好治疗用的东西,然后拿过阎浮空间,马上,水儿和小石头便从空间里跑了出来。他们也争先恐后的往川湘怀里钻,川湘忙小小声问:“你们都没事儿吧!”
“我们都好害怕。”水儿抱着川湘的耳朵委屈的说,“都不知道妈妈在哪里,对了,妈妈,你的脸上怎么这么多伤,疼吗。我帮你治伤。”
川湘摇了摇头:“早就不疼了,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点儿都不好。”忽然一股吸力将大家都吸到了空间里,就见阎浮树插着腰恨恨的说:“怎么好好的就把我丢了呢,你们知道我有多心慌吗。川湘是水之魂,我老婆只有跟着她才能长大,你看看这几天,我老婆都停止生长了。”
“发生这种事儿谁也不想的,你看我都受伤了。”川湘忙指着自己的脸博取同情,阎浮树想了想说:“不行,要想个办法让我不会在离开你。”他将树枝撑着脑袋想了想,忽然一个树枝握拳向另一个树枝上一锤,“有了,我要像福地那样,到你的体内去。”
“啥?”川湘吓得一下子躲到了地瓜的后面,“你不会在我身上钻个洞吧。”
“去去去,我有那么暴力吗。”阎浮树笑着指了指地瓜,“我且问你,福地在哪里。”
“我不知,只知道他在我的体内。”地瓜也是很茫然。
“其实是在你的心里。”阎浮树笑道,“每个人的心都是一个小宇宙,可包罗万象,你之所以能容纳福地,也正是如此。”
地瓜微微点了点头,“那么你也是想进入川湘的内心了?”
阎浮树有些羞涩的看来一眼川湘,川湘一阵恶寒,这棵色树果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可以不可以。”川湘一把捂住自己的小心脏,“你居然想进入我的心,我的心里只能有地瓜。”
“去去去,你误解我的意思了。”阎浮树忙辩解道,“又不是让你爱上我,我的心里也只有我的老婆呢。”
地瓜抱着正要给你阎浮树理论一番的川湘,轻轻的说,“也罢,就这样吧。”他看向川湘,“你若是遇到危险,有阎浮空间在就多一分保障,我总不能一直在你身边。”
川湘想了想,小小声说:“那他要怎么进我的心里面啊,不会在我心上钻个洞吧。”
“你怎么总是把我想得这么暴力呢。”阎浮树不屑一顾,“放心,只要你同意接受我,我就能到你的心里去。”
川湘想了想,同意了阎浮树的请求,等几个宠物都进了空间,地瓜依照阎浮树的指示,让川湘平躺,然后将阎浮空间放在她心口部分。随着阎浮空间发出的一道光,川湘好像睡着了,但是她又像是清醒着,正奇怪,忽然,她猛地一下不知道到了哪里,仿佛漂浮在空中一样,她奇怪的四下看着,忽然,好像看到了很多亮晶晶的东西,同时,她看到一块浮在不远处的大陆,上面长着一棵参天大树,“这就是阎浮树的真身啊,好壮观啊。”看着那个树冠几乎覆盖了整个大陆的树,川湘默默决定要将自己对阎浮树的态度稍微改一下。忽然,一股力量袭来,向她丢了出来,她正尖叫着下坠,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
“地瓜。”她本能的钻到他的怀里,“我怕。”“不怕,我在。”地瓜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阎浮树已经到你的体内了,以后有危险就躲进去。知道吗。”川湘正想点头,忽然听到有人敲车厢门的声音:“我说地瓜,这么晚了,你别再折腾你老婆了,看她叫得。”
地瓜的脸顿时红了,他摸了摸半懂不懂的川湘的头,笑着对外面喊道:“知道了。”
第二天,川湘去做早饭的时候,发现过往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抓了抓脑袋,算了,不管,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当她端着自己做好的奶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堆人正围着地瓜打趣。地瓜的脸红得跟炭火一般,见到川湘过来,忙上前帮忙,把奶茶罐子端到桌子上来。
就着香甜的奶茶,大家分吃了带的硬邦邦的饼,感觉整个身子都活了过来,大家打点好行李,正准备走,忽然张夕颜跑了过来,她恋恋不舍的拉着川湘的手说,“你真的要走了吗。我可以把我的首饰给你,你多陪陪我。”
“我要跟着我官人走。”川湘指了指正在套马的地瓜,“你好好的,那个首领不是坏人,你跟他好好过日子。”
张夕颜的眼泪顿时落了下来:“你能把那道南北烩教给我吗,我时不时做一下,就像回到江南了。”
川湘想了想,点点头,将南北烩的菜谱写了下来,又手把手的教给了张夕颜,然后在她的泪眼中,被地瓜扶上了车,慢慢的远去了。
等那个部落成了远方的黑点,川湘还有些伤感:“看到以前认识的人现在这样,心里真不好受。”
“唉,顾清风能饶他们一命,又将他们安全送到塞北,已经是尽心了。要知道,以他爹的罪行,他们肯定是连坐。命都要没了。”
川湘点了点头:“我知道顾清风有他的难处,只是觉得张夕颜为她父亲连累,甚是可怜。”
“世上可怜的人有多少。你还记得姚家吗。”地瓜将她的一缕碎发抚到耳后,“不也一门被灭吗。”
“其实若是我们不阻止可儿等人的叛乱,整个洛水的人下场也很凄惨。”川湘点了点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地瓜点了点头:“人活着本就艰难,但是人还是要努力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那我们就一起活下去吧。”川湘看向地瓜,眼里充满的坚定,“看着你,想着你,我就什么都不怕。哪怕在牢房里,哪怕处在狼群之中。”
“川湘,我何其有幸。”地瓜低下头,轻轻的用额头抵在了川湘还带着些许伤疤的额头上,“那我们就一起活下去吧。”
“喂,地瓜,你们不会又性子来了吧。”忽然一个大嗓门打断了二人的温情脉脉,地瓜抬眼看向那人,他不怀好意的笑道,“要不你来我车子的后舱,我在前面赶,你们在后面想咋折腾咋折腾。”
地瓜哼笑了一声,霸道的一抱川湘的腰:“抱歉,我现在很好。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四周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后面的路倒也平顺,想来已经出了三皇子的势力圈了,就这样在路上晃荡了近一周,在川湘感到自己的身子骨都要散架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赛马场。
这里之所以叫赛马场,因为这里养了很多好马,每年都有各路马商过来贩马,而这里的马最好的原因就在于这里聚集了很多不要钱的流放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