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辽与北疆只有一河之隔,多罗米修离开西辽的皇宫,出了城门楼,一路赶往冰洋河,只要越过河去,就是北疆国的穆修城!而那穆修城,离北疆的皇宫也不过几百里!
此时的冰洋河中,黑小陌正用阴魂镜修炼真元,凭着过往的记忆,修炼神魂珠上的神功,意图修复第九层魔功。
连日来因为梅花雨盛宴的事,心烦气躁,折腾了好几个晚上,就是炼不好,脾气变得更加的暴躁,搅得河水如漩涡般翻滚,浪花层出不穷。
多罗米修走到冰洋河畔,见河面波涛汹涌,心中暗暗吃惊,不敢越过河去,只好退到了河边的丛林中,静观其变!
不一会儿,只听一声巨响,河面炸出一道黑影,水珠溅到他身上,顿时变成了落汤鸡,全身湿漉漉的。
黑小陌手持阴魂镜,冲出了冰洋河面,腾空急速的旋转,对着四周不停的击掌,所到之处,火光漫天,大火越烧越旺,冰洋河两岸的丛林,瞬间变成了火海。
多罗米修避之不及,身上的道袍被烧着,急吼吼的跳出了丛林,慌忙逃命,这火是蛇妖的真火,就算他的道袍全都湿透了,还是被点燃,闻着烤肉的味道,声声哀嚎,矮小的身子,满地打滚!
黑小陌不停的击掌,发泄心中的怒火,见大火漫天,仰天长笑,好不猖狂,突然感到有一股邪气,从丛林中窜出,冷哼一声,手持阴魂镜,引河水浇灭了,多罗米修身上的真火!
望着全身冒黑烟,毛发被烧光,满脸黑点,丑陋又滑稽的老妪,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僵尸?竟敢扰本尊清修!”
“真是笑话,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自称魔尊!”多罗米修闻言怒喝道,全身被大火烧得生疼,道袍破烂,光头黑脸,狼狈不堪,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
“一个狗屁不是的丑陋僵尸,还敢藐视本尊!”黑小陌大吼一声,上前就是一脚,将她窜出了老远,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又被一股巨大的吸力,迅速的吸了回来,几个来回之后,多罗米修眼冒金星,躺着地上奄奄一息!
“本尊在昆仑山自立为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一世轮回呢!还敢口出狂言,今日本尊就将你这怪物,吸进这阴魂镜中,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让你再嘴硬!”
黑小陌蹲在多罗米修的身边,举着阴魂镜,阴森森的笑道,看着僵尸,刚刚借尸还魂不到七日,尚未躲过地府的追捕,居然敢四处游荡,狂妄自大!
多罗米修听到阴魂镜三个字,差点咬到舌头,艰难的抬起头,只见眼前的男子,,生的奇丑无比,一身黑衣劲装,手持阴魂镜,眼里冒着杀气,嘴角的狠毒劲,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哆嗦道“魔,魔尊饶命,是小鬼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还请魔尊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鬼吧,今后小鬼愿誓死跟随魔尊,马首是瞻,永不背弃!”
“噢,你是哪里来的小鬼?借尸还魂,也找个相貌差不多点的,就算你有此等嗜好,也不用找一个,这么丑的老妪上身,一脸的麻点,真是恶心至极!”
黑小陌一脸厌恶的别过脸去,冷冷的嘲笑道,心中暗自付,眼前的变态阴阳僵尸,比起百事通,更叫人恶心!
“小鬼是从地狱火海里逃出来的,听闻陈楠村有一个灵堂,本想借那里的阴气,休养魂魄,谁曾想恰巧遇上这,身患鼠疫过世的老妪,一时间慌乱,错入了这丑陋的尸身,变成了阴阳僵尸,触犯了魔尊的尊颜,还请魔尊恕罪!”
多罗米修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唯唯诺诺道,眼前的妖孽,不仅道行高深,还有阴魂镜在手,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僵尸,技不如人,不得不低头!
“鼠疫?这么说,你是从西辽国而来,前往北疆意欲何为?”黑小陌冷哼道,紧握着手中的阴魂镜,转身一脸质疑的望着丑陋的老妪!
“魔尊明鉴!小鬼没有想要去北疆,只是听闻冰洋河中有河神,故而前来,想要一睹大仙的风采,不曾想真让小鬼,见到了魔尊的尊容,却扰了魔尊清修,实在该死!”
多罗米修不敢直视黑小陌的眼睛,脑子里不停的飞转着,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心中一阵冷哼,是人也好是妖也罢,都难逃阿谀奉承的紧箍咒。
“哈哈哈!哈哈哈!长得是不堪入目,说话还凑合,不管你什么来历?想要做什么?都难逃本尊的法眼!”黑小陌看着多罗米修,一脸鄙夷道。
“小鬼不敢,遇上魔尊之前,无依无靠,四处飘荡,有幸遇上魔尊,是小鬼天大的福分,还望魔尊不弃,收留小鬼,上刀山下火海,小鬼绝无二话!”多罗米修鬼眼一转,望着黑小陌手中的阴魂镜,小心翼翼道。
“好,既是如此,你就跟随本尊,不过,你这样子实在太丑,不宜入宫,你先找个地方休养鬼气,等候本尊的差遣,你若有事找本尊,焚香必到!”
黑小陌冷哼道,伸出手掌,变出一把香烟,交给了多罗米修,不等他应答,转身一抹黑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独留他一人在冰洋河畔,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荣康太后一早听闻,御书房中明成国君昏倒,便急匆匆赶往正阳殿探望,见龙床上的儿子,脸色苍白,神情惊慌,顿时心中忐忑不安,急呼道“国君,你这是什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让母后担心了,儿子没事,只是连日操劳国事,忧心城外的疫情,身体有点吃不消,一时间没站稳,跌了一跤而已!”明成望着自己的母亲,安抚道,看她一脸的憔悴,眉宇间隐藏着恐慌,想必那老鼠精之事,让她日夜难安,饱受精神摧残!
“哀家听闻,城外身患鼠疫的百姓,已被高僧治愈,西辽国的危机,眼下算是解除了!国事尚有朝中重臣辅佐,国君安心养好龙体,万不可操劳过度!”荣康太后坐在龙床边,仔细的嘱咐道。
明成不说话了,挣扎着起身,扬手屏退了左右,荣康太后见状,明白了儿子的用意,今日若是自己不把话说清楚,只怕儿子不会善罢甘休!
“母后可知道,儿子晕倒是因为,昨夜受到了惊吓,御书房之中,鬼魅深夜向孤王,打探老鼠精的下落,意图夺取阴魂镜!”明成倚靠在床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声音轻声细小,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荣康太后闻言脸色煞白,身子不由的颤抖,拉着儿子的手,哆嗦道“鬼魅?是何鬼魅?国君可看清楚?事后又是如何脱险?可是那小和尚及时赶到,救了我儿!”
“儿子并未看清鬼魅的容貌,只是心中猜测,若不是鬼魅作祟,御书房内九根烛火,会在一瞬间熄灭?就算儿子喊破了嗓子,殿外的侍卫就好像失礼魂魄,不见动弹!儿子为了自保,坦言告知,那老鼠妖变身我西辽国的郡主,嫁入了北疆的皇宫,成了北疆太子的侧妃!”
明成抬头看着荣康太后,冷冷的说道,事到如今,就不相信她还要隐瞒下去!
“国君你……身为一国之君,你怎么可以胡言乱语?陷西辽与不义!雨晴郡主是你的皇姨,是哀家的亲妹妹,与老鼠精扯上什么关系?”荣康太后惊慌失措,望着明成大声指责道,紧握双手,起身不安的来回踱步!
“母后还要欺骗儿子吗?到底是谁不顾国之尊容,母后是西辽国的皇太后,身份何其尊贵,北疆的国母是儿子的亲姑母,什么叫唇亡齿寒?母后可知道?破云大师在御书房中,用佛珠照出了,父皇遇害的一幕,那老鼠精的容貌,就算是化成了灰烬,儿子也能认得,若不是大师被妖孽,吸进阴魂镜中,丧命于冰洋河畔,我西辽又怎会遭受鼠疫之灾?”
明成闻言气愤难当,瞪着荣康太后,怒喝道。话音刚落,顿感一股热血直窜脑门,让他头昏欲裂,忍不住的伸手,紧紧按住太阳穴,整个人摇摇晃晃,眼前幻影飘忽,只感天旋地转!
“儿子,你怎么了?快躺下,咱们母子之间,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不管母后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你,为了我西辽的江山千秋万代,延绵不衰!”
荣康太后见明成神情异常,慌忙上前搀扶,几近哀求道,母子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这个位置,怎么会甘心舍弃一切?儿子是她唯一的骨肉,怎么忍心让他遭受劫难?
“母后,你好糊涂,那是妖孽,她的野心和恶毒,是你难以想象和估量的,你怎么能相信妖孽之言,害了北疆,也害了西辽!”明成躺在龙床上,伸手紧紧的扯住,荣康太后的衣袍,急呼道!
“儿子,你又怎么能体会母后的心?你是西辽的国君,是哀家与先皇唯一的骨肉,哀家要是有半点余地,也绝做不出与妖孽为伍的境地!事有轻重缓急,若不让老鼠精嫁去北疆,西辽朝不保夕,哀家是西辽的皇太后,死后如何面见皇家的列祖列宗?”
荣康太后面对儿子的指责,失声痛哭道,长期的压抑和恐惧,瞬间崩溃,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河水,浸透了心中的无奈和苦楚!
“母后,是儿子没用,让母后受惊了,不过还请母后宽心,那小和尚就是破云大师的徒弟诺易,继承了他的衣钵和使命,一路追寻到西辽,在城外救治了身患鼠疫的百姓,还给了儿子一些丹药,说是放进井水之中,可保我西辽万民无性命无忧!”
明成见自己的母亲声泪俱下,心痛不已,拉着她的双手,轻声安抚道,心里的惊慌和恐惧,却是如那剪不断的长丝,缠绕在心头,叫他日夜难安!
“破云大师尚且不敌,那小和尚也只怕是,羊入虎口,枉送性命,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荣康太后愤恨道,心中更是焦虑难安!
“事已至此,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不过儿子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不会任由妖孽危祸人间!”明成轻声道,心里默默祈祷上苍,保佑诺易童子,此去北疆顺利收伏老鼠精,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