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儿你在这里先喝着,我得先去一趟星月楼。”苏圣晴将碗底喝光之后对连豪说道,接着便到自己的房间去取衣服了。
厨房里。
碧湖和彩雯熬了好大一锅粥,平日里的那些粮食反正也派不上用场,好不容易熬一次,就多熬一点吧,不过,这次多熬一点倒显得特别有先见之明了。
“姐姐,这累活就让我来干吧!”彩雯接过碧湖手中的木勺道。
刚刚在大堂里彩雯的殷勤就已经让碧湖感到十分疑惑了,这丫头平时可没有这么勤快的,难不成这一转眼就转性了?
“你这丫头怎的变得这样懂事了?”碧湖问道。
“在宫里总是要长大的嘛,而且我跟着姐姐这段时间也学会了不少的东西,总不能一直好吃懒做的对吧,况且,以前都是姐姐让着我,我也不能一直这样占姐姐的便宜呀!”将真挚的目光朝着碧湖投去。
碧湖心里突然一颤,一阵愧疚感油然升起,难道之前是自己误会她了,她跟她们在一起仅仅只是巧合而已?那天的场景始终从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是,面对此时彩雯的眼神,她又实在是狠不下心去。
就在碧湖纠结之际,彩雯就已经将粥给打包好了。
“想来娘娘也等不及了,咱们快一些吧!”彩雯对尚在沉思着的碧湖招呼道。
“诶……”
“碧湖,彩雯,你们好了没有啊?”苏圣晴在大堂门口扯着嗓门问道。
“看吧,果真就是等不及了呢!”彩雯抬头笑道。
“弄好了吗?”碧湖的语气温和了许些。
彩雯点点头,“我想,我们可以走了。”
“好了,娘娘!”碧湖赶紧几步走到厨房门口同在大堂门口的苏圣晴对喊道。
听到碧湖的回答,苏圣晴这才从大堂跑过来,昨日的阳光还是那么温暖,就隔了一个晚上,便就是寒风凛冽。
苏圣晴走在院子里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后悔的,要冒着这样的寒风走这段路,那滋味可不怎么好受。不过一想到这粥是有好兆头的,便就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冷了点嘛!
彩雯一路上仍是殷勤得很,也活泼得很,同碧湖有说有笑。
苏圣晴看她们两个的状态心里便放心下来,为刚刚在大堂里对她们两个的说教起作用而感到欣慰。
星月楼。
连雨歌并没有在大堂,想来那里空间太大,冷了些,寝室可就严实好多了,而且也可以少走几步路。
连雨歌斜坐在炕上的小桌旁,没有刻意地去造作,天然就一副优雅的样子捏着汤匙,小心地吹着热气,接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吞咽。
“姐姐,姐姐!”苏圣晴还未进去寝室的门口便先喊了起来。
碧湖和彩雯站在门口等候,苏圣晴独自将那一桶粥提了进去。
“晴儿,你……这样早怎么就来了 ……”连雨歌惊讶道,但这也是苏圣晴的正常逻辑,就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外面冷吧,快,快进来,可别冻坏了!”
一早的时候连雨歌听宫女说起今日的天气,虽没有亲自出去试一试,但宫女们这样一说,那自然是错不了的。
苏圣晴将那精致的小木桶放在桌子上,毫不客气地便就坐在了连雨歌的对面。
“我啊,这是来给你送好兆头来了!”苏圣晴故作神秘地挤眉弄眼道。
连雨歌用眼角瞥了瞥桌子上的那个颇为精致的木桶,“好兆头?就是它吗?”
“是啊!”苏圣晴边回答着,边将那木桶打开,霎时,一阵五谷的香气便就扑面而来。
“是粥?”连雨歌闻到香气之后往前凑了凑,问道。
“对的,姐姐,是粥。但它跟一般的粥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连雨歌接过苏圣晴手中的木桶,欲看个究竟。
“这粥啊,会给人带来好兆头的,它难道姐姐没有听说过腊八节喝的粥越甜,来年就会越顺吗?”
连雨歌有些惊讶地张口,“这……好像是没有听过的……”
“没关系,没关系,姐姐现在不是已经知道有这种说法了吗,反正也不晚,不如就好好讨个彩头吧,喝了它就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这么神奇啊!”尽管连雨歌觉得这实在是可笑至极,但是为了配合苏圣晴,她还是用汤勺在里面捞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就是,似乎太甜了些是吧?”
“对啊,越甜越好!”苏圣晴用胳膊撑着脸示意连雨歌继续喝。
“既然这样,我就应该多喝一点喽?”连雨歌挑眉问道。
苏圣晴眨眨眼,“是啊,那自然是了。”
连雨歌莞尔一笑,便就垂下眼去细细品尝苏圣晴所说的这会带来好兆头的粥了。
连雨歌食量不大,而且本来她就已经吃了许些了,因而,苏圣晴带来的这些粥,她也就吃了有十来口。
“怎么样,吃这些不少了吧?”连雨歌将手中的汤勺放下。
“姐姐来年一定会心想事成的!”苏圣晴立马欣喜地作揖道。
连雨歌微微将脸给侧过去,“这么说来,那可就借妹妹吉言喽?”
“什么吉言不吉言的,一定会实现的!”
“你这样早来,可有吃了的?”连雨歌这才意识到刚刚苏圣晴只在旁边看自己吃了。
“吃了,吃了的,我是吃饱才来姐姐这里的。”
“你啊,病还没完全好就这般不让人省心,你也不看看,这么冷的天,这万一又加重了病情可怎么办?”
“哎呦,姐姐你把我想得也太娇弱了一些了,我哪里会是那样弱不禁风的女子!”顿了顿,眼睛放着光,接着道,“姐姐,这皇宫里的除夕夜应该十分热闹吧?”
连雨歌点头,“是啊,那可是一年到头最重要的一个节日,那天的时候整个宫里彻夜灯火辉煌,有还有各地进贡来的名吃,各种奇珍异宝,还有各色各样的演出……”连雨歌自己说着,也不由得沉浸在了她所描述的除夕夜中,苏圣晴更是不必说。
“对了,那晚上会有许多的烟花,五彩缤纷,形状迥异。”连雨歌补充道。
“这距离除夕夜好像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呢!”苏圣晴想到今天才是腊八节,于是有些失落地喃喃道。
“诶,你这话说的,时间要真的过起来,那真是转瞬即逝间了,你不去在意它的时候,它一定会快到出乎你的意料的,你若是觉得过得太慢,不如转移一下你的注意,你可以专心做点其他的事情啊!”连雨歌开导苏圣晴道。
“姐姐你说到专心做点东西,我这段时间是真的有在专心做事情的!”
“哦?什么事情,你不该好好地专心养病吗?怎的还专心做事情了?”
苏圣晴故作玄虚地直了直身子,“七夕时看到姐姐绣的那荷包实在喜人,于是,我便也按耐不住,觉得女红是一个可以好好研究的东西。”苏圣晴边说着,兀自点点头道。
她这副神态可是将连雨歌给逗笑了,“是啊是啊,女红这东西真的是值得好好研究呢!”笑了几声之后,“不过,你是怎么研究的呢?”
“姐姐不要把我想的一窍不通好不好,我还是有一些底子的。前几日我还寻思着,这将近年关了,我若是亲手给连儿做一件衣服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个……人家新年的衣服,你确定要这般草率地从你的手中出去?”连雨歌打趣道。
“他怎么会嫌弃他姐姐呢,平日里我待他那么好,这关键时候给我当个试验品总不能拒绝的吧?”苏圣晴无所谓地说道。
“你说你平时给人家做做也就行了,你偏偏得挑这重要节日的,人家连儿不嫌弃才怪呢!”
苏圣晴撇撇嘴,“正是为了不让他嫌弃,我啊,才得好好向姐姐你请教请教的,好让我这几天可以速成,省得到时候遭人嫌弃不是?”
“这东西可不是说速成就能速成的,得一步一步来,哪能说一天就成的嘛!”
“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喽,反正这不还有二十多天嘛,总能做出个样子来的,正好这些天好好练熟了,我那会儿还跟碧湖彩雯商量,我得快些熟练起来,怎么着也得赶着我干女儿出生前练好啊,到时候,我这做干娘的,可得准备好一箩筐亲手做的小玩意儿呐!”
一听到苏圣晴提到自己肚子中的孩子,连雨歌立马喜笑颜开。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似乎责任重大呢,得好好教教我闺女的干娘……”
这话还没说完,连雨歌眉头猛地一皱。
苏圣晴察觉出了端倪,“姐姐,你……怎么了……”
连雨歌此时不仅眉头紧皱,双眼也因为疼痛紧紧地闭着,整张脸蒙上了一层白色,更准确些,那是灰白色,一种没有生气的颜色。
苏圣晴吓坏了,这不过是一转眼的事情,刚刚还同自己有说有笑的。
她赶紧到连雨歌身边扶起她,“姐姐,你……究竟是怎么了……”想了想,“是不是要生了?”试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