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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1 谁家娇女

2018-03-08发布 6096字

第二日,按照计划是应该张九年,林罂粟,王选三个人先上山做内应,继续打探墨乔到底在哪里,然后等到晚上范长虹率领其余几人再上去,里应外合共同救出墨乔,并且尽量再解决掉铜鼎峰。可是张九年思来想去了一夜,觉得铜鼎峰现在虽然几个好手被自己和林罂粟杀了几个,可是剩下的也还有不少,去偷袭救墨乔的若是只有范长虹和其余的几人,怕是太少,不如让林罂粟留下来,自己和王选二人去就好。可是张九年又知道林罂粟只听自己的话,若是谁惹了她生气,那可不得了,只得觉得自己和她一同4去便好,于是便告诉了王选。王选是知道这个女子的能耐的,心想张九年既然这样说,那他心里一定是有底的,而且他们两人一对儿少年男女,中间夹了我这个老家伙可怎么好,于是便答应了。

林罂粟知道了那更是高兴,她本来对王选范长虹等几个人都没什么好感,这时只有自己和张公子二人同去,那自然好了。

他们各骑一匹快马,便要往铜鼎峰的峰顶赶去。快到了山上,二人下来拴好了马,便盘算着如何进去。

经过昨晚一事儿,铜鼎峰里大乱不已,这边的庭院里看到停了好几具尸体,正是昨晚上张九年和林罂粟杀的人,而整个铜鼎帮的守卫都变得极为严格,所有地方都有人来来往往的把守。

张九年和林罂粟并不担心这里的守卫,因为偌大个铜鼎帮,就算做到滴水不漏,他们也能够不费多少事儿地随便出入。而他们现在只担心墨乔的安危和她的所在之处以及南宫风在哪里。其余的什么高手他们都不是特别担心,除了南宫风。今天林罂粟是带了白猫小塔来了的,她心里现在特别不服气,心想昨天晚上没带小塔真让你这老头占了便宜,不然昨晚上就能杀了你。

他们在铜鼎帮里找了许久,都不见有特别的地方,更不见墨乔或者南宫风的身影。二人潜入了西边的一个庭院里,林罂粟一飞身,整个身子便落到了房梁上面,她透过窗户看到里面只坐着一个人,看样子还是个有些头面的人在那里喝闷酒。和张九年一合计,张九年便打开了窗户跳了进去。林罂粟急忙也飞身进去,关上了窗户。

那里面的那人头也没抬,便大着舌头问道:“谁啊,怎么……不敲门便进来了?”张九年一个翻身滚过去便锁住了他的喉咙,那人大吃一惊,挣脱了两次没挣开,扯着喉咙问道:“你们……你们是谁?”林罂粟过去拿出峨眉刺,对着他的胸口道:“别叫嚷,不然杀了你。”

那人早已经憋红了脸,只得点点头,张九年微微松开,要问他话,可是刚一松开,那人便往后挺直了身子挣开,双腿一踢便要往林罂粟身上踢去,同时双手往后出拳,要打向张九年。这一下速度极快,力道十足,而且出拳出腿都是出人意料的,眼看就要伤到林罂粟。

张九年大吃一惊,叫道:“小心。”立刻便挥出长臂,又格住了那人的双拳,而林罂粟手急忙缩回去,然后再一次把峨眉刺往前送去,直接刺进了那人小腿的肉里,那人再一次落在地上。

张九年抓住他的喉咙,道:“我瞧你是不想活了。”林罂粟的峨眉刺又往前送入了半寸,那人剧痛之下低呼叫了一声。林罂粟怒道:“看你还踢我不踢了。”

这时候那人才真正地害怕了,他知道这两人想要取自己性命真的去探囊取物,便果真老实了下来,道:“你们有什么话请问吧,我不挣了。”林罂粟“呸”了一声,道:“没出息的。”张九年看了她一眼,对那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一人在这里喝酒?”那人道:“我叫王天向,是少帮主南宫行的手下。因昨日夜里我一个弟兄被杀,便独自在这里喝酒。”

张九年点点头,道:”南宫行现在在哪?南宫风呢?”

那人道:“帮主不知道去哪了。而少帮主便在北边后厅里。”张九年道:“他在哪里干什么?”那人道:“今天晚上少帮主要成婚,今日便在那里准备事务。我借口出来,这时候他估计还在那里不会去别处。”林罂粟和张九年听到南宫行今天要成婚,解大惑道:“成什么婚?和谁成婚?”

那人道:“正是那日被少帮主南宫行俘来的女子啊,姓陈的。”林罂粟更是惊奇,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道:“那我妹妹现在在哪?”那人大惑,道:“你妹妹?”张九年道:“就是那个被俘获来的陈姑娘。”那人道:“那个女子几天前是在牢里看押的,后来另外一个女子总是过来解救,便一直安排在少帮主房里,如今应该也还在那里吧,反正今天就要成亲了,不会去别处的。”

听了这个张九年便想赶快赶到北边的后厅里,去看看墨乔的下落,而且他知道南宫行要和墨乔成亲,墨乔也一定会答应的,而且墨乔肯定也听说了昨晚上自己来这里了,这时正好给自己安排个时机,好救了她。不过张九年也担心这是南宫行安排的一个计谋,好让自己来解救,然后把自己给解决掉。总之张九年还是觉得先去打探了墨乔的下落为好。

林罂粟也想去了,她看了一眼张九年,便要杀了这个人,张九年一点头,自己却在那人后面一掌发出,正中他的后心。

林罂粟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起来,看了被打死的那人,道:“可对不起了,我们刚才可没有说过你如实回答我们就不杀你这样的话啊。”

张九年一笑,带着林罂粟从后窗跳出来。又过了后院的一个小花园,便到了后厅那里。这里正是昨天晚上他们远远看到灯火通明的阁楼,而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已经碰上南宫风了,因此便没来得及到这里来。这时一看这里,果然与前面不同。只见这个阁楼上面装饰了不少大红灯笼和红绸带丝带的花,而下面的都是些红装华衣的丫鬟来来往往,看样子果然是有人要成亲,做婚房的样子。

林罂粟笑问张九年道:“你说妹妹要是成亲了,你会怎么办呢?”张九年一愣,转而笑道:“那我就把你给娶了。”林罂粟“啊”地叫了一声,在张九年身上乱拍乱打,道:“你个烂了嘴的,说什么浑话?”张九年看她模样可笑,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道:“我可不是跟你说笑的。乔儿若是嫁了人,那我虽然不愿意,可是也没办法啊,我总不能终生不娶吧?想来想去,还是把你娶了最好,毕竟仙儿一个那样的女子,待久了便没趣儿了。”

林罂粟以为他是认真的,脸色绯红,可是仍然昂起了头,等待张九年继续说。张九年又皱了眉头,连连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成不成,这样肯定不好的。”林罂粟瞪大了眼睛,道:“怎么了?”张九年大笑道:“我还是把你和仙儿都给娶了吧,待久了没趣儿,两个也比一个好。”

林罂粟这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还是在拿自己取笑的,不禁大为恼怒,又伸手乱打乱抓,张九年笑着躲过。林罂粟还是不依不饶。张九年笑着躲过,这时忽然听到墙角的另一边一个守卫听到了什么,大声喝道:“是谁?”张九年忙示意道:“别说话了。”

林罂粟哪里会管这些,仍然冲到张九年身上,在他脖子上狠狠地抓了一下。张九年往后一缩,急忙抓住林罂粟往上跃去,跳到了墙的那一边,也躲过了马上要过来的那个守卫。

二人躲在这里花丛中的墙角下。张九年用手捂住脖子上刚才被林罂粟抓了一下的地方,林罂粟刚才确实是用指甲抓的,这时也觉得抓的好像有一些重了,便扯开了张九年的手去看,只见张九年脖子左边上有几道血痕,正是被她用手抓的血痕。林罂粟轻声“啊”了一声,道:“你没事儿吧。”同时用手轻轻抚摸,张九年拉过她的手,道:“我没事儿。刚才我不该那样取笑你的。”林罂粟脸微微一红,扭过去,随即又扭过来,昂头笑道:“知道就好。这次不过是警示你,以后再这样说瞧我饶你不饶。”

张九年笑着祈求道:“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林罂粟脸上又浮现了浅浅的笑容,不再提起。

他们二人穿过花园,到了那一个三层高的阁楼下面。看着两个丫鬟过去之后他们才走上前,然后纵身跃到二楼的窗台处,张九年先进去,林罂粟随即进去了。

只见这个屋子不大,被四个大书架给占满了,张九年粗略地看过一遍,大多数是介绍各家兵器武功的书,其他的经史类书也有一些。张九年心想南宫行看上去颇通诗书,估计这里的书看了不少。林罂粟最烦这些书了,便往外面走去。刚一露头,便有两个女子一前一后地过来了,林罂粟急忙蹲在一旁,等那两个女子过来,才知道她们是两个丫鬟,她点了那二人穴道,便和张九年把她们拉到了书房里。

解开了一人穴道,林罂粟捂住她嘴巴,道:“你若好好答我问你的话,我便不杀你,若是敢呼叫,我先杀了你再说。”那丫鬟吓得不轻,忙点点头。林罂粟松开手,张九年问道:“你来这里要干什么?”那丫鬟说:“我们俩奉了少帮主的命来这里整理今天少帮主洞房。”林罂粟道:“要和南宫行成亲的那个女子现在在哪里?”那女子道:“这个我不知道。她有专门伺候的人,我们只负责整理被褥和床铺的。”

张九年问道:“你见过那个女子吗?”那丫鬟道:“就见过一次,昨天下午我见到几个人拥着她去了后堂。”张九年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女子就是南宫行要成亲的?”那丫鬟道:“我听旁边人说的,有好多人都看到了。说长得最好看的。”张九年点点头,林罂粟在后边又点了一指,那丫鬟立刻又晕了过去。

这时候他们已经知道确实是南宫行要和墨乔成亲了,而这个阁楼是南宫行想的洞房之处,而现在墨乔估计还在别处,很可能在后堂里待着,估计南宫风南宫行和其他的人都在附近。

他们又上了楼上去看了看,那里果然有一个卧室装扮的跟洞房一般。张九年看到铺着厚厚的大红被子和大红褥子的床铺,心里一惊,心想若是墨乔真的和南宫行成亲了,自己该如何是好?因此今晚无伦成败,必须先烧了这个阁楼再说。

阁楼的一层是待客之处,张九年和林罂粟在这里并未找到什么有用之处,便准备往那个丫鬟口里的后堂赶去。去那里再真正地看看能否找到墨乔。

二人刚出去,便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声音传来,他们一群身,躲到一旁的花丛之中,如今虽然是寒冬腊月,可是铜鼎峰这里有南方的暖风吹来,冬天从来不怎么冷,有许多花草灌木还是茂密如常,因此二人躲进去外面人便看不到了。只见这是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过来,一个说道:“姑娘说要苏州如烟堂的胭脂还要无锡花月阁的口红,可是咱们这在蜀地,还是在这高山上,距离江南几千里地,哪里能找来如烟堂或者花月阁的东西呢?”另一个声音尖细的说道:“就是啊,咱们找不来她还得逼着来找,在这方面上我真的对这姑奶奶不满意。咱们奶奶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了?亏得是咱们少爷还处处宠着她,处处迁就着。”

张九年在后面一听,心想:“怎么铜鼎峰上居然住着这么一个如此讲究的女子?这个丫鬟口里说的少爷岂不是就是指的南宫行?哪个女子这样让南宫行迁就?”

一听到这个,南宫行起了兴致,于是便跟着林罂粟在花丛中一个闪身跳到前面,接着听那两个丫鬟的谈话。

只听得第一个言语较温和的说道:“哎呦,你可别这么说了。这让别人听见可不好的。咱们找不来江南的胭脂和口红,在下面城里找些最好的也就罢了,姑娘她嘴里说的虽然厉害地很,可是你瞧瞧她这来的几日可曾亏待过咱们?也没有怎么狠骂过咱们你说是不是?”那一个声音尖细的点头称是道:“这个确实不错。而且我说啊,虽然咱们姑娘要求太过了些,可是她那模样也真的配得上使这天底下最好的胭脂水粉,最好的眉墨口红。你可曾见过比咱们姑娘还好看的?”那个丫鬟道:“比姑娘还好看的可没见过。不过前面我还在湖南的时候,跟着我们小姐见了一次杨太傅家的千金,跟咱们姑娘长得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还真比不上咱们姑娘。”另一个道:“这也罢了。不知道姑娘吩咐铃儿她们两个坐的垫子好了没有,估计大毛的姑娘怕厚了。而水貂的姑娘会怕硬。哎,铃儿她们的活也不好做。”

张九年在后面的花丛中听着这两个丫鬟口里的“姑娘”,大惑不已,心想哪一个姑娘竟然有这么大的气场,能在铜鼎帮中有这么大的权利,难道是南宫风的小姐,南宫行的妹妹?也没听说过南宫风有个女儿啊。而林罂粟则等待那两个丫鬟走远后,悄悄拍打着张九年问道:“大哥哥,你说水貂的垫子和大毛的垫子到底哪个好啊?”

张九年一听差点笑出来,忍着笑装模作样道:“我瞧着都不好,鹿皮的细毛下面用缎子添上棉花估计会软和舒服一些。”林罂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等下山了我给你做个垫子好不好?”张九年拉着林罂粟软绵绵的小手,笑道:“当然好了,你瞧哥哥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坐过有垫子的椅子。”林罂粟一撒手,笑道:“走,那边阁楼下面的椅子有垫子,咱们一块儿过去吧。”张九年忙拉过林罂粟,道:“不忙不忙,咱们先找到墨乔为重。”

他们跟着翻墙进入那两个丫鬟进的院子,然后跳上房梁,从窗户里看里面的情景,可是窗户关着,窗纸不透,二人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正好有两个婆子从里面出来,一个婆子衣着深绿色绸缎衣裳,另一个衣着寻常,手里端着个盘子,上面是一个小小的细瓷白碗,里面盛着几个饺子。那端盘子的婆子道:“张婆婆,你说姑娘她还不吃这肉馅饺子,说的那个黑芝麻泥陷儿饺子从哪里包来呢?”那张婆婆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这娘子这样讲究啊,既然她说了芝麻泥,那便只好去把黑芝麻和红糖捣碎成泥,再加上核桃仁和花生仁,便快点儿包上几个吧。”

那端盘子的婆子道:“是啊,皮儿都是现成的,东西也都有,捣碎包着也快。不过还得快些好,不然等娘子上了口红,那便吃不得东西了。”说着二人便匆匆忙忙地过了侧门往后面去了。

张九年心想:“这个娘子很显然跟刚才那个‘姑娘’是同一个人,怎么难道这个是要成亲的?才叫的娘子?既然是要成亲,难道这个人是墨乔?”不过张九年心里还是虚地很,心想墨乔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这时林罂粟在房梁上轻轻一踩,跃到了张九年旁边,凑在他耳边道:“我去后面看看屋里有没有人。”张九年微一点头表示同意,林罂粟双脚轻踩,双手一抓,便跳到了房顶上,没听得任何声音,林罂粟已经奔到了另一边的窗子外面,她看着后面没人,轻轻落在窗台上,在窗纸上捅了个小孔,便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只见右房间中各处都是包着红纸,床上也是大红色的被褥,一片喜气洋洋,要有人成亲的样子,而屋里站着四个丫鬟围着一个背对着众人,身着大红衣裳的披散着及腰长发的女子。而那四个的一个捧着一盆水站在旁边,另两个手里捧着两个胭脂盒,另一个把手里的妆奁盒子放在桌上,然后往那边柜子走去。

林罂粟心想:“这个女子好美啊,这样身着红裳,乌发披散。”她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简单的一袭青衣,不由得心生艳羡。这时她便只想着等着那女子扭过了头来看看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美貌女子,或者听听她说话声音如何,到底有多么好听。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那里面的女子依然只顾着自己在前面找寻首饰,或者偶尔梳理头发,并没有扭过来或者说话,面前的镜子也整个地被她给挡住了,林罂粟一点儿也看不到。

终于,张九年过来了,他等了林罂粟好久还不见她过来,便自己过来看看。他拍了下林罂粟的后背,林罂粟知道了是张九年,头都没扭,说道:“你瞧,屋里那女子好美。”

张九年见她前面只有一个手指粗细的小孔,没有看便把她拉了上去,道:“我让你看屋里有什么。你怎么在看里面的那个好美的女子?”林罂粟有些生气,道:“你知道什么啊,那女子一身红衣,背影好美,像是在打扮着成亲的。“

张九年大吃一惊,道:“墨乔不是要成亲吗?那难道是墨乔?”林罂粟这才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是陈妹妹呢?咱们快点儿进去看看。”

说着便跳了下去,幸好没有发现。张九年拉着她低下头,道:“咱们瞧瞧进去,别让人发现了。”林罂粟道:“好,快进去吧。”说着便把头张进去观察,然后一个纵身便跳到了上面梁上。张九年也立刻缩身进去,一弯腰,钻进了一个桌子下面,外面有桌帘盖着,看不到里面。

而这时,那个对着窗前镜子梳妆的女子发现了屋子里好像有什么异常声音传来,放下正在描眉毛的画笔,说道:“娟儿,去看看外面哪里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张九年不由自主地浑身乱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