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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证据在握

2018-03-13发布 3394字

宋铭刚从席渊和以沫处赶来,看着那相拥成一体的影子,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要用怎样的表情来应对。一旁的半夏拉了拉他的衣袖,作嘴型说道,“应该已经哭出来了,没事了。”

男子见状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却见那影子站起身来,移向床边,片刻之后萧然走到半夏面前,“睡着了,接下来照料的事还是你来吧。”

“要不要叫上湘蓉,多个人可以轻松些。”宋铭在一旁提议道,萧然闻言点头应允,随后又似不放心似的往房间里望了望,确认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一般在长廊上坐下。“反正已经这么晚了,可要到西苑去休息?”

萧然看了眼月色,接受了宋铭的建议,两个人等到湘蓉与半夏进了房间之后才慢慢往西苑走去。

“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办?”萧然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扯着路边的树叶,随着叶片被拉扯,枝干发出挣扎的声音,他的动作一怔,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既然姚宓已经答应了驸马的要求,我们又有证据在握,那么,只消处理驸马突然消失这件事情就可以了。”宋铭皱着眉说道。

姚宓呆呆地坐在花厅里,从戚芜离开之后,她便维持着这个动作几乎没有变过。茉心站在门外,时刻留意着里面的动静,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但是,没有,她始终都这么静静地坐着,时间对于她好像是静止了一半,仙莲汁发挥作用后留下的奇异药香已经尽数散去,天也开始慢慢地亮了起来。

当第一缕洒进花厅的阳光落在姚宓脸颊上的时候,她终于幽幽开口,“茉心。”

“奴婢在。”侍女一个激灵,赶忙应答。

“时辰已不早了,本宫要沐浴更衣,上朝。”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茉心说完便走开了去,尚未离开几步,便听的姚宓唤住她,“等一下。”

“传本宫命令,将绮绘调到荒苑。”

从漫长无边的梦境中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透,戚芜望着那两个整趴在桌上睡得深沉的人,脑海中一片空白。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那么悲伤,那么绝望。她回转过头,身畔空空如也,才猛然记起那一场如噩梦般的经历。

冉慕死了。

连尸骨都未曾留下。

她最后一次见到他,让他等着自己回来,然后,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

这是最后了。

苍白的女子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勉强伸手撑住了床沿才不至于跌倒。

她是再也睡不着了,她感觉到的只是彻骨的寒冷。席攸觉走了。冉慕也走了。他们都是为了能替自己做些什么,最后却唯独把自己留在了这个世界上。算是种讽刺么?

深吸一口气,戚芜蹑手蹑脚地披衣下床,走过半夏和湘蓉的身边,走出房间,慢慢地,一步一步,好似是最初开始学步的时候。

花园中的秋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候着谁,却总等不到那个人到来,低垂着头,甚是寥落。

不久前还欢欣喜悦,为什么在快乐之后就必须要面对苦痛?苍白的手抚上秋千,微微的颤抖,像是在控诉,又如同在缅怀。

比起当初席攸觉的死亡,冉慕的消失让戚芜感觉像是一场梦,她甚至不太知晓自己应该用怎样的表情和心绪来面对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死了么?还是,其实他还活着。事情来得太多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她感觉到自己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对于一切的应对都变得缓慢而迟钝。

慢慢坐在秋千上,戚芜有一搭没一搭地前后晃着,洁白的鞋面碰触着草地,泥土中没有了夏日那种清凉而美好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腐朽和破败。

站在远处的萧然默不作声,看着那个秋千静静地摇晃着,秋千上的女子神情静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发呆罢了。依旧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让人不由担心,是否会突然破裂,面颊泛起鲜艳的桃红。

他不是不想上前,但是,他感觉还是这般远远地站着更好些,她需要时间冷静,去思考,去面对。也许她甚至还不能接受冉慕已死这个事实,毕竟,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的心中是希望她可以快些好起来的,不为了别的什么,但是冉慕突然消失之后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就足以让所有的人争论不休了。

天慢慢地亮了,戚芜感觉到寒冷的时候四肢已经不能动弹,正在她挣扎着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一双同样有些冰冷的手牵住她,将她拉了起来,随即圈进了一个染着淡淡药香的怀抱里。

那种沉淀了许久的药香总是令人无比安宁,她不发一言地靠着,仿佛要睡着了一般。“小七。”一把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戚芜微微睁开眼睛,如今这个世界上,会这般称呼自己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清玄。”戚芜勉强站直了身体,略仰起头看着眼前对自己微笑的男子。“你怎么来了?”

“本来只是路过,但是听半夏说了你的事情,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公主府内一片惨白,戚芜静静地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的目光停留在那躺在棺木中的男子,沉静,安详,眉宇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忧伤,正如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一般。虽然她的心中明了,这只是清玄为自己做的一个假人而已,毕竟出殡这样的大事,总需要一个代替,以免引起猜疑,而两个孩子也需要一个交代。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地相信,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冉慕。他真的是因为生了重病才撒手人寰。

“母亲。”身着孝衣的席渊一手牵着以沫,走到戚芜身边,他的口中虽然唤着戚芜,可眼睛却是直愣愣地望着冉慕。这是他第二次失去父亲,相较于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子,眼前的人反而更像个父亲,他督促自己念书,他陪伴自己生活,他的关心让席渊感觉到属于父亲的温暖和爱。

但是,他竟然死了。

究竟死是一个什么概念,帝王之死为驾崩,次一级的皇族之死为甍,还有各种说法,驾鹤西游,仙去,故,逝世。可是再多再多的说法,归根到底也只是一个“死”字。没有了温度,没有了情绪,不会再睁开眼睛温柔地看着谁、唤谁的名字。不久之后,棺木封死,埋入土中,立一个碑,从此就是再也见不到了。这就是死。

十四岁的少年尚且太懵懂,不知晓应该要用怎样的心情来看待死亡,他甚至不相信冉慕死了的,因为这是他们在戚芜从宫中回来后第一次见到冉慕,湘蓉等人一再地告诉他们,父亲病了,在栖玄馆修养。怎么突然间,他就不言不语地闭上了眼睛?

“小渊,沫儿。”戚芜拉起少年的手,将女孩揽进自己的怀里。一字一顿地轻声说道,“父亲死了。”

“母亲。”以沫从她的怀中仰起头,面色平静,“以后沫儿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么?”

一滴泪从眼眶中滑出,滴在了女孩的手背上,然后慢慢滚落。女孩仿佛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那滴泪,她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哭过,即便是祖母的死,也只是看见那一双红肿的眼睛罢了。她隐隐地知道,这一回,这个人,是真的难过了。

“查探得如何?”今日的永泰殿比任何时刻都要显得阴郁,姚宓坐在背光的地方,没有人能看出她眼中的神情。茉心站在不远处,沉稳回答,“棺木中确实是驸马。”

姚宓浑身一凛,面色苍白,哆嗦着嘴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才好,许久之后,才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

随着镂花的门被缓缓合上,姚宓感觉自己终于处在了一个安全的世界。这里,没有别人,这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是了,一个人,那么除了人之外呢?她紧皱着眉头,一手撑着头,竟是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猛然间,她听到一阵脚步声,“谁?是谁在那里?”她警惕地醒来,却看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慢慢的,仿佛有亮光照进来,把这房间点亮了,她才依稀辨别出自己是坐在花厅之中。

没有来得及思考为什么会突然从书房来到花厅,她的头脑完全被眼前的男子给占满。冉慕。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想要问出口的话在声音发出之后成了另外的一句,“驸马来找本宫,不知所为何事?”镇定自若,带着操控者的自信和得意,一如他来到的那个下午。

“微臣来此是与皇后来谈条件的。”冉慕微微作揖,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容否决的意味。她从未见过眼前的男子如此有气势的一面,不由生了好奇,“愿闻其详。”

“微臣希望皇后看在冉某在皇后面前自尽的份上,放过微臣的家人。”冉慕的这句话让姚宓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随后,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不知是不是本宫老了,竟然都听不懂驸马在说些什么了。”

“皇后可认得这个?”冉慕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姚宓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一变,她知道这是什么,曾经她看到戚芜从清和殿中带回的,不仅仅是那个少年,还有这个瓶子。“仙莲汁?”她回答道。冉慕点点头,“正是。”

听她这般说着,冉慕也不恼,他低垂着头看着茶盏,然后抬起头望向姚宓,嘴角是一个闲适的笑容,“微臣知道,这么说,皇后是不相信喽?”他朝姚宓走了一步,“那么,我们换个内容,就赌只消冉某喝下这盏茶,皇后您就决不会为难公主府中所有人,如何?这两个赌约任由皇后挑选。”说完,未待得姚宓说完,冉慕就将那茶盏一饮而下,谁知喝了一半之后一脸恶心地将茶盏放回了桌上,“这味道还真是难喝呢。”他像是在评论平常的菜肴一般,仿佛毫不知晓自己喝下的是可以让自己尸骨无存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