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扯了扯领带,一下子歪到沙发上,靠到陶慧雪身上。他一早上跑了一趟劳务市场,才找了这么个能说中国话的人来。
陶慧雪和他腻腻歪歪说着话。陶慧雪想的其实很多,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方谦霖别墅的保姆伺候的简直太周到。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简却难。她已经过惯了富太太的生活,有人伺候的日子,习惯了颐指气使。再也不能忍受过去的那种贫穷的生活了。
她正觉得不称心,山子就正好帮她找了保姆。真是心意相通。
陶慧雪和山子在沙发上腻腻歪歪完全不避人,不知道是因为出了国入乡随俗,作风也变得开放,还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这样。夏寒雪看的闹心,"咚咚咚"几步跑上了楼。
自从俩人认识以来,陶慧雪和山子,他们像一对暴发户夫妻,身上穿着最贵的名牌,住着最好的房子,身上坠满了永远不嫌多的首饰品。并因此心满意足。且有一种自己是上流社会的人的一种美妙错觉。
这一天,一大早山子和陶慧雪例行打扮的精致漂亮出门了。
陶慧雪有个苦恼的问,"老公,你说今天咱们去哪个商场。前几次的那几家实在逛腻了,又没有什么新货。售货员小姐天天一副死人脸,看着实在讨厌。"陶慧雪对这个男人不自觉的有些撒娇。她其实已经过了能撒娇的年纪,是孩子的妈妈了,但是她逝去的青春总想找回点心里平衡,她像个年轻的女人一样,不自觉的想要点恋爱的感觉。
山子听着她娇嗔般的抱怨。一面厌恶,一面止不住嗤笑想到,你很快连抱怨的资格都没有了。表面上却一副春风般,"那去NEConnecticat看看珠宝吧。最近又有新款式。"
陶慧雪思考了一下"好吧,正好我缺一件搭配那件白色风衣的耳环。"她缺不只一件耳环,她却无数双耳环。她这种女人能对什么有满足?有了只想要更多。山子心里想道。
夏寒雪一个人待在家里画画,她的画技并没有提高,因为她自己心浮气躁的缘故。她手里这幅早春化雪图又要变成失败了作品了。
她扔了笔,想着远在地球另一边的那个人。可能今生今世再也无缘见面了。缘分就是这样,她没那个福气。
陶慧雪本来只想买一对耳环,但是经不住导购小姐的推荐,和山子微笑般温和的纵容,又买了太多乱七八糟的首饰。她一边抱怨,"哎呀,今天居然又花了这么多钱",一边开心,"限量款居然被我买到了,真是运气不错!"她提着手袋开心的不得了。这么多东西,都是她的。
山子不想给她计算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钱的时间,这个女人的无尽的物质可以充分麻痹她的头脑。他马不停蹄的带着陶慧雪又去了常去的那家赌场。他嗜赌成性,好几天没赌,正是手痒。
陶慧雪对这种地方已经司空见惯了。她觉得自己真是人生巅峰了。享受着最好的东西。出入高级场所,那些穷鬼几百辈子也来不了。
山子在一个赌桌旁边坐下,两眼放光,已经开赌。她今天买东西买开心了,倒是没什么赌性。华盛顿这片地方想找几个会搓麻将的都不容易,不然搓一晚麻将该多尽性。
陶慧雪漫无目的的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里虽然没有麻将,可是有钱有房子,还有个对他不错的有钱人。她该知足了。瞬间把打麻将的事情又抛到脑后了。那点念头实在微不足道。
她现在也无心管夏寒雪了。那孩子整天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给谁看,要不是看在亲生的面子上,早就该把她扫地出门。陶慧雪有点厌恶的想着。
陶慧雪在别的桌看了几把牌。又转到山子的牌桌上。山子刚输完下桌,手里一个筹码都没有了,想去再换点筹码。
山子被告知银行卡里的存款余额不足,没法兑换更多筹码币。
山子用蹩脚的英语反复跟人确认了好几次,荷官耐心的解释了好几遍。
一旁的陶慧雪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感觉是有点问题,便问山子,"山子,他说什么了?"
山子道,"他说咱们卡里没钱了。"
陶慧雪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瞬间眩晕的几乎站不住,开什么玩笑。五百万,就这么花没了?
山子扶了陶慧雪走出赌场。夜凉如水,陶慧雪身上的衣服不多,她感觉有些冷。一会冷一会热。仿佛要感冒,双脚也使不上力气。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居然就这么没钱了。以前觉得五百万对她是天文数字。可天文数字居然这么不禁花,她也没买什么啊……
夏寒雪看陶慧雪面色灰败的回来,身边的山子倒是神色如常。夏寒雪本能的不想管他俩的糟心事情。转身又上楼了。
陶慧雪起身回卧室躺着,山子在床边拉了个矮凳坐着。
陶慧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老公,咱们钱花光了。"
山子看不出什么大悲大喜的情绪,陶慧雪想他真是个心宽的人,还是个有钱人,这么大事,眼睛不眨一下。
山子安慰道,"以后我挣钱养你们母女二人。担心什么呢?"
陶慧雪的眼泪止不住的就下来了,山子,他对自己是真的好啊。忍不住就抱着人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