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刺客的原因,滕连虎请北地王让单晴瑶和青丘女毕落留在安华马帮以策安全。
单晴瑶在安华马帮养伤时,无论滕连虎再忙,那怕骑三个时辰的马,只回安华马帮一个时辰,滕连虎也会赶回去见见单晴瑶。
毋代看见奔波劳碌的滕连虎见到单晴瑶时满脸夺目的光彩,禁不住无奈摇头。
三个月后,单晴瑶身上的伤基本痊愈。
在榻上闷了三个的单晴瑶又逐步恢复了胡闹的本性。
滕连虎见单晴瑶伤势好转,回安华马帮的时间也减少了。
毕竟九个月后的‘骏王会’兹事体大,他要小心布局,严阵以待。
单晴瑶痊愈后,乌远良安排了两名护卫寸步不离地跟随。
有两名护卫跟着,单晴瑶去哪都玩得不尽兴。
乌远良和北地王的严令,单晴瑶再软磨硬泡,北地王府上下没人敢做单晴瑶的帮手。单晴瑶在府中踱来踱去,长吁短叹时,看见秦管家领着几名男子向正堂走去。
她的双眼眯了眯,窃笑而起。
丹甘看见她如此狡黠的表情就知道她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忙道:“小姐,还有几个月我们老大就要回来了。他若知道你总是胡闹,不小心伤了身子,可就心痛极了。”
“好,你们一天到晚把我困在府中,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才更伤我身子。”
丹甘柳眉微蹙:“留在府中怎会伤了小姐身子?”
单晴瑶头一歪,满脸苦恼:“闷伤!”
丹甘无奈地摇摇头,心中喃喃:“四帮主,你快点回来吧。再不回来,小姐怕是要飞出去了。”
单晴瑶换上了男装骑马服,把马拉到后门,再悄悄地走到正堂旁的走廊旁偷偷摸摸地张望,看见一位俊朗的胡服男子正在与外公交谈。
外公离去后,胡服男子一人坐在案前看简。
单晴瑶在走廊旁向他嘘了声,胡服男子看见单晴瑶,脸色愕然微变。单晴瑶向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胡服男子细想片刻,起来向单晴瑶走去。
单晴瑶向他盈盈一笑:“你是北地王的手下吧?”
胡服男子看单晴瑶一身男装打扮,却是一张绝色女儿脸,一把清脆女儿声,他微笑道:“正是!”
单晴瑶低语道:“北地王是我外公,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会在外公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胡服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帮什么忙?”
单晴瑶喜道:“你跟我去后门,对后门的护卫说:单晴瑶小姐从正门走了,你们俩怎么还在这?”
胡服男子好奇追问:“然后呢?”
单晴瑶笑道:“然后我就骑马出去了!怎么样,帮我这个忙,我会在外公面前为你多美言几句。”
胡服男子意味深长地打量单晴瑶片刻,点点头。
两名护卫果然被骗走了。
单晴瑶欣喜地把马拉出后门,敏捷地跨上马,向胡服男子作揖:“谢了!我回来后一定为你美言。”话音未落,马已疾驰而去。
胡服男子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嘴角扬起了笑意。
滕连虎所给的令牌果真让单晴瑶无往不利。
马到了城门,向卫兵举起令牌,卫兵立即放行。
独自一人骑马奔跑了一会,单晴瑶就觉得无趣了,不知不觉地回想起与滕连虎一起骑马去在山上滑冰湖的欢乐时光。
“唉,我的伤没好时,他就常回来看我。我的伤好了,他就不回来了。想找他陪我玩都没机会,真没劲!”
回到城中,单晴瑶也饿了。
看见一家天香馆倒是没吃过,就下马,把马交给小二,走上了二楼雅座。
小二对这位俊朗非凡,却又处处女儿态的公子很是好奇,忙上前招呼。
“公子想吃点什么?”
“把你家的招牌菜都做一份出来。”
小二唬住了:“本馆光是招牌菜也有十样八样,公子一人,能吃的完吗?”
单晴瑶细细一想,豪气道:“难得出来一次,每样菜尝几口也是乐事。别多说了,快上菜。”
单晴瑶一人,面对整桌子的精致菜肴,食欲大开。
但每样菜吃上二三口,单晴瑶基本上也就饱了。
一整桌子菜好似怎么来的,也就怎么在这。
小二看单晴瑶放下筷子,忙问道:“公子,这菜肴合您口味吗?”
单晴瑶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天香馆厨艺不错,我下次还会再来。结账吧!”
小二看了看满桌子几乎没动过的菜肴,心中暗暗可惜:“那就谢过公子十枚半两钱。”
旁边的客人禁不住哗然。
单晴瑶满不在乎地点点头,伸手向怀中掏去。
突然脸色大变,今日换装时,竟然忘了带钱袋。
小二看单晴瑶掏来掏去也没掏出什么来,脸色开始挂不住了,不客气地道:“公子不会是没有钱吧?在长安城可没几个人敢来天香馆白吃白喝。”
掌柜看见,走了过来。
单晴瑶顿时面红耳燥,窘迫道:“我家就在附近不远,我回家拿银两来付。”
掌柜冷冷一笑:“附近不远?公子该不会说自己是什么达官贵人之子吧。这样骗吃骗喝的老夫也见过不少,都被老夫痛打一顿。”
单晴瑶羞恼道:“我是真的忘带钱袋,不是来白吃白喝的。”
掌柜对小二道:“搜一下他的身,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单晴瑶顿时唬住,急叫道:“你们别乱来,我可是安华马帮的人。”
掌柜听了更恼怒:“你这小子敢拿安华马帮来唬人?给我搜。”
小二伸手就要扯开单晴瑶的衣裳,单晴瑶推挡间,怀中的令牌掉到地下。
掌柜捡起令牌,呆怔了半刻,跪倒在地,哆嗦着:“小人不知老帮主大驾光临,冒犯了老帮主。小人死罪,小人死罪。”话未完,已开始自己掌嘴。
单晴瑶愣了愣,随即暗暗偷笑。她咳咳两声,清了清喉咙:“你们知道就好。饭钱我明日差人送来。”
掌柜惊慌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单晴瑶看他如此惶恐,也不想再玩弄:“你不要就算了,那我要走了!”
单晴瑶仔细打量手中的令牌,眉头挑了挑,她倒要看看这位老帮主在长安城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她沿着长安大街一路走去。
每走进一家商铺,她就拿出令牌晃悠几下,几乎每家商铺都对她又敬又拜。
在一家银号,她说身上没有钱,银号掌柜二话不说就拿出十锭金子。单晴瑶有些唬住,这金子买小东西可不好买,于是叫掌柜拿出三十枚半两钱。
有钱币在身,单晴瑶这买一点,那买一点,很快小东西就挂满了马鞍。
过足了瘾,单晴瑶偷偷从后门回去时,两名护卫已是哭丧着脸。
单晴瑶得意洋洋地向他俩训斥:“你们俩今天把我给跟丢了,我若禀告公子,你们俩可会倒大霉。”
两人忙跪下向单晴瑶求情。
单晴瑶狡猾一笑:“那以后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不可以阻止,更不可向公子禀告。你们放过我,我也放了你们,如何?”
两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地允诺。
单晴瑶这一路大闹长安大街的商铺,商铺的掌柜忙不迭向老板们回报。
老板们全都被吓住,急忙前往安华马帮拜见极少露面的老帮主。
乌远良看着这络绎不绝来访的商家老板,再听掌柜对老帮主的形容,已知是单晴瑶在招摇撞骗,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晩上,接到单晴瑶派人送来给滕连虎的信,乌远良更是啼笑皆非。
“四哥哥:
我先认了,今日我可是冒充你大闹了长安大街。此实非我本意,谁叫我吃饭忘了带钱币,几乎被馆子掌柜搜身,才无奈冒认。看来你在长安城的势力真是非同小可。你的令牌不仅让我白吃白喝,还能让我拿钱币。你怎么不早些把令牌给我,省却我不少麻烦。
今日我骑马出城,逛了一圈,甚是无趣。自己一个人骑马一点也不好玩,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起去赛马?
__单晴瑶”
滕连虎看了来信,怔了半晌后,会心地笑起。
石触看他如此笑意,忍不住问道:“单晴瑶小姐又闹出什么事来?”
滕连虎微笑道:“给马二爷发封信,让他在西域找一匹汗血宝马。”
石触暖暖笑起:“单晴瑶小姐若得到一匹好马必然会欢喜至极。不过,她最期盼的还是有人相伴吧!”
次日,单晴瑶在院子里又遇上昨日的胡服男子。
胡服男子微笑向她走来:“原来你是位小姐。”
单晴瑶呵呵一笑:“昨日谢谢大哥帮忙。你来得正好,昨日走得太急,还没请教大哥大名。”
胡服男子微微细想:“我姓柳,名文。单晴瑶小姐今日可要我帮忙?”
单晴瑶窘迫地笑了笑:“昨日玩太久了,外公有些生气,今日得乖乖在府里待着。”
“小姐可会下棋,如不嫌弃,与我下一盘可好?”
单晴瑶双目一亮,她如今的棋艺可算是与乌远良旗鼓相当。
在北地王府中,除了外公,再无人是她的对手。
才下了几手,单晴瑶就已知图阿棋艺了得。
图阿见单晴瑶棋法如此精湛,甚是愕然:“不愧为北地王大人的外孙,果真是棋艺不凡。”
单晴瑶嫣然笑道:“柳大哥的棋艺也很了不得,如此对弈才有意思。”
图阿笑问:“你来北地王大人府多久了?怎么一直没见过你?”
单晴瑶托腮,专注地看着棋盘中的黑白棋子:“也有两年半了。”
图阿怔住:“两年半了?看来北地王大人把你藏得很好。”
单晴瑶愣愣地看了图阿一眼:“藏?外公没把我藏起来啊?”
图阿微笑道:“这大大小小的宴席,他可是从没带你出席过,还不是藏?”
单晴瑶会意地“哦”了一声:“那些宫廷宴席我才不要去。又古肃,规矩又多,一点也不好玩。”
图阿会心一笑:“你说不去,北地王大人就让你不去,大人可真是疼爱你。”
单晴瑶柳眉扬起:“那是自然。外公对我可是言听计从。有我为你美言,外公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图阿道:“像你一样会骑马的长安城小姐可不多,你不是在长安城长大的?”
单晴瑶嗯了一声,闷闷道:“长安哪有月氏好玩。在这再待下去,我可就长蜘蛛网了。”
图阿失声笑道:“小姐说话真是有趣的很啊!原来你是位月氏小姐,难怪与众不同。长安有许多好玩之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单晴瑶吐了口闷气:“长安有什么好玩的,又没人和我赛马,打猎。”
图阿愣得不轻:“打猎?”
“对啊!射鹿,射兔子,射大雕,那才好玩。”单晴瑶双眸闪闪。
“小姐真是超凡脱俗!”
单晴瑶向图阿挑了挑眉:“是你们汉人少见多怪。”
图阿微笑道:“我知道在长安城外有一个打猎的好去处,小姐可有兴趣前往?”
单晴瑶明眸霍然闪亮:“真的?你没骗我?”
图阿若有所思道:“只怕北地王大人不同意吧!”
单晴瑶急道:“外公那你别管,我自会想法子。你是不是真的带我去打猎?何时?”
图阿温和一笑:“三日后辰时,我在北地王府后门等你。”
单晴瑶喜出望外地蹦了起来:“一言为定!你可不许骗我。”
图阿暖暖地看着乐不可支的单晴瑶,眼里像有只七彩蝴蝶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