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遇袭
“大哥，你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只身到广州，就在爱群大厦做待应，为人刻苦勤奋，一直做到经理的位置，赚到了钱，这才回乡结婚，娶了奶奶，生下大伯和我爸。可惜的是，爷爷后来又到了香港，客死异乡……”峻山说着我家的往事。
这的确是一段典型的那个年代的往事，不得不令我动容。
“大伯跟我爸，因为家境好，得到良好的教育，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大伯选择了回乡做教师，我爸留在广州的商业部门工作。”
这些话，当着小如面前说，好象不那么合适。
峻山却毫不理会，继续说着：“后来，我爸辞职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忍受不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做他的上司。他开设了一号店，开始售卖参茸海味等干货，因为为人讲信用，做事诚实，所以生意极好，但因此受到同行的忌恨，在某一天，一伙人冲进店里，将所有东西打砸一空，还被勒令离开广州。我那时候刚上初中，也在店里，还记得妈妈当时将我抱在怀里的情形……自从那次以后，我爸就变了，开始结交各种各样的人……到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雷家，已经在广州干货行业，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我跟小如都在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我爸为什么纵容我们大学时的胡作非为吗？那是他看明白了，强权就是道理，你有势力了，就有话语权！他不想我跟你，我们雷家的后代被人欺压！”
“你知道为什么我爸想尽千方百计要将你安排到跟海事有关的部门吗？那是因为有些人，背后勾结着某些势力，将我们雷家出口到澳门的货物想尽一切办法查扣！这些事，一直到鸣凤结婚后才有些好转。”
峻山气愤地说。
“但是，大伯误会这件事，动怒了，不再跟我们来往，我爸痛苦得天天睡不着觉……我们要离开这里了，要回乡祭祖，重建祠堂，但大伯也不让，我爸那天放下电话就哭了！”
“大哥，我今日带你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我不想你跟我之间，会因误会而变成两家人，更不想你和小如跟外面的人一样，将我们雷家看成了黑社会一样的人，我们不是，我们只是为了自保！我们离开这里，是为了寻找更美好的地方！”
他说到这里，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也禁不住双眼迷朦。
“小如，你是大哥的女人，我不想你误会，所以，也将你请来了……”峻山对小如说。
小如依然冷漠，说：“我不是谁的女人，我是我！”
说完，转身就走。
“小如，我不是这个意思……”峻山急忙说着，丁有也拉住了小如。
小如拂开丁有的手，正想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
“公子，不好了，是西安帮的人，来了三车，足有四、五十人！云豹在大门顶着，已经打起来了！”燕子冲进来，大声叫着。
我们都吃了一惊。
“报警！”小如冷哼道。
“报警有用吗？！警察来之前，他们已经冲进来将东西都砸坏了，到时我们没货交给客户，损失的不但是钱，还有信用！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是失了势，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到我们这里进货！”峻山大声叫道，“叫兄弟们抄家伙，往死里打！同时通知附近的兄弟全都给我到这里来！”
“好！”燕子应了一声，冲了出去。
小如还想说什么，我拉住她，说：“小如，这事还真是峻山说的那样，你就当看戏好了。”
我明白这些事。
小如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
我们走出去时，见到大门那边非常混乱，一阵阵打斗叫喊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个西安帮，其实就是西安的青龙帮，这个帮会控制了西安文物市场，其帮主步云青，乃新近崛起的黑道之王，青龙帮要涉足广东的文物市场，已跟我们发生过多次冲突，想不到今天来狠的了！”峻山冷声道。
只过了一会，峻山的人抵挡不住，正缓缓后退。
燕子和云豹冲了过来，大声叫着：“公子，你们先从后门离开，他们人多，抄的都是重家伙，我们顶不住了！”
“离开？这里几千万的东西！大哥，你跟小如先走吧！”峻山抄起了一条钢棒。
“峻山，叫人将两侧的木条推倒，拦着他们！”我看情势不对，马上对峻山说。
峻山一听，连声道：“对！将木条推倒！”
“对方有备而来，只怕前前后后都是他们的人，现在，我们谁也别想离开了！”丁有也抄起一条钢棒。
我也抄起了一条。
小如前后左右看着，满脸的震惊。
峻山的手下将两侧木堆的木条推下来，一面慢慢的退过来，形势更为混乱。
“公子，他们来的人太多了，我们的人全来了只怕也挡不住，已经有不少兄弟受伤了，八哥也被砍了几刀！我们还是从后门冲出去吧！”云豹拿着钢棒，与燕子两人站在前面。
峻山脸色发青，咬牙道：“跟他们拚了！”说完，就要冲上去。
我连忙拉住他，“叫老六来啊，他最能打，手下不是很多吗？”我们以前那几个兄弟里面，老六是最狠的，听丁有说，他现在的势力极大，多在火车站一带活动。
“他不听我的，他听你的！云豹跟我上，燕子你留在这里保护我大哥他们！”
峻山双眼通红，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前面三十米不到的地方，满地都是乱木，乱木之中，一大堆人各抄着武器，互相砸打着，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丁有拿着钢棒，急乱地对我说：“这里远离民居，又在仓库里面，真是打死人也没人知道，方山，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找老六吧，他可能有办法！”我见形势危急，也是焦急万分。
丁有已将电话递给我。
“老六，我是老五，我和丁有，还有峻山，在仓库被人围了，你快来救命！”我大声对着电话叫着。
“五哥？！你怎么在峻山仓库了，西安帮一直盯着雷家，真的出事了？你不要急，我马上叫那附近的兄弟过去，你们挺住！”老六在那边冷静地说着。
……
老六的人还没有到来，西安帮的人已经冲了过来，已冲到我们身边。
丁有将一条钢棒递到我手里，大喝一声：“方山，干吧，象以前一样！”
说完，挥动钢棒向着前面冲过来的人敲去！
我拿着钢棒，见到小如已经踢出一脚，将前面的人踢得趴在地上。
“干吧！”我大叫一声，也不管了，双手持棒横扫！
——
老六的人多数在火车站一带，他叫来的，是另一股在这里盘踞的势力，后来听他们说，西安帮的人在广州生事，已经引起行内的公愤，这回要砸雷家仓库，被老六和峻山联手击退，过了不久，其势力也被逐出了广州。
老八与峻山都受了伤，我和丁有、小如没事，但身上也染了血，换过衣服后，我就要带着小如离开。
“五哥，六哥在外面等你，想跟你说几句话。”老八在我耳边说。
我随着他到了出了大门，见到外面站着很多人，停着很多车，丁有说得不错，这里远离开民居，就算闹得沸沸扬扬，外人还以为在搬货，在仓库里的事，更不会有人知道。
前方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门打开着，里面有人对着我招了招手，我认得里面的人是老六。
钻进车里后，老六看着我。
老六长得很寒碜，有点蛇头鼠眼的样子，看着就不是善类，但打扮得很斯文，象个生意人。
“五哥，有好多年没见了，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他对着我笑了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拍了拍他肩膀：“这次幸好有你。”
他又笑了笑：“雷家这几年有了后台，混得风生水起，很多人眼红得很，雷老二这两年不太理事，峻山做事还有点嫩，尤其是涉足文物市场，得罪了不少人。你叫他以后别太高调，凡事小心，我们这些人，只是代言人，并不是那么风光的！再有下次，我可能就帮不上了！”
我听到他话里有话，正想问问，他拍拍我说：“五哥，这些事，你不适宜接触，回去过安稳的日子吧。叫峻山记住一句话：我们这些人，只是代言人，并没有话语权！我有事，先走了！”
我只好下了车，看着他驾车离开，很多人也纷纷上了车，跟着他离开了。
——
回到住所，小如一言不发，回到房间，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换过衣服后，却见到她打着背包，拿着东西要离开。
“小如，你不要心急，我们不是一起回去吗？”我连忙拦着她。
她定定地望着我说：“你的事，跟我无关，我们以后也不再有关系！”说完，推开我，走了出去。
我张口无言，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当天下午，我坐着丁有的车，回到了黄都，也没有跟峻山道别。
一路上，丁有倒是眉飞色舞地说着话，我也只是应了几句。
“事情怎会弄成这样了？”我心里暗暗叹着。
我先去看了爸妈。
“方山，新年连家都不回，是不是真的在广州追到女仔了？对方是什么人？家境好吗？……”老妈一直在问。
“方山一脸疲态，你让他休息一下吧！”老爸看不过眼了，但口风一转，也问道：“要是真的合适，带回家看看嘛。”
我本来有想过叫小如扮演一下临时女友应付他们的，只是小如也不理我，这计划便实施不了，只好应付着说：
“吵架了，这事以后再说。”
老妈呵呵一笑：“能吵架就有机会了，我以前不也跟你爸整天吵着吗？”
我没好气地说：“你们现在还经常吵呢！我先回去休息两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