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的动作一滞,随即云子胥眸光变得深沉,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你识得这块紫玉?”
严晴儿有凑近了些仔细看了后,点头,“当然识得,这是太子妃随身饰品,是太子妃离开隐山,她师父赠与的。”
云子胥面色不可思议,甚至有些错愕。
没有注意到云子胥的神情,严晴儿继续说着,“前些日子太子妃不慎弄丢,找了许久没有找着,只能作罢。”看向云子胥,“太子殿下是在哪里拾得这紫灵玉的?”
拿起桌案上的紫灵玉,云子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拿在严晴儿面前,“你仔细看好了,你确定着玉是太子妃的?”
严晴儿从她手中接过紫灵玉,捧在手中又仔细看了许久,认真道:“这块玉佩是太子妃出嫁时才佩戴的,她说这块玉是她师父给她的嫁妆。”
“太子妃很宝贝这块玉,我也是在她璃国出嫁那日看她拿了出来,只是后来太子妃说这玉为紫色,与喜庆的红色凤袍不太相配,就没有佩戴。”
“后来太子你离开后,太子妃便每日都佩戴在身。”说着她将紫灵玉倒转过来看,顿时上面繁复的花纹出现了两个字“天女”。
“太子您看!”严晴儿拿给云子胥看,“这样倒过来看,上面就是天女二字。”说着她兴奋地笑了下,“没错就是这块玉,太子妃说,它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
云子胥从她手中拿过玉佩,神色变的凝重。
见他不语,严晴儿也不敢再多问,行了礼要离开,走至门口突然听到云子胥吩咐道:“玉佩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拾得,我会还给太子妃,所以你该知晓自己怎么做了吗?”
转身,严晴儿面带微笑,“严晴儿知晓该如何做,请太子放心。”
严晴儿离开后,云子胥将一直守在门口的安华唤了进来。
在门外安华已经将事情听了个大概,遂此时进来神色也是异常的凝重。
“太子,云城离南国边境可是上千余里路,就算日夜奔赴,单去就要三个日夜,太子妃怎么可能一日一夜就能赶到。”
安华眼中是满满的不可思议,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是太子妃前去救下太子。
云子胥凝视着手中的紫灵玉良久,才缓缓开口:“在与天狼国一战中,那个白衣男子救下她后,送给了她一匹白如雪的良驹,名叫雪妖。”
拇指轻轻摩挲玉身,似是在抚摸她的肌肤,眸色变得悠远疏离。
“那良驹我曾亲眼目睹她骑过,可谓是快如闪电……”
此刻云子胥想来,是她也没有什么不可能,也只有她才拥有那么的神力将那些马匹拦腰斩断,也只有她的那匹雪妖才能在短短的两天两夜里奔赴千里。
只是有一件事云子胥此刻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她如何知晓他会有难?
握住手中的玉佩,云子胥深沉地看了一眼安华,似在问安华,又似在问自己。
“她为何会知晓我有难?”
这话倒是将安华给问住了,眉头紧锁,在脑海里思思索了片刻道:“太子,莫非太子妃真的是天女降世,能预测人的未来?”
说着他眼眨巴了几下,吸进一口气道:“要是如此,安华倒是很想让太子妃给属下算算,我何时能遇上心意之人?”
话刚落,察觉到自己跑题了,赶紧嬉笑两声纠正道:“属下开玩笑的,太子莫怪!嘻嘻!”
看着云子胥冷厉地瞪住自己,安华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只见云子胥眸光深沉,似在深究自己的事,方呼出了一口紧张的气息。
突然想到什么,安华正色道:“就如太子所说,是太子妃救了你,那为何太子妃要隐瞒你这件事?这不符合常理啊?”
云子胥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我知晓她为何不要我知道了。”
“为什么?”安华不解地问。
“因为……”云子胥神色明亮了几分,语气冷了下来,“这件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记住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太子妃救我一事。出去吧!”
“不……”云子胥的话转的太快,安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太子您怎么每次都这样吊我胃口……”
“嗯?”云子胥挑了眉。
安华立即住了口,干笑两声解释道:“属下是说,最近胃口不好。太子殿下您忙,属下就不打扰您了。”
抚摸着手中的玉佩,云子胥的眼眸里有深深地悔意,自己竟对她做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她知晓他有难,一定是去找了那位白衣男子,也有可能是那位他告诉沐婉玲的。她不远千里去救他,必定是心中有他才会这样做。
不告诉他,亦是不想让他知道其中的一些事吧。
难怪那晚她一句话也不说,不停的给他们比划快走,也不实用她残忍的绝杀之招,原来是不想让他认出自己来。
云子胥在心中暗自伤痛道:沐婉玲啊,沐婉玲,你是我的妃子,为何要隐瞒我,让我误会你,让我伤了你。
你既是不想让我知晓,我便成全于你,将此事永远埋在心中。
将那块紫色的玉佩收进了一个锦盒中。
安华离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带着邺王云子辰走了来。
“太子邺王求见。”安华在门口拱手禀报。
“你退下吧。”云子胥吩咐道。
安华退下,云子辰迈着病弱的步伐走了进来,“子辰见过太子殿下。”
云子胥赶紧走去抬手道:“子辰你身子不适,以后兄弟间就别再行这虚无的礼数了,来,快坐。”扶着云子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咳咳……”云子辰半握拳掩唇轻咳了几声。
侍女端进茶水来。
“去太子妃那里去屑晨露绿茶来。”云子胥吩咐刚进来沏茶的侍女。
“是。”
“太子,无须劳烦,我和什么茶水都是一样。”云子辰谢绝道。
“此茶是太子妃从璃国带来,味道甘甜,解暑润肺效果奇好。子辰不妨试试。”
“谢太子。”
云子胥忍不住轻笑道:“子辰,皇兄都不知该怎么说你了,你我是亲兄弟,你对我却总是这般客气!”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云子辰含笑,微微颔首:“子辰自小养成了这般性子,如今怕是也改不过来了,还请太子担待。”
“咳咳”说着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如今天气转凉,子辰多注意身子些才是。你若有事让安童来告知我一声,皇兄去你府上便是,你何须自己来呢?”见他时不时地咳嗽,云子胥关心道。
摆了摆手,云子辰含笑道:“无妨,子辰这毛病自小便跟着,不会要子辰的命。”
随即神色严肃了下来,“太子,我听闻太子妃病重,可是患了何病?”
云子胥含笑,“太子妃是来我安国水土不服,所以常常感到身子不适,如今好多了,子辰无须担忧。”
默默点了下头,“原来如此。”
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随即传来安华的声音:“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