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还知道你去了哪里啊,我还以为你只是当做寻常走亲戚随便走走呢,看来你自己也没糊涂啊,既然没糊涂,难道就不知道那都是什么地方,那都是什么人么,还是说你为了那个破琴谱已经到了能够舍生取义的地步了,陆承音,我真没想到,原来你还是这种重情重义的人呢!”
沐维哲各种尖酸刻薄的话铺天盖地地丢了上来,让陆承音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接不下来。
“我每天在谷里,忙东忙西,还得操心你,你说你去救那个什么温昭仁,好,好歹是给了诊费的,你说你去治傅婉莹,好,好歹是熟悉的人,然后呢,然后水镜山庄给我传消息,说你跟着安阳教的什么什么护法走了,你知道江湖上说你什么吗?说你罔顾道义,绝非善类。善类不善类的我是一点都不想管,你去哪干什么,你就不怕将来也被一把大火都烧了了!”
陆承音终于炸了。
“烧吧烧吧,想烧死我的人还少吗?还差多他们那一个了?反正这些年他们都觉得我莫名其妙,早就想枭首示众了,这不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吗?我死了大家就都痛快了是不是!”
越说越委屈,眼泪攒珠一样噼里啪啦地掉下来,也不去擦,转身就走。
沐维哲提起旧事,已经后悔,这会儿见陆承音如此,更是懊恼不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伸手抓住陆承音的衣袖,没有之前那么理直气壮了。
“师妹……我……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么……”
被拽了一把的陆承音一个不稳坐在了榻上,哭的更狠了,“这么多年,你就知道欺负我,亏我还想法子回去问你家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我回来你就这样,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上都要怕死了,一个两个的,都各有各的心思,我……我……”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也不找帕子,拽了沐维哲的袖子直接把眼泪抹在上面,沐维哲骤然间陆承音如此孩子气,哭笑不得。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我不是担心你么。”
陆承音又哭了好一会儿,才安生下来,听沐维哲在旁边扯东扯西的,也懒得理他。
站在门口的和玲听着里面没有争吵声也没有哭声了,才装作刚来的样子,端着给陆承音的午膳进屋去了。
沐维哲莫名其妙地狠狠地剜了和玲一眼,和玲此刻当真是一头雾水不知如何解。
午饭过后,两个奇怪地主子又凑在一起聊了许久的天儿,和玲则是被派出去应付外面“四面八方”来的问候。
诅咒过了屋子中那两个祖宗之后,和玲算是认命了。
这一天的经历如同过山车一般,所以晚点时候,苏与之又一次登门造访的时候,和玲简直不能再平静了,有气无力地看着苏与之,“苏公子……我们少谷主正在和沐公子讨论一些问题,不方便见人。”
苏与之“嗯”的一声儿,自来熟地倒了桌子上的茶水,慢条斯理地看着和玲。
和玲被苏与之的目光吓的发毛。
“苏……苏公子……您……您有何贵干啊……”
苏与之若有所思,“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比较好奇,你说,这整个珠尘谷的人可都等着你那两个主子呢,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事情,居然说了整整一下午呢。”
和玲的大脑飞速地合计着,苏与之虽然与陆承音熟悉,但是也没有熟悉到什么都知道的地步,这次去安阳教虽然说是苏与之牵线的,不过依照陆承音的脾气,恐怕还是她自己也参与了算计的。
“那个……那……我就不知道了。”
苏与之“啊”的一声儿,也没有深究,“不过诶,你们家少谷主这次可能是得罪傅公子得罪的狠了一些了。”
“嗯?得罪傅公子?不会吧。”
“哎……”苏与之长叹了一声儿,瞧着窗口,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傅公子上次自从碰见了你们少谷主之后到现在都魂不守舍的,谁问话也不说,除了吃饭睡觉,几乎什么都做不了,这可算是你家少谷主的过了。”
和玲懵懵懂懂,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这个人,还不等她琢磨出来,就见陆承音已经掀了帘子,进了屋中,和玲更懵了。
“你先出去吧。”
看着和玲关好了门,苏与之才一脸戏谑地看向了陆承音,“怎么,良心发现了?想要弥补弥补了?”
陆承音冷笑一声儿,“最开始就是他多管闲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在客栈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是他自己非要追上去自取其辱的。”
“原来这样啊。”苏与之一点没有诚意地敷衍着 。
“你有找到另外两本华严韵的下落吗?”
苏与之沉默了一下,“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非要找到这些不可,真的是为了救沈澈吗?”
陆承音抬起头,仿佛是看着什么奇异的人一样。
“不然呢。”
“有人说,实际上,蜀中唐门有解药。”
陆承音嗤笑一声儿,“他们是亲眼看过毒药还是亲眼看过解药。”
“可我的确也觉得你一切行为都很不正常。”苏与之看着陆承音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道:“我之前也撞见过你去沈谷主的屋子的时候,你说,他为了这些书,做了许多的事,还说他不过是伪君子。”
在陆承音脸色已经转变成了要吃人的样子之后,苏与之才后知后觉地停了下来,讪讪一笑,“我也不是有意要听的,就是……正好碰见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