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一张老脸笑成了朵菊花,那种心里高兴的要沸腾得到心情藏也藏不住,恨不得和全世界宣告,虽明知不该说,还是忍不住,毕竟这是二少爷,知道了会为大少爷高兴的吧!
沈姨像个孩子似得,神神秘秘凑近季清歌,“有个姑娘在追大少爷呢?”
季清歌挑挑眉毛,脸上不淡不喜,联系过年时分季鎏舫的外出,心里有了想法,嘴上却说,“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女孩子可不同呢……”八字还没有一撇,沈姨不敢说大话,只能心里暗搓搓高兴,说了几个字也就闭了嘴,只是眯起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季清歌不以为意,季鎏舫再不如何,他的身份和权势就让一众女人趋之若鹜,要是他真娶了这种女人,他求之不得。毁了一个家庭的人没资格获得家庭的幸福。
“这事儿可别告诉老爷子,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呢?”沈姨略带忧伤,只希望慕澄能加把劲。暗自期待的沈姨要是知道蹇慕澄现在做的事儿不知该作何感想。
季清歌点点头,表示知道,告别了沈姨,季清歌转角就打了个电话,“怎么还没有消息。”
“二少啊,真的没有人啊,我们就查到了大少一人的机票,飞海市,无人同行啊!”电话那头的人苦哈哈,季清歌俊美的脸皱着,“继续查,若是工作,他不可能一个人出去,既然是在海市,那就查查酒店的入住信息。”
“好,我们尽量。”电话那头无奈答应,你以为酒店全是季氏开的啊,想查就查。
收了电话的季清歌,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新年初始,时间快的宛如流水,一下子就迎来了元宵夜。季宅全年空荡荡,唯有过年过节热闹些,再热闹也不过祖孙三人,加上李宣肇一家,才能把八仙桌凑齐。
季鎏舫是个话少的,桌子上只有李宣肇和季清歌左右配合的哄老爷子开心,就在老爷子要开口问季鎏舫什么事儿的时候,李宣肇赶紧把话头转过去,避免了季鎏舫再次被催婚。
吃了午饭,季鎏舫稍微坐了会儿就去了公司,元宵不放假,大部分外地人仍坚守阵地,公司举办的元宵节活动虽然不用他参与,露个脸就算完成了任务。
蹇慕澄作为设计所总监,除老板之外一人独大,节日是最好收拢人心巩固团队的日子,自是忙的不可开交。
本想回家的季鎏舫有些犹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难不成害怕寂寞了?
他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文件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自嘲一笑,好像自己无处可去了!
手机铃声打断了季鎏舫神游放空的神经,“季少爷,要不要过来玩啊!”
商圈灯火通明,霓虹漫漫,倒影在前车窗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绚烂的剪影。线条流利的车飞速前进,呼啦的夜风带着未消融的寒意,飒飒作响。
车子在一栋线条简洁的别墅前停下。车上的男人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行走间,贴在脚踝的大衣无风自动,好像带着肃杀声。
绕过前面的假山水池,还没走进,几道声音夹杂在一块从未完全闭合的门缝里溢出。男人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摸出手机想打个电话转身离开。
不想门忽的打开,别墅的主人飞快的跑出来,季鎏舫瞬间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好友穿着一身虎皮衣,大嘴巴张合,“哎呀,可算是等到你了,快点儿啊!”季鎏舫不情不愿的进屋。
屋子里新年的气氛还很浓厚,到处都挂着火红的摆件,季鎏舫觉得自己脑袋疼。易净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把自己的别墅用来办party这事儿季鎏舫是永远不会做的。
元宵佳节,锦江设计所的能人加上七七八八的圈内人士,十多个穿着奇怪动物装扮的人在宽敞的客厅里蹦蹦跳跳,头顶绚烂的灯光不像客厅而是舞厅。季鎏舫进来,引得众人顿了那么一瞬,在易净桥示意继续的信号下,节奏感继续响起。
季鎏舫只觉头晕眼花,后悔答应了好友的邀请,没一个是季鎏舫熟悉的,不对,有一个很熟悉。
“敏敏?”季鎏舫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一个穿着兔子装的人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跑过来,脸上不知用什么画了个兔子脸,季鎏舫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认出来,可见眼光之毒。
“鎏舫哥哥!”谢敏敏惊呼,一把拉住季鎏舫的手,给一身虎皮的易净桥比了个你很棒的手势。
易净桥很自得,“我就说了你鎏舫哥哥会来的。”谢敏敏从小喜欢赖着季鎏舫,季鎏舫从小和易净桥长大,自然是相熟的。
谢敏敏不知从哪里变出件衣服来,很高兴的冲季鎏舫说,“鎏舫哥哥,你也把衣服换了吧!”
季鎏舫盯着谢敏敏手上红色五彩看不出形状的东西,不知道对方怎么有良心把这东西称之为衣服,再次后悔自己的决定。
季鎏舫拒绝的眼神太明显,谢敏敏呐呐收回衣服,嘴里不甘心的嘟囔,“这可是唯一的凤凰装呢!”
易净桥捧着嘴笑得不行,要不是顾及有小孩子在,维护自己身为长者的尊严,都要在地上滚一圈,眼看季鎏舫就要火山爆发,“敏敏特意给你留的呢!”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季鎏舫转身就走,谢敏敏一脸紧张的追上去,被却易净桥拉住,知道这次玩大发了,不过他压根就没想到好友会来啊!
“都是你让我给他打电话。”易净桥想要帅锅,一边走一边冲谢敏敏道。
“可是你不是和我打赌鎏舫哥哥不来的吗?记得把你的请柬给我一张。”
“你小孩子家家,要那个请柬做什么?”易净桥一边跑一边教训。
门开,正准备冲出去的两人瞬间傻眼,要离开的人怎么站在门口啊,而且,手上一左一右拿着的好像是个礼盒吧!
一只老虎一只兔子不约而同露出怪异的表情,眼神飘忽。
“老季?”易净桥吞吞口水,你这手捧礼盒的姿势好诡异。
“你刚说什么请柬?”易净桥的请柬除了些莫名其妙的聚会都和设计圈有关系。
“哦,那个啊……就是每年初的魔都室内设计师交流会请柬啊!”好友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季鎏舫了然,年初的魔都室内设计师交流会承办方一向是锦江,若无意外,今年自然也是。“给我一张。”季鎏舫说的理直气壮。
你以为这个很便宜吗?易净桥反驳的话没出来,手上就被对方塞了个东西,“给你们带的。”季鎏舫一脸平静的说,丝毫没有送朋友礼物该有的表情。
刚才若是诧异,现在谢敏敏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恍惚,手中小小的精致的礼盒有种朦胧感,不知是高兴还是兴奋,兔子眼里满是水光,“鎏舫哥哥,送给我的?”
“嗯!”季鎏舫回复的大不自在,目光转向易净桥,“东西呢?”
已经收到过好朋友快递的易净桥还是花了点儿时间才消化被好友亲自送礼物的忐忑,吞吞口水,回屋,一分钟后,一张烫金复古封面的请柬递到季鎏舫手上。
“嗯,再见。”毫不脱离带水,季鎏舫一秒转身,一分驱动车子离去。
还没回过味来的两只动物站在门缝吹着寒风,目光远去,满目疮痍。
小兔子转头看着大老虎,呆呆问,“哥,我的呢?”
“要的话找你鎏舫哥哥要。”大老虎气势十足,捧着手中不知名的礼物回了客厅,摊在沙发上,哎,老友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夜深人静对现代社会显然不怎么适用,季鎏舫回程路上刚好碰到一批飙车党,音乐和马达刺啦作响,想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季鎏舫扫了一眼躺在副驾驶座上的请柬,笑了。
新年新气象,蹇慕澄实际感受了这个词,设计所的气氛明显比去年好了不少,也看得出团队的融合力在不断增强,自己的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
一高兴,今晚聚餐不免多喝了几杯,一开门看到黑黢黢的房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伤感,季先生这是会老宅了吧!
这样也好,就不用担心喝了酒被季先生嫌弃了,关上客厅的灯,上了楼。
她自顾自想着,慢慢悠悠回屋洗澡,大半个小时后,酒味全消,只是体内的酒精有发酵的痕迹,脑袋微微发晕,一切都被放大了。
所以在看到客厅灯光亮起的时候,她飞快的跑下楼,看到在倒水的季先生。
“季先生!”蹇慕澄这一声吼的中气十足,她穿着米白色兔子睡衣,灯芯绒本身就给人视觉上的温度,诺大的兔子耳朵在后面摇摇晃晃,季鎏舫觉得这只兔子更可爱。
“嗯,睡了?”
“没,刚回来!”蹇慕澄想说很多,又不知先说什么,她甩甩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浓密的眉,狭长的眼,挺拔的鼻,薄削的唇,清晰的在她脑海里放大再放大,灯光下的男人安静如画,像是古时不羁的侠士。
蹇慕澄情不自禁的慢慢走近,脸上的笑和平时不同,多了分呆滞和红晕。
“你喝酒了?”男人鼻子动了动,平淡的开口。
蹇慕澄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定定看着季鎏舫,一脸委屈。
季鎏舫忍不住笑,第一次发现逗弄人的乐趣,变魔法似得变出一张请柬,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