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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018-02-06发布 2015字

像我这种境地的人,每一年每一所大学比比皆是。我把我们这样一群人叫做“流浪者”。

我知道,比起真正的流浪人要好一些。但是心理上谁又说得好呢?

最后几天,我都是在不断地在修改着论文,一直到毕业前一天我才正式过了关。其中一度我是濒临在崩溃的边缘。

最后一天学校像是赶瘟疫一样地下了通牒让我们当天就要全部搬出去。

我一边骂骂咧咧地提拉着行李,一边坐地铁从这边的底站一下子到了那边的底站。

从此,你过你的经天路,我走我的油坊桥。

房东就住在前面两栋房子,我下了地铁就给她打了电话。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去到了905号房的门口。

这一次,空调已经装好了。虽然很老很破很旧,而且还只是一匹的。运转起来还会发出“咳咳咳咳”的声音。

倒是和这个房间挺配的。

“来,这是合同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身份证给我一下。”

看着这个二手房东,我心里有些不甘心。要不是有同学也在这边住,要不是正是租房的旺季,我才不愿意搬到这里来的。

但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就先认了。

合同签好之后,我拥有了这个房间一年的使用权。

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了。

因为不想马上就开始工作,所以我也不着急。别人开始一家一家面试的时候,我就慢慢地休息一段时间。

也就因为这样的想法,让我一歇就歇到了年底。不过这个是后话了。

南京的夏天真的是火炉一样地热。空调我都是全天开着不带关的。每一次听着电表的蹭蹭的滴答声我心都是在抽动的,但是实在没有办法。

“咚咚咚”。就在我准备睡一会午觉的时候,房门响了。

我打开门一看,一张坑坑洼洼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我有些警惕地看着对方。

“我是你斜对面的,看到有新邻居住过来就想打个招呼。我叫魏来,你也可以叫我老鬼。以后呢,有什么事你找我就好了。”他拍了拍胸脯,摆出一副很仗义的样子。

我给他递过去一根烟。

“我不会抽不会抽。”老鬼摆了摆手。

我自己点上之后说道:“在这里住得还行吧?”

“还行,环境嘛差了点。不过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不过”,他继续说道,“有个事,我还是要提前跟你讲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对门的这家吧,住的是一个男的。一到晚上比较闹腾,尤其是半夜的时候,你能忍就忍一下,实在忍不住也不要去找他们理论。这个人野蛮的很,上次这里住的一个小姑娘就被他一巴掌打掉几颗牙齿。”

我挑了挑眉毛:“这么过分?房东不管管?”

“这房东啊只要是你按时给她房租,不要把房子给点了,她才懒得来管你的。那个男人我听说在这里住了有7、8年了吧。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反正啊,就是他早上大概8点的样子会出来洗漱,然后晚上9点的样子会洗澡。这两个时间段不要跟他冲突了,真的很野蛮的他。”老鬼说着把自己的脸侧了过来,我看到他脸上有一道大概2厘米的疤痕。

“他弄的?因为什么?”我指了指对面的房门。

“哑巴吃黄连啊。而且他……欸,不说了,反正你自己多注意就好了。”老鬼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屋。

我都没来得及问他是做什么的。

不过这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况且也属于人家个人隐私。

可是老鬼跟我这么一说之后,我心里面就显得有点不大顺畅了。

我不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人,但是碰到一些不讲道理没素质的人,我也挺难控制得住自己的暴脾气的。也就因为这个,从小到大没少挨家里人说。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也慢慢收起了跟人逞凶斗狠的脾性,给自己少惹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就现在这个情况来说的话,不能做任何的保证。

其实一个人在外地过过小日子真的挺有意思的。就像我现在,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然后吃个外卖看个电视,最大的运动应该就是到楼下的小店去买包烟了。然后一天也就这样混了过去。你要说没有在这样的生活里感受到乐趣的话,那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们不是一路人。

时间也总在这种日子里过得最快。一晃就是一个礼拜过去了。我也渐渐摸清了这个房子里面的所有人。

首先,大门左手边一共有三间房,我是最里面的那间。第一间是不到6平米的小隔间。两个女孩就住在这里面。除了一张单人床以及一个衣柜以外,这个房间里也再摆不下什么了。

讲道理我是真的佩服这两个姑娘的。在我所认识的所有的异性中,不夸张地说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样的条件下面居住并且正常上班工作。

她们每天早上都会在7点左右洗漱,7点30分准时出门,晚上7点回来,8点之前所有睡前的准备工作全部完成。此后就是偶尔一次的厕所了。在这里我要说明的是,我并不是一个窥探他人生活隐私的人。只是这个出租屋里面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了,很多时候我是被迫听到的。

毕竟我也不能在自己住的地方给耳朵里塞个耳塞吧。

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通常是选择不跟她们打招呼的。

因为有很多次她们就只是穿着暴露的睡衣便在屋内走动,这让房子里面的一些男租客会比较困扰。反正我要是碰上了,就权当看不见她们。

不过老鬼倒是挺乐意的。好几次他来我这边串门的时候,就喜欢蹲在房门边,一听到她们房间门打开的声音便把我的房门打开然后来一场非常刻意的偶遇。

每一次他得逞的时候,总是笑得很猥琐。我虽然没有问过人家为什么要喊他老鬼,但我想我可能已经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