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阅读 > 绝宠妖妃:邪王太风情

第四百零一章 靠山的存在

2018-03-04发布 3327字

站起身来,望了裹儿一眼,姚宓伸出手,让幼女握住,二人一道踏进了屋里。

皇城。

“我们这般做,会不会太狠毒了些?”宿嫣侧着头,斜眼看着萧然,他正悠闲自得地在暖阁里品着茶,淡而清澈的茶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打蛇,要打七寸。这个道理,难道宿昭仪您还不了解么?”他满不在乎的开口,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宿嫣闻言,有些讪讪地笑了。她不是不记得当初自己被打胎药折磨得快死的时候是谁向她伸出了援手,但是,毕竟这是戚芜曾经对自己欠下的一个人情,所以,她如今也不算是忘恩负义了。

况且,真的要忘恩负义又能如何呢?

她不能让戚芜离开,只有戚芜存在,她才有靠山。

为了自己和戚况,她宁愿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反正,她宿嫣在世人眼中不素来是如此的么?可以为灭族仇人效力,从她的手中得到一切。那么,再加上这一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件事,”她徐徐开口,声音中显得肃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是你我二人插手。”

萧然了然一笑,“那是自然。”

冉奚在这一刻感觉到自己的苍老。她发现原来无论是谁,都有疲累的时候,想要放下一切之后寻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让自己沉浸下来,什么都不去理睬,好好地睡上一觉,直到愿意醒来的时候再睁开双眼。

那一日宿嫣来到她的面前,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她说,“听闻公主途中遭遇不幸?”

十五岁时镇定地看着自己眼睛的少女,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事事随自己吩咐去做的侍女了,因为爱,她有了自己的灵魂与思想,“你有何见教?”

“奴婢只是不相信公主这般受上苍眷顾之人,怎会这般轻易丧命。”宿嫣的眼神暗示了太多,冉奚感觉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慢慢靠近自己的手边,她想握住,立刻的,毫不迟疑。

“你有何计策?”她开口问。

这是女宅六年的二月底。当骁骑军到达祝陵时,每个人的惊讶都是无可比拟的。那个本以为早就香消玉殒的女子身着一身白色,纤尘不染地立在庐陵王戚洵身边,笑容意味深长。

统领孟获一下子竟不知该要如何应对了。

“公主。”青儿不禁喊出声来,戚芜向她温柔一笑,转而对孟获道,“看来,本宫要比孟统领到得更早呢。”

“公主。”孟获见状,双膝跪地,连头都不敢抬,好似只消戚芜肯原谅他,他愿意这般跪着直到永恒一般。戚芜没有再步步紧逼,反倒上前一步伸手在他手肘处虚虚一托,“孟统领请起,这般不是很好么?”

在战场上骁勇厮杀的男子勉强站起身来,双脚还是无法摆脱的感到无力,他的头仍旧低垂着,只听得近在咫尺的女子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道,“本宫可没告诉任何人你用毒和让马车滑下山坡的事情呢。”

站在自己房门口的清玄冷眼看着这一切。自从那一日客栈的交谈之后,他与戚芜之间有了刻意的沉默。他并不否认自己的目的中有为了泛浅的成分,但是面对戚芜,他所说的那些皆出自真心。

轻叹一声,他收回目光,正待回房,却见裹儿站在不远处看着院中的一切,那双眼眸中的冷漠让他心惊。这怎可能是一名八岁女童的眼神,精明,冰冷,野心勃勃。再望向戚芜,不由得在心中暗想,大概,这帝王家就是如此了吧。每个人都感到疲累,想要脱离,但又都身不由己,只能待到粉骨碎身那一日才得解脱。

“阿芜。”戚洵将戚芜带到自己的书房,神情严峻,令戚芜不禁一愣。“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这般问道。方才孟获和骁骑军看到她时的反应他看得一清二楚,事情绝对没有她向自己所说的那般简单,什么自己先行一步,他们在后跟上。定然隐瞒了不少他不曾知晓的纠葛在其中。

戚芜见他这般,不由得浅浅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都已经过去了,发生了什么又有何重要的呢。”

这一句,让戚洵感觉到自己的疑问得到了证实。“是母亲要加害于你么?”

戚芜听他说着没有说些什么,甚至避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

“是这样了,对么?不然她怎么会派你来这蛮荒之地,一路颠簸,又时值冬季。这…”

“哥。”戚芜回转过身打断了他的话。“如今尘埃落定,也毋需再追究了。她是君,你我是臣;她是母亲,你我是子女。追究到最后也只是徒劳。倒不如当作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最重要的是,”她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们可以回去了,回到皇城,永远离开这里贫苦的日子。”

皇城,这个已经近乎要忘却的名字,那里承载了他多少的时光,理应是亲切的,可是为何此刻他听来,竟是感到一阵畏惧,害怕靠近它。反而,这里的生活让他感到更多的安稳和平静,陈勋在去年过世,这个所谓的庐陵王府的所有都是他与姚宓二人亲力亲为,这般如同寻常人家似的生活让他异常的欢喜,若是离开,心中总是涌起阵阵的不舍。

可是,他的眼前掠过姚宓那憔悴的样子,她与戚芜是同岁,但是不同的际遇让二人看来似是相差了十岁一般,还有他的两个孩子,他们都需要无忧的生活。在下雨的夜里,不用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地看着父母用各式的盆子瓦罐接着滴漏的雨水。

他欠了他们太多,在心中,他无声的发誓,只消是他能力所及,必定要给与他们一切想要的。

但是,他并不知晓,这一句没有任何人听到的誓言,为他的未来铺开了一条多么悲剧的道路。

最后望了眼镜中的自己,毕竟是已过半百的年岁,那些皱纹和白发无论是多么想拒绝,还是执着地出现了。她看着这样的自己,不免怀疑将戚洵接回是否是件明智的事情。如今身边已没有宿嫣这般的人才,而与自己为敌的人却是与日俱增,且不说一直痴心妄想登上帝位的冉均若,从自己的计划中逃脱的戚芜,刚踏上皇城土地的姚宓,还有昔日里站在同一阵线的宿嫣,她真能从容应对么?

深夜的皇城,哪怕再喧闹,也渐渐沉入安静,昏黄的灯光,归家的离人,开启的木门。

“我回来了。”一个显得疲惫的声音说道。

“你回来了。”等待的那个人,声线里透着笑意,温暖而安定,令漂泊的人,感到舒缓。

“以沫和渊儿都睡了,母亲也应安歇了。”冉慕亲自打开门的那一霎那,戚芜望着他的眉眼,竟忍不住想要哭泣。

栖玄馆里的寂静又添上了久违的暖意,冉慕感受着戚芜放在手中的温度,那双如凝脂般柔滑的手,他握过多少次,已经不记得了,或许是他自己选择忘却的,毕竟,那是一个多么小的数字啊。还不如忘了,从未细数过。

“那,你可以陪我走走么?”她这般回答自己的话,他在那一刻还说得出什么别的么?自然是好了,这栖玄馆的月色,他看得太多了,都是独自一人的,如今,多了一个人。拼凑起来,成了我们。

就这么依偎着,相偕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之类就在嘴边,只消一开口,就可以说出来,连贯,自然,并且,美好而真挚。

“我收回我说的话。”清玄俯在窗前,下巴搁在手背上,如豆的烛光在不远处亮着,温暖的光氤氲开来,将他温柔地包裹住。

“嗯?”泛浅坐在他身后的桌前,有些诧异地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望着那个背影,旋即,明了过来的一笑,“嗯。”

“泛浅。”清玄回转过身,看着正对自己微笑的男子,昔日里那么激烈的误会,就这般消融了。只消,他们都知道对方是自己最珍爱的那个人,那么,那些细小的争执都不过是一抹微尘罢了。

“怎么了?”感觉到他的迟疑,泛浅放下笔,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这个在人前用千万张面孔示人的男子,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罢了。他太过柔软,所以让自己穿上全副武装,宁愿伤害每一个试图接近他的人。尚且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满身是血的少年如同罗刹一般,手中的剑上滴下深红色的血,在脚边汇成一条暗色的溪流。

“你会不会离开我?”清玄仰起头,清澈的眼眸中尽是恐惧。轻叹一声,泛浅伸展双臂将他拥进自己的怀中,“不会的,我说过,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躲在熟悉的透着药香的怀抱中的人张了张嘴,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始终在嘴边的话。这是无需有任何疑问的吧,他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脱离这个组织,与自己离开么?若是可以,那当初他就不会无视自己的反对毅然加入了。

那么,既然无法走,就留在这里。若是非要迎来死亡的那一天,至少他们是在一起的。

宋氏旧宅。

对月小酌,伴着齐腰高的荒草,碧色眼眸的男子面无表情。

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往一旁空着的一个酒杯倒满酒。月白衣衫的男子在他手边坐下,举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还是回来了。”碧落平静地开口,语气中不乏关心。宋铭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走不掉的,就只能回来。既然无论是在何处都是舍不掉的思念,那为何不能在这个咫尺之地遥望呢?

环视着这间在一个月前才被打扫出来的宫殿,她的心中竟是百感交集。崇源殿自从戚洵迁入了清和殿之后便一直空置着。她在那一天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日后她只会住进越来越繁华的宫阙,原来她的以为终究太轻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