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林曼兮身边的贴身宫女颖儿还被楚瑜杨命人给打了二十大板,理由是护主不利。林曼兮知道楚瑜杨这是在警告自己,气的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天,却依然没有等到皇上来探望。林曼兮觉得一定是卓纤儿这个小人在背后使得坏。
正在安心用着晚膳的卓纤儿却听到了一个思念已久的名字:敬宣侯世子东方锦今日午时满身伤痕的被抬着回了京。正在吃些花生豆的卓纤儿险些呛着,又是让宫女们一通惊吓。
满身伤痕?他不是武功了得么,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卓纤儿再也吃不下饭,担忧的坐立不安。王芷茵谴退了众人,看着心不在焉的卓纤儿。
“原来你心里想的人是他!”
“什么?”卓纤儿一惊,看着王芷茵。自己刚才失态,就这么露馅了,不过还好,不是在别人面前。卓纤儿重新调整了下自己,又带着惯常的淡然的样子,只是眼神里的急切却还是让王芷茵捕捉到了。
“我是说原来你真正恋着不放的人是白世子。”
卓纤儿刚刚调整好的伪装在王芷茵的这句话下彻底的崩裂,卓纤儿也懒得再装,趴在了桌子上。
“是的,每逢我性命之危,出现在我绝望之际的都是他。我有什么理由不去贪恋这样一个怀抱?”
“卓纤儿,你醒醒吧,你现在是惠昭仪,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对你的好,难道你感受不到?”
“皇上的女人?如果没有那些事也许是的,我会是他的女人一辈子只仰仗着他的鼻息。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丢弃了我不是么?他只是在赎他心中的罪恶,和我没关系……”
“啪……”
一声清亮的巴掌声响在卓纤儿的脸上,王芷茵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声音焦急而混乱。
“卓纤儿……我……你……我……”
“王姐姐,你别说了,你对皇上,就像我对东方锦。我一早就说过我是为了什么,我走了其实对谁都好。”
王芷茵说不出话,她想驳斥卓纤儿,却觉得她说的其实都是对的。王芷茵和卓纤儿并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二人,将这对话一字不漏的记在了脑子里。
徐春喜偷听到了这么一个重要的信息后,就想着怎么以此为投名状暗投到哪个得势的娘娘手下。想起自己惨死的妹妹,和当初的流落街头,徐春喜满眼的怨恨就再也抑制不住的往外涌。
皇后娘娘看似是最得力的,可是她为人谨慎,不会轻易见自己。庄贵妃娘娘就更不用说了,眼高于顶,从来不拿正眼瞧这些下人。想来想去,徐春喜决定去投靠李幼薇。
卓纤儿并不知道,当初因为徐春喜救了她一命,她推举徐春喜去徐家商号做学徒。徐春喜怀了徐卓怡的好事,徐卓怡最后还是查到了他头上。以徐卓怡那时候暴虐的性子,当时就让玲娘出手教训了他。
然而这个教训却是惨痛的,玲娘是个杀手,下手也狠毒。妹妹被一刀毙命,要不是自己福大命大,一刀下去竟然没有死掉,恐怕这仇就无法得报了吧。
他拖着一身的伤,沿街乞讨到了京城,一心想找徐家报仇。等他到了京城却听说徐家姑娘已经被封了嫔。自己身份低微,如何才能报仇?狠心之下,他净了身入了宫。可是进了廷训司没多久,就听说徐家姑娘亡故了。
一时间心灰意冷的他也没了期盼,谁曾想老天帮他,在廷训司呆了快一年才被选进宫,竟然遇见了她。虽然她换了名字,但是他知道,她就是那个徐卓纤儿。虽然卓纤儿没有直接害他,可是终究是徐家人下的手,徐春喜将恨都记在了卓纤儿的头上。
楚瑜杨今夜没有来后宫,据说是白世子进了宫,太医全部去了承庆殿给世子诊治,皇上彻夜都在承庆殿。下了朝后又径直去了承庆殿看望白世子。
卓纤儿心中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直在自己的房中走来走去,几番惹的王芷茵白眼连连。卓纤儿恨不能去承庆殿看一眼才安心,硬是被王芷茵拉住了。
“你说你,平日多么冷静的一个人,这会怎么泛起糊涂了,你要是去了,可不就什么都露馅了啊大家都要跟着死。再说了,你这个已经怀了孕的后妃,就算是见了世子又怎样,说什么?难道告诉他皇上待你很好,已经封了你的位分?”
王芷茵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让卓纤儿清醒了过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卓纤儿猛然明白,如今自己一直在风口浪尖上,万万不能行差就错。那么多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赌不起。
卓纤儿无奈,硬着头皮坐下来和王芷茵商量着药铺的事,过两天,药铺就要开张了,需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
其实不过是演戏罢了,血龙令还在他手上,而那一窝老鼠逃跑后却要面临中原武林和皇室密使的追杀。毕竟血龙令是个对中原武林和大楚皇朝都十分重要的东西。
关于卓纤儿的事,在进京后白震已经红着脸跟他说了,还有很多白家的人收缩退后的事。眼下白家处处不安稳,他必须先顾着白家。卓纤儿的事,只能稍后再说了。
东方锦此番是立了大功回京的,平叛加推行新政,按说封王都不为过。可是因为东方锦本人没有醒,也就先搁置不提。白震他们是后一天回京的,回来的人也都疲惫不堪挂着彩,说是世子为了救下大家,故意只身离开,吸引了大部分的杀手。
楚瑜杨自然知道这些杀手都是谁支使的,朝堂上,敬宣侯联合多位改革派上书请求楚瑜杨查明真凶,严惩凶手,楚瑜杨也信誓旦旦一定会给东方锦一个公道。
两天后,位于朱雀大街的誉记药堂就开业了,“誉”即为楚瑜杨继位前的封号誉王,明里暗里都在向世人昭示,这是他楚瑜杨的商号。
由于誉记药铺坐诊的都是名医,而且诊金和药费也比其他的药铺低了那么一两成,开张之日可谓是红火的很。不当值且准备在此挂名的太医们都穿着便服来坐诊,那些请不起太医的一些官宦之家都来了,更是引来了无数的百姓。
不仅仅是药铺,另一间原本就是绸缎庄的铺子也改名为誉记绸缎庄,也在同一天开业。誉记的衣裳制式款式新颖,而且布料和做工一流,很快就得到了女眷们的赞誉。
宫里的绣娘们很多,她们虽然每天挺忙,但是都很乐意接额外活挣些外快补贴家用。就连那些针线出众的宫女们也可以接活计,使得很多小宫女喜气洋洋的。
就在誉记开张这一天,东方锦终于醒了过来。撑着病弱的身子要给皇上行礼,楚瑜杨连忙拦住了。看着东方锦这样的虚弱,突然就对西州那边自己的强硬手段有点内疚。
阿锦为了我大楚一心一意,险些丧命。而朕为了大楚江山稳固,却要从他手里夺东西。楚瑜杨愧疚不已,挥手让刘敬暂停了针对白家的动作。刘敬心急,跪地请求皇上不能妇人之仁,楚瑜杨却没有听,只让他听命行事。
刘敬无奈,只能暂时放弃了对西林矿场的计划。就在东方锦南下的这段日子里,楚瑜杨动作麻利的收回了很多散落在世家手中的矿山。就连分封封地里的矿山也被他从一众亲王手中收回已有。
偏偏他理由还充分的很,他的那帮叔伯兄弟也没有办法,矿山从自己的,变成了替天子经营,每年只能留下小部分,其余的都要归了国库。
掌控了这些矿产,朝廷也算稳固了,楚瑜杨接下来该对这日常的柴米油盐下手了。卓纤儿她们的商行就是个试金石,先让她们试试深浅。万一不行了,惹来了世家最后的乱局,就把责任推到她们二人头上好了。
当然,若是这种法子能有效的抑制世家的垄断,那也就好办了,世家手中最重要的来源之一就能被他正大光明的截胡了。
卓纤儿和王芷茵并不知道楚瑜杨最坏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其实还是个牺牲品,满怀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东方锦在宫里留了三天后,就被抬回了敬宣侯府。接下皇上的恩赐就下来了,因为在皇宫里,东方锦拒绝了楚瑜杨的其他赏赐,皇上就赐了本朝的第一块免死金牌给了东方锦。
这可是本朝的头一回,东方锦也装模作样的将这个丹书铁券供奉起来。这几日,东方锦闭门不出,但是每日却有很多封密信飞往全国各地。
“世子,有莫风的消息了。”白震拿着莫风的信兴冲冲地来了。
东方锦展开一看,这才知道原来莫风遇到了荼国的人,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并且借机收服了前来刺杀之人的信任。
东方锦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更大的谋划,趁着这个机会,帮助莫风夺取荼国的王位。有了莫风的背景,将来自己带着卓纤儿退出朝堂,也有了一番计较。
东方锦抽出了案头上最后一份奏报,那是西州来的。奏报上说西州这边早在半年前就被皇上暗中的势力收回了除西林矿场外的全部产业,白家龟缩在了矿场的那些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因为矿场里已经被皇上的人伸进手了,矿场虽然还是白家的,但是事故频繁。
东方锦觉得自己也应该对皇上表示表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白震,你去一趟西林矿场,把矿场整个给盘出去。用那些银子给他们就地安置,让他们在西州安定下来吧。”
“世子,不可以啊!”白震赶紧跪下,铁矿就是白家最后的底牌,而西林矿场就是白家最主要的矿产来源,若是盘出去,白家的根基也得动一动啊。
“去吧,记得一点,这次盘点要用两三个月才能完成。西林不过是我放出去的一个烟雾弹,因为之前在南方咱们虽然替皇上解决了难题,但也别忘了功高震主。给皇上一个错误的信号,其他的事才能安稳的进行。”
白震无奈,带了人离开了京城。东方锦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荷包,倒出里面的小金蛇,放在手中来回的摩挲。卓纤儿,你真的就这样成了他的女人吗?
原本以为这次回来想带走卓纤儿不是什么难事,谁知在进城前,白震才将卓纤儿被皇上封为昭仪并且有孕的事告诉了东方锦。这无异于晴天霹雳,让东方锦不知道怎么面对卓纤儿,这都回来几天了,都没有让人给她带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