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说来,这老鬼勉强算个老实人。毕竟就现在社会这的情况,大家也都是懂的。
说回那两个姑娘。
两个人都是在一家旅行社工作的,但不是导游,而是干着销售类的活。
从第一天搬进来再到搬出去,我和她们说话总共也没有超过10句。
她们所有的信息基本都是老鬼和我讲(天晓得他怎么知道的)或者她们在客厅讲话的时候被我无意听到的。
还是那句话,我对他人的隐私和情况完全没有丝毫的兴趣。
紧邻着这两个姑娘的房间里的,住着一个1米9的男人。脸长得是方方正正的,还有不少的痘坑。长得不好看,但也不是难看的人。
这个人平时还是蛮闷的,有时我们在屋里屋外碰见时,他都是装作没有看见我——不是因为他高没有看见我,我的身高还是超过了我国成年男性的平均身高一些的。
他应该是干中介的,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了。我和他早上洗漱的时间还是多少有点冲突的。
虽然我不上班,但早睡早起的习惯还是一直保持着。
只要是工作日的时候,就得和他比试一下看今天到底是谁起得更早一些了。
他的出门时间是7点20分。每一天都需要穿正装出门,并且每一天都是晚上11点回来,一个礼拜休息一天。我有一个同学就是干中介的,所以对于这样的作息时间我比较熟悉。
这人性格还是不错的,就是喜欢大半夜的时候在房间里面语音。我跟他也就隔了一堵墙而已,很多时候聊天内容我都听得见。
所以说奉劝大家以后要是在外租房的并且还和人打电话的话,最好用方言交流。你要是讲个普通话,那基本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了。
然后旁边这间房就是我了。
暂时性的一个无业游民,没什么好说的。
房子大门的右手边一共有两间房。第一间是老鬼的,第二间是那个我还暂时没有见到过的男人的。
老鬼没有说他什么职业。不过他是两班倒的,有的时候下午出门凌晨回家,有的时候早上出门下午回家。他不说我也没兴趣问。我不八卦。
最烦心的一点是整个屋子里面的总闸在老鬼的屋子里面。有时候电器多了跳闸后,要赶上他不在家,那屋子里连WIFI都没有了。
这种情况我只能咬着牙用流量看球赛了。
最后要说到我对门的这个人了。既然老鬼都上门来跟我提过醒了,那我也没有必要给自己弄点不痛快出来。
他的作息倒真的就像说的那样很规律。只是这个人实在是太没有素质了些,不光睡得是5个房间里最晚的,还特别喜欢在凌晨的时候放一些恐怖惊悚的音乐。我时常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心理上有问题。
这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充其量是一个讨人厌的舍友罢了。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逐渐地把这个看似独立的5个小单间串联了起来。也正是通过这个,我看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关于人性最深处的一些东西,也匆匆瞥了一眼。
平时我就一直在房间里面躺着。除了对门的那个男人以外,我应该是白天在这屋子里待得最久的了。
为了方便,我们喊他5号吧。
入住的第一个星期,风平浪静。一群人彼此之间不太来往,倒也相安无事。
事情是发生在第二个星期的时候。
一个毫无希望的星期三晚上,我照常吃着外卖在看电影。电脑屏幕上休格兰特顶着一张倾倒众生的颜经历着诺丁山那场注定不平凡的爱情。
老鬼又来敲我门了。
“咋啦,吃了没有?”我开了门随口招呼道。
这小子一脸紧张地打量了下我的屋子,随后把门给轻轻带上。
“怎么了?你是不是惹着什么事了?”看他这幅样子,我有点莫名其妙。
老鬼又凑近了我些说道:“给你讲一个事,你别怕啊。”
“怕什么啊我就怕,你说吧。”
“我没和你说过我在这里住了多久吧?”
“没啊,我也不想知道。”
“我比你早来一个月。”
“哦。”
“你认点真,跟你说,咱们这房子死过人!”
我笑了笑,点上根烟说道:“呦,这都能让我赶上呢?”
“你不怕?这可是死过人啊!?”
“怕什么?老子从小就是祖国的花朵,少先队队员,共青团团员,共产主义接班人,你跟我提这个?”
见我有些不在乎,老鬼有些着急,“这屋子一共死过5个人!”
“几个?”
“5个!一家5口人全都死啦!”
“你是怎么知道的,来,跟我说说。”
老鬼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道:“要死的房东也不提前跟我讲,我听到的时候吓死了。”
我有点不耐烦,“讲重点。”
“是这样”,老鬼往前拉了拉椅子,“我今天和朋友去新街口吃饭的,回来的时候打了个车,你说巧不巧,这司机就住咱们前一栋楼。一来二去跟他聊上了。我这人平时就爱看个刑侦小说,就问他知不知道南京这边有什么比较大的案件,他说还真有,这小区里就发生过命案。就是这栋905!
怎么回事呢,那师傅是这么说的,‘08年那年一个夏天的半夜了,突然就听到有惨叫声,那声音喊得啊,和杀猪的时候一模一样简直。当时我听见了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就马上给报了警。我当然是不敢出门的嘛,等到白天的时候一打听才知道,一家5口人啊,全都这么没了,这血漫了出来从楼梯间一路淌下去,啧啧啧啧……这得要多大的仇才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老鬼越说越激动,就好像报警的人是他一样。
我赶紧打断了他,“行行行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回去吧,我电影还没看完的。”说着就半推半搡地把老鬼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