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嗣源没有回应,仍然在沉睡中,王心兰贴近他的耳朵轻轻呼唤道:“皇上醒来啊,我是你的兰儿,我回来了!”
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滴到李嗣源的脸上,可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曹皇后过来,冷冰冰地道:“妹妹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出去,别打扰皇上休息!”
王心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过去:“你陷害我!我也忍了,独独这件事情不能忍。”
曹皇后捂着脸,变形的脸扭曲着,一个耳光打过来,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贱人,竟敢以下犯上,现在本宫就处死了你!”
王心兰拉着他的手丢开,曹皇后扑倒在地上,在地上打滚,撒起泼来,王心兰道:“别装腔作势了,让你当皇后,是看着你没有功劳有苦劳,看在芝儿的份上,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惹恼了本宫,废了你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曹皇后知道王心兰的势力和能耐,坐在地上流泪,不再哭喊。
王心兰问道:“你老实说,皇上是怎么啦?”
曹皇后还在地上抽泣,王心兰厉声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说,非要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后悔吗?”
曹皇后乖乖地把事情的经过轻描淡写说了,不过她只是说了李嗣源是不小心撞到桌子上,不敢说是自己谋害王心兰,李嗣源问罪的事。
王心兰道:“太医院使不是说三天就能醒来,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不行,不能再让皇上在你这儿了!我得把皇上请到桂兰殿亲自服侍。”
曹皇后刚要反对,王心兰凌厉的眼神看着自己,想想皇帝在自己寝殿中,要是真的皇帝醒不来,自己也应付不了。
王心兰叫来太医院使,几个御医道:“本宫想把皇上请到桂兰殿去,你们帮助一下,别让皇上有危险。”
一个中年的御医,平常也得到曹皇后的好处,道:“皇上已经受伤,不能乱动,否则谁也没有办法救皇上。”
王心兰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道:“就依这位御医的,那你保证什么时候能让皇上醒来。”
御医支支吾吾地道:“这……就不好说……也许一个月……大概二……个月!”
王心兰看着他的眼睛,他忙低下头:“别说些也许大概的话,你给本宫一个确切的时间,本宫拭目以待,要是有不测,本宫灭你九族!”
御医一激灵,跪下道:“是小臣妄言了,小臣真的没有把握!”
王心兰道:“罚俸三年,这是为你学艺不精的代价!”
“臣认罚,多谢淑妃娘娘教诲!”
太医院使也束手无策,道:“老臣和几个御医一起,帮助把皇上移驾到桂兰殿,不会让皇上增加新的问题。”
王心兰道:“来人哪,把皇上连床一起抬到桂兰殿去!”
进来十个御林军,把寝宫大门打开,抬起床慢慢向桂兰殿而去。
把李嗣源搬到桂兰殿,王心兰心里更急了:这些御医,平常都是高谈阔论,遇到事情都是往后面缩。
王心兰心里说道:“多少次了,自己的问题都是鹿神医帮助自己解决,可是现在鹿神医,你在哪儿哪?”
想起和李嗣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王心兰愁眉不展。
这时,殿外吵闹声如几百只鸭子在叫,红芙道:“娘娘,好像那些大臣都听到了风声,都聚在桂兰殿,吵着要见皇上呢。”
王心兰心里乱如麻,不过还是镇静下来道:“走!看看去!”
只见一群大臣叽叽喳喳的围住秦王李从荣,宋王在另外一个角落里发呆。
秦王的旁边,端坐着眼睛微闭,一言不发的安重诲。
有的文武大臣心里都以为要是李嗣源永远不能醒来,就由秦王继承皇位,因此对秦王格外巴结奉承。
宋王李从厚也是这样认为,可是心里更怕李从荣登上皇位,会对自己更加不利,虽然说都是一奶同胞,可是自己毕竟是可以和她争皇位的人,猜忌,妒忌,恐怕以后没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了。
见王心兰出来,安重诲也睁开眼睛,走了上去。
所有人都跟了上去,安重诲假惺惺地问道:“请问淑妃娘娘,皇上醒来了吗?”
大殿上清静的甚至可以听到呼吸声,都等待着王心兰的话。
王心兰道:“现在还没有醒,御医正在积极治疗,相信皇上很快就能醒过来。”
众人听了王心兰的话,都知道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且他们都知道御医都是些眼高手低的家伙,平常医治一下小病还行,要是稍微遇到一点难度的病,就没有一点把握了。
“这次皇上是病的很严重了,已经四天没有早朝了。”
“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好多大事都要等着皇上决定呢!”
“要不就奏请淑妃娘娘辅佐皇后娘娘,立下储君监国,代行职权。”
大臣们七嘴八舌又议论起来,整个大殿乱哄哄的。
李从荣挺起胸膛,觉得自己就是当仁不让的储君了,要是李嗣源永远不能醒来,登基也是迟早的事。
李从荣轻轻地地对着安重诲道:“安相的意见呢?”
安重诲立刻会意过来道:“请肃静!肃静!老夫有话问淑妃娘娘。”
王心兰心里有些厌恶起这个老家伙来,现在任圜被他害死,皇帝又不上朝,不用说,朝中都是向他一边倒,而且以他和秦王的距离和使眼色看,一定没有什么好事,但是还是礼貌地说道:“安相请说!”
安重诲清了一下嗓子,吐出一块浓痰,王心兰恶心得差点吐起来,不过没有显示出憎恨的脸色。
“淑妃娘娘才高八斗,又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以前我们都推举娘娘为皇后,不料娘娘三次都拒绝了,现在皇上不能上朝,不如就由娘娘上朝决定事务吧,我们都一定拥戴淑妃娘娘。”安重诲直言不讳地说道,根本也就没有把皇后放在眼里的意思。
王心兰一口回绝道:“即使就是要上朝主事,也不是本宫,应该是皇后娘娘!不过皇上曾经立下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安重诲心里按奈不住高兴起来:这正是老夫所想要的,不错!这淑妃娘娘看来是要着自己的道了。
安重诲假惺惺地叹息道:“现在皇上没有立太子,现在国家大事总得有人管吧!臣觉得秦王李从荣,先皇长子殁了,他就是事实上的皇长子,他来监国,是名正言顺的事,不知道淑妃娘娘以为如何!”
一帮大臣见王心兰不置可否,沉默着,纷纷跪下去:“臣附议,臣附议!臣等附议!”
王心兰见秦王李从厚脸色喜行于色,得意忘形之感。
王心兰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不断接到消息:李从荣放下皇族王子之尊,经常去巴结安重诲,对安重诲言听计从。
夏氏族人尤其恨曹皇后,因为她在夏皇后临死前,对她的阳奉阴违,还经常虐待她的孩子们,其实李从荣何尝不记得这些往事,可是为了当上储君,李从荣竟然忘记了亲身母亲的事,向曹皇后表示,愿意过继为曹皇后的儿子,李嗣源虽然不高兴,但是还是勉强答应了。
王心兰以前还对他有几分赞赏,曾经有向李嗣源举荐他为储君的想法,现在想起这些,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
王心兰见众大臣拳拳报国之心,他们也曾多次向李嗣源推荐自己为皇后,绝大多数人都是好人,不忍伤了他们的心,道:“本宫已经请来仙医,现在估计皇上已经醒了,不过还有些虚弱,明天就能接见几位老臣,现在请各位还是回府休息吧!”
李从荣差点就下巴掉下来,王心兰竟然这样说,不过他眼睛转了几转,突然道:“淑妃怎么欺骗众大臣呢,刚才父皇从皇后娘娘的寝宫转移到桂兰殿,都还在昏迷,到现在不超过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呢,淑妃娘娘就别骗我们大家了!”
以前有事求王心兰的时候,他都是以母妃尊称王心兰,虽然小她很多,现在过继给曹皇后后,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李从厚过来道:“儿臣相信母妃的话,儿臣刚才已经已经听到父皇咳嗽的声音了,各位大人还是回去吧!”
王心兰内心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看着他。
李从荣看着安重诲,相视而笑,道:“慢着,各位大人听到皇上的声音了吗,可能是宋王太着急了,以致产生幻听了吧!”
王心兰心里急起来,看来秦王还是不相信。
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相信王心兰和李从厚的话,纷纷转身想回府。
秦王李从荣朗声道:“列位大臣!请再等一会,淑妃娘娘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王心兰看着这个白眼狼,心里懊悔不已,白白帮助了他那么多,只得假话到底:“秦王还是回王府吧,以免打搅到皇上休息,要是被责罚,本宫也不忍心。”
秦王笑道:“这个不劳淑妃娘娘操心,是罚是骂,孤王一律承担,心服口服!”
看来这秦王是铁了心要监国,被权欲熏昏了头脑。
王心兰大急起来,看来自己的这个谎话是要被揭穿了,这监国之位只能是拱手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