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刹,只有小达摩脸色是如释重负的,想也不想,立刻从血肉横飞的杀场上跳了出来——因为他知道“菊花之刺”一旦复生,是会不分敌我一律将身边所有人斩杀的。
这些追随地北地王的死士当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听从了孙奇原的劝告,服下了某种极度阴毒邪异的药,立刻气息断绝,心脉停止,尸身却僵硬不烂。但这药邪就邪在服药者人虽死,却依然保存着服药前最强烈的一念,至死不忘——只要听到那个念头的召唤,这些土下的死士便会不顾一切地回到阳光底下,以僵尸的面貌再度死战。
这种极度诡异阴毒的药物,称之为“返魂”,原本是苗疆拜火教的秘术之一。当年前任拜火教主毕落为了想和皇都结盟,派使者带着诸多珍宝北上,其中就包括了返魂,以求取信于当权的地北地王——然而地北地王未来得及对此作出回复,长安政局已然危机四伏,让他无暇分心顾及苗疆局面。
最后,拜火教主献上的这种毒药,被三百死士服下。
孙奇原原来并没有背叛地北地王!——昨夜,他果然是回到这里,用药引启动了“菊花之刺”,让这一支埋得最深的伏兵猝然发动。
朝阳升起来的时候,禁宫这一场内乱进入了最诡异的局面:一群眼光发直、面色青白的复活僵尸,毫不畏惧疼痛和死亡,和周围的大内侍卫拜火教人马厮杀在一起。死前的最后一念在召唤着他们:诛杀作乱者,救出主公!
那是一支从地狱里返回的死士。
小达摩再也不顾身后的厮杀,朝着紫宸殿急掠而去。
虽然禁宫守卫的主力被那一群死士牵制,然而从景合殿奔至紫宸殿,依然困难重重。
沿路竭力掩饰自己的行踪,小达摩借着假山画墙的起伏掠去,终于进入了那一个禁宫内防卫最森严的殿堂——陆皓一直被幽禁的地方。
然而刚一踏入,便只觉脚下一空!
幽禁地北地王的地方,哪能如此容易闯入?
虽然在急奔中,然而小达摩依然保持着极度的警惕,立刻凭空提气,折身落回了门槛外,手指一扣门楣,身体立刻贴到了斗拱下方。一眼看去,他的脸色霍然一变——整座紫宸殿的地面、居然在一瞬间塌陷了!
大片的地砖纷纷陷落,掉入中空的地下,除了居中一列金龙柱、整个大殿已成了一个巨坑。
地下露出了无数机关,有暗弩、有飞蝗石,更有炽热的铜汁从不知何处流了出来,瞬间填满了坑底:应该是感知有外敌入侵,地底机关便猝然发动!
塌陷的巨坑里,只有正殿里的一块地面尚自伫立不倒,成了一座孤岛。
那座孤岛被从天而降的精铁笼子覆盖,里面金椅上坐着的、赫然便是黑袍金冠的地北地王!
在木无反应的地北地王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一对男女,却是孙奇原和楼兰大公主。
然而这一对本该是眷属的男女,却在处于一种极奇怪的僵持状态中。
孙奇原应该是在机关发动之前奔到了地北地王身侧、然而不及解救主公,座位底下暗道已经打开,楼兰大公主从景合殿匆匆赶来,发动了机关,登时将自己和孙奇原同时困在了重重机关的核心!
锋利的匕首抵着地北地王心口,楼兰大公主娇柔的脸颊却是惨白得毫无血色,定定地看着一边抱着江南王站着的孙奇原,眼睛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杀意。
她是一个聪明之极的女人,在菊花下死士破土而出、教王被拜火教护法截击的刹那,她已然明白了那个莫测深浅的恋人、究竟是站在哪一边!
当年,他助她安排了杀局发动政变,甚至亲自动手、挑断了地北地王的手足经脉——断绝了自己的后路,让他叛变的忠心变得令人信服;
而这一年来,他的确也是将所有敌方的情报都告诉了她,甚至包括今日的决战安排——他将无数同党送上了她的刀尖,用流出的鲜血证明了他消息的可靠和真实性。
然而,他唯独隐瞒了两件最重要的事情——阿鹜大护法的出现、和菊花下深埋的死士!
一百件事中,他说出了九十八个真实,却独独隐去了最致命的两件!
看到菊花之刺发出的刹那,她立刻从景合殿通过暗道急奔紫宸殿,发动了地底机关,终于在孙奇原救走地北地王之前将他困住。
尽管内心是如何发了疯一样的痛,然而女子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漠木然,更不曾如平常女子那样一开口就哭问情郎如何负心至此——局势已经如此,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把陆皓放下。”
匕首抵着地北地王的心口,楼兰大公主的声音冷酷冰冷,“不然我立时杀了你的‘主公’。我知道你不会武功,若我一发动机关,你便是万箭穿心。”
孙奇原抚摩着江南王的头发,那个八岁的孩子似乎被惊呆了,讷讷瞪着眼睛看着周围,忽地对着座位上的地北地王伸出手去:“亚父!亚父在这里呀——我要亚父抱!”
然而孩子刚一动,孙奇原立刻恶狠狠地扣住他脖子将他拉了回来,江南王大哭起来。
“若要我放了陆月,你需放了地北地王。”孙奇原扣着江南王的咽喉,神色隐隐也透出一种绝决和狠厉,“不然我立时杀了他——”
“你……!”
楼兰大公主看着情郎扣着自己弟弟的咽喉,脱口怒斥,“你敢?”
“我怎么不敢?”
孙奇原虽是毫无武功的一介谋士,此刻却冷定如刺客,看着楼兰大公主,字字句句如同匕首般锋利,“如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而你我手里各自扣着对方的死穴——不错,我是誓死也要保全候爷;可陆月一死,大月氏夏氏便至此而绝!你一介女流,还凭什么控制整个中原?”
楼兰大公主脸色苍白如死,她向来知道斯远深于谋略,杀人向来只凭一言一语——然而直至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了情郎的凌厉犀利!
“哇……”
江南王被扣着咽喉,终于挣扎着哭出声来,手足舞动,“姐姐!姐姐救我!”
“撤掉所有机关,退开候爷身侧三丈——我便把陆月还给你。”
孙奇原冷冷看着楼兰大公主,手指再度扣紧,这一下孩子连哭都哭不出来,小脸憋得青紫。楼兰大公主虽精于权谋,冷酷决断,但自小与幼弟相依为命,此刻心中一颤,手中匕首便抖了一下。
咬牙下了决断,一踏金椅底下暗格,喀喇一声响,罩着的精铁笼子缓缓打开,周围那些暗弩机关上绞紧的弦也缓缓松弛下来。知道孙奇原不过是一介书生,楼兰大公主到并不担心他会如何,只是握着匕首缓缓退开,眼神凌厉,嘴里道:“快将陆月放开!”
孙奇原抱着江南王一步步走近,在座位旁松开了孩子,却暗自以快得看不见的速度将一柄匕首藏入了江南王袖中,架起了四肢无力的地北地王——耸身一跃便进入了地道,在转手将地道关闭之前、忽地厉喝:“洪潇,去景合殿内接应!”没入地道之前,他回头最后看了楼兰大公主一眼,眼神已然是恍如生离死别。
地道关闭,孙奇原的眼神一闪而没,破败不堪的紫宸殿里寂静如死。
“陆月!”楼兰大公主低呼一声扑了上去。
“姐姐!”江南王跌坐在椅子旁,仿佛被吓呆了,眼神茫然涣散开来,“姐……姐。”
楼兰大公主一把抱住了弟弟,悲欣交集、立刻按动机关,由屋顶吊下一条索道来,急奔殿外而去——她必须得赶快回去和拜火教人马会合,以应对这急转直下的局面!
殿外,一直握剑静待时机的小达摩眼里杀机涌动。在这个女人抱着幼弟冲出紫宸殿的刹那,他非常想追上去、将其斩杀于当地!——然而,他必须先去景合殿接应从地道另一端出来的孙奇原和陆皓、那两个毫无自卫能力的人。
深深吸了口气,小达摩足尖一点斗拱,如白鹰般折向景合殿,穿过零落满地的曼珠沙华。
故事,依旧将的是西域,不是苗疆。
西域完了,就是苗疆。
洪潇这些人,一刻没有停下,就好像西游的师徒四人。
只是人数多了一点而已。
唐僧,玄奘,西天取经的故事家喻户晓。
但是,《西游记》给人们的印象是唐僧是一个好坏不分、顽固不化的庸僧。
那么,历史上的唐玄奘是这样的吗?
这就需要从高昌说起。
唐玄奘西天取经的第一站是高昌国。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高昌国源于何时,但可以知道当时的高昌政权由曲,注音,氏父子主掌,不少人之所以知道历史上还有曲氏父子的存在,正是因为他们全力支持和帮助过唐玄奘西天取经。
可曲氏父子为什么要帮助唐玄奘去西天取经呢,他们又是怎样帮助唐玄奘去西天取经的,以及高昌在唐玄奘西天取经的过程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
一直以来,知道这一切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如果洪潇把目光投向公元629年的一个夜晚,谜底自然会随之慢慢解开。
据说那天夜里,唐玄奘历经千辛万苦,在踏过漫漫沙漠之后,终于从高昌的东门走进城里。与东门相连接的是一条直通伊吾,当时是高昌的属国,的大道,迈上这条大道,就等于踏上了高昌的国土。
高昌王曲文泰得知玄奘到达伊吾的消息后,非常希望见到这位唐朝高僧,于是命令使臣立即前往迎接,并要求使臣接到玄奘后连夜赶回,而他本人也深夜不眠等着唐玄奘的到来。
唐玄奘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魅力,竟然能够使一国国王对他如此期待?
有人说,这是因为唐玄奘在当时就已经是举世闻名的僧人,高昌国王希望见到他是出于“名人效应”。
这样的说法固然有一定道理,但是,另一种说法却更加有说服力,那就是高昌国王如此看重唐玄奘是因为被他的执著精神所感动。
据说,玄奘祖上家世显赫,但是自从玄奘出生之后,家族开始走下坡路了。
玄奘出生没有多少时间,惨剧更是一件接着一件。
他五岁时母亲去世,六岁时父亲从江陵县令辞官回故里隐居,十岁时父亲又亡故了。
他蔑视权贵,远离官场,过着贫困如洗的艰难日子。
玄奘出家之后,正好赶上隋末农民大起义,霸主割据,群雄角逐,天无宁日。就在这烽火漫天、狼烟遍地的岁月里,玄奘在净土之寺苦读经卷,研究佛理。
“直到李渊在长安称帝,定国号为唐,天下安定之后,玄奘才来到唐都长安。”
最懂得时局的,永远是那个美丽的女子。
陆月。
可是由于唐朝刚刚建立,唐高祖忙于铲除异己,长安的佛教事业一时瘫痪,于是唐玄奘又来到了成都。
在成都,他通读佛学经典,很快就崭露头角,并为当地人所熟知。几年过后,长安逐渐安定下来,玄奘便又来到长安求教。
由于在佛法的问题上玄奘观点新颖,说服力强,无人能及,于是,有人赞叹玄奘是佛门“千里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