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天根生准备去南京路的外文书店买本书，他前天晚上吩咐赵飞燕上午没事去菜市场买些东西，他晚饭时回家来做饭。赵飞燕说：“不行，我今天要陪杨硕上街买东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行你去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吧。”

早上根生随便吃了点东西，他先去了图书馆查了查资料，下午就去了南京路的外文书店去买书。中午他在外面的小饭馆吃了一碗面之后去了书店，买了他想要的书后，又在书店里逛起来。突然他发现杨硕也在书店转，一时觉得心里奇怪，赵飞燕不是跟她上街去买东西吗？怎么她一个人在书店里转。

“杨老师，你是一个人来转书店吗？”

杨硕比根生年纪大又是公司老职工，上次提拔北美洲业务部的副部长就有她，根生对她自然很尊重。杨硕见到李根生高兴地问：“小李你怎么一个人出来转呢？怎么没带飞燕呀！”

听了此话根生愣了一下，他明白是赵飞燕给他撒了谎，但他不方便在别人面前说穿，他也想进一步证实一下，于是说：“我上午去了图书馆，飞燕她在家里呢，杨老师上午妳没有上街呀？”

“我和老伴还有小孙子上午在家里，下午我是一个人出来转转。”

看见杨老师斯斯文文地回答，进一步证实了赵飞燕今天根本就没有和杨硕在一起，那她为什么要骗我呢？今天她到底去了哪里？他们两个人一看在书店没了事，就一起走出了书店，边走边聊了几句。

“杨老师听说你们部最近很忙吧？”

杨硕点了点头跟根生说：“任务重不忙怎么办，哎，小李啊，今天是碰见了你我顺便说一句，你回去给飞燕说说上班千万不敢干别的事，以后让别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根生心里一惊问：“她上班还干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最近像给一个大学生辅导出国英语考试，其实这也没什么，我只是让你提醒提醒她，上班不敢干这事。”

根生急着问：“她给哪个人辅导呢？”

杨硕反问：“你不知道吗？好像是上海大学的一个姑娘，上次还来过我们部里办公室，好像飞燕叫她小顾什么的。”

根生回答说：“谢谢杨老师的提醒，我回去一定提醒一下飞燕。”

杨硕还乐呵呵地说：“小李，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发现上班她的桌子上放着考试的资料，你提醒飞燕一下就行了。”

两人分手后，根生坐在公交车上脑子转个不停：她是不是今天去那个姓顾的姑娘那里去了？她为什么要骗我呢？一会他脑子突然一转，姓顾——这是不是跟顾伯英有关呢？如果是给别人辅导个考试算什么呢，她为什么躲躲闪闪要骗我呢？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我一定得把它搞清楚。

晚上回到家，赵飞燕已经回来了，根生没有提起什么，赵飞燕好像有点累了，她懒懒地对根生说：“根杨硕上街转了一天真累人！”

根生望了望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心里不知怎么泛起一丝厌恶的感觉，他没有再说什么，像平常一样两个人休息了。

以后根生就考虑怎么把这件事搞清楚，说起来有这么三条线索：一个对方是上海大学的一名女生；如果对方要考出国研究生，可能是大四的学生；再则对方姓顾。他想如果能认识一位上海大学的老师，人家愿意帮忙的话，这种情况要搞清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关键就是他现在还不认识这样一位老师。他想能不能通过复旦大学老师的关系，因为他曾在复旦大学上过在职研究生认识几位老师，他想是不是通过他们再介绍认识上海大学的老师呢。毕竟这种可能性大得多，都是老师各学校互相认识的情况不少，于是根生想从这方面入手。他以后找过几位上课认识的老师，可惜人家说不认识上海大学的老师，暂时这件事情没有什么进展。大概过了一个月，给根生他们上过课的张伟老师有病住院了，根生跟另一位同学去医院看望张老师。张老师很高兴他们来看望自己，大家也比较熟悉，张老师平时比较喜欢和这些在职的学生来往。当时根生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口气问张老师：“张老师你认识不认识上海大学的老师呢？我有点事想找对方帮一下忙。”

“认识呀，我有一位同学也在上海大学当老师，你有什么事找他就行了。”

根生一听很高兴，就说：“那太好了，请你给对方把我介绍一下，然后我去找人家。”

张老师答应并且立即写了一封信交给根生，还说：“我们关系很好，你有什么事就去找他好了，我然后再给他打个电话叮咛一下。”

根生当然喜出望外，拿上信就去找上海大学的常老师。一见面常老师开始还很热情，让根生把需要帮忙的事说了一下，他态度有些迟疑问：“你打听对方的情况目的什么？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学校是不允许把学生的个人信息告诉外人的，不然出了事就会承担法律责任的。”

根生解释说：“我也是因为害怕上当才想落实一下对方的情况，因为这位姓顾的女同学通过网络认识了我爱人，并请我爱人给她辅导出国英语考试。她说她有亲戚在美国，我有些在美国的事顾同学说完全可以给我帮忙，当然也牵扯金钱方面，我害怕对方提供的情况不真实，所以想落实清楚。”

听了根生的解释，常老师又说：“根据你提供的三个线索，查清这个姓顾的女同学倒不难，关键是以后不能扯出什么事情来才行。这样吧我跟张老师再联系一下，过些天给你个答复。”

根生连忙说好，最后还一再表示感谢。

常老师以后确实跟张老师联系过，他主要是想把李根生情况了解清楚，害怕以后惹出什么麻烦。张老师向常老师详细介绍了李根生的情况后，常老师才答应帮这个忙。

一个大学虽然人很多，但把范围限制在这三个方面，很快查出一个大四的女同学叫顾娜，准备毕业以后到美国去上研究生。她在美国的表哥叫顾伯英，顾家还有不少人早年就移居在美国了。

当根生知道了这些情况，他的心情沉重许多，他注意到赵飞燕给顾娜辅导英语是在她去美国之后发生的事，这是不是跟赵飞燕上次去美国出差有关。因为他一直担心赵飞燕再与她过去的朋友有什么联系，他也知道顾伯英在上海有许多亲戚，所以在上海的环境很容易使这种联系恢复发展起来。

有时候根生在想，不行离开上海去别的地方吧，可是他的工作和个人事业在上海公司发展的很好，离开这里一时使他下不了决心。同时离开上海又能去什么地方呢，随着浦东的开发建设，上海发展的势头越来越好，从工作事业考虑当然还是留在上海好。但是当个人的婚姻和家庭在这里受到威胁时，换一个地方也是一种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上次故都毛双成来找根生时，他只是怀疑赵飞燕与顾家在上海的亲戚有什么联系，今天通过这件事证明赵飞燕去了美国出差以后确实是又跟顾家的亲戚联系了起来，这让根生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时根生处于十分矛盾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