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涛先掏出两个鼓鼓囊囊的红包递给早就伸出来的两个手上。团长很是眼红,这一起来的人家拿那么多自己回去咋向同志们交代呀!他主动请缨:“不如我们下午再续演半天。”阿涛又把掏出一半的红包又放兜里了笑眯眯的说:“好,知耻而后勇,奋起而直追嘛,现在大家都还没散去,那现在就开始吧,晚上吃住还是我包了。”
团长一发起倡议,僧长和道长也要做下姿态:“我们明天回去,下午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三方联合再热热闹闹的演一下午。”阿涛双掌一击:“好,那就有劳大家了。”
昨晚栓宝一回头看到的人竟是妇女大队长姜艳。姜艳也认出栓宝了不由嗔怪道:“你这个死鬼,干嘛一直追我。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谁刚看了那种舞接下来就开始耍流氓了呢。”栓宝也说:“你才吓人呢,我快你也快,我慢你也慢,我想,这不是遇到传说中的鬼了吗。”姜艳听了逗的哈哈大笑。
栓宝问:“刚才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忽快忽慢的吓我?”姜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刚才看了脱衣舞怕人看到不好意思,谁知道是你在后面呀,你是不是也是怕人看出来才急的跟啥似的非要跑我前边去?”
栓宝道:“不都是这么想的呗,你说人家城里人咋就那么好看呢?我看人家台上的那些姑娘随便哪一个挑出来在咱这靠山村都是这个!”栓宝一挑大指。姜艳不爱听这话说:“你不要长她人威风,灭自家志气,我看台上的那些女的长的也不见得有多漂亮。”
栓宝说:“我指的是人家的皮肤。好家伙,那皮肤像豆腐做的似的又白又嫩。”姜艳嘴撇了撇还是据理力争:“谁长期风不吹日不晒的都会变成那样,其实我们乡下的女人也就是露在外面的手脸脖子稍黑点,其他地方的皮肤也是和她们一样的白,如果脱了衣服站在台上的话也是一样的让你们这些坏男人口水滴滴答答直淌。”
姜艳本来就有点姿色,人又有点泼辣风骚。她这话一说腾的一下子就把栓宝那股邪火给勾起来了。栓宝垂涎姜艳已非一日了,可过去一直是平头百姓一个而不入姜艳的法眼。今晚刚刚又看了那撩拨人心的舞蹈,心里更是像一窝老鼠在噬心般的难受。仗着自己现在是个村长了,已经有了挑逗权,他就大着胆子说道:“那我能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她们的白好吗?”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吓了一跳,他妈的我这也太直接了,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公开挑逗,要是过去她非扇我一个大嘴巴不可,今天她买我的账吗?栓宝紧张的看着姜艳,同时做好了挨巴掌的准备。
姜艳果然恼了,不过没扇他却说了这样一番话:“少来!女人的身体是你们男人随随便便可以看的吗?你才当了村长可要注意下影响。”栓宝虽然吃了闭门羹可仔细咂摸咂摸这话后就心中有数了。于是在黑暗中牙呲着笑了。
一会儿栓宝不知不觉竟跟着走到了姜艳家门前。俩人都吓了一跳,姜艳小声的说:“你快走!别被他看到了。”栓宝那火一直在燃烧,还越烧越旺,看着姜艳那窈窕的身子虽然口里答应着离开可一直迈不动步。人就像傻在那里了。栓宝不走姜艳可谎了就上去推了他一把。谁知栓宝当时是侧着身子正是一副欲走还留的姿势,就这样被姜艳力道不大的一推竟然倒在地上了。
这下姜艳更手足无措了,为了赶快打发走这个大爷,她只好先哄走他再说:“我老公要是回来看到你站在我家门口这像啥子嘛,你先回去,咱俩的事以后再说。”栓宝顿时来了精神:“明天?”姜艳连连点头:“好好好!明天明天!”等栓宝走了她把门一插骂了句:“狗改不了吃屎,当了村长这下终于可以欺负我了。”
栓宝今晚自然是个不眠之夜了。
第二天晚上,村里人又是呼朋引伴的去饱眼福去了,姜艳老公一听说那边又开演了,就趁姜艳没注意撒脚如飞的也去了,他万没想到栓宝就在今晚竟抄了他的后路。
姜艳今晚没打算去,看这些东西女人一般兴趣不大,毕竟她身上有的自己身上也有,大同小异罢了,想看的话自己站在穿衣镜前一脱是一样的看。她在屋里忽然听到外面啪的一声,出去一看,院里一块碎砖,她问了一声谁,外面有人像太监似的捏着嗓子轻咳了一声。是栓宝,这色鬼可真准时啊。顿时姜艳又没招了。这要放在过去姜艳就没这么纠结,她会嘭的打开院门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外加破口大骂把这个丧门星给打的抱头鼠窜。
可今天就是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了。谁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打又骂的?这大队干部不想干了?那就遂了他的愿,他要什么就给什么呗?可最近几年她姜艳的名声可是一天比一天差,都在说她,谁比她官大她就陪谁睡。风声太紧,可不敢再放肆了。可现在外面的栓宝怎么打发走呢?姜艳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让栓宝消失,否则老公一回来肯定就会说:好呀,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新村长上任才几天你就又挂上了!
想了一下她只好搬出妖怪去捉鬼。她轻轻打开院门,同样又轻轻的说:“明天乡里王干事让我去乡里要交待一下工作,我想早点休息。”栓宝冷笑一声,这娘们这是抬出上面的官来压我呢,看来她是不买自己的帐啊,好好好!只要你在靠山村担任这个妇女大队长,我就有办法把你搞定,走着瞧!他气哼哼的走了。
栓宝终于走了,姜艳悬着的心才放下,可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上班,以后的日子就像头顶上悬着一把宝剑,不知道它啥时候就会落下来。怪就怪在自己的名声传出去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栓宝以后肯定还会继续纠缠不休的。妈的,这个栓宝家里也没个拽腿的,要是有个老婆他也不会这么放肆了。一想到此,她脑子突然亮堂了。
项目部前的表演让人们大失所望,今晚所有来观看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自始至终那殷切盼望的节目都没再出现。人们不知道这节目已经被阿涛勒令禁演了。直到剧终人们才叽叽咕咕发着牢骚散去。
第二天,所有请来的人都走了,项目部里马上异常清静,春生找到阿涛说了春香的事儿,看能不能在这里给她找个事做。阿涛没说话只是挠了挠头,春生就知道不大好办。果然阿涛说:“现在我们的凤梧山庄正在草创阶段,所有的服务赢利项目都还没设立。目前实在是没有适合她的工作。等以后那自不必说多少个春香这里都有的事做。唉!你俩现在正在热恋,难舍难分的,可是……”
旁边的莲花突然插话道:“那个商店自从妈妈走后就没人打理,不如让春香先委屈一下,等以后了再安排个重要点的岗位。”阿涛说:“那个商店我原来许诺过以后还要物归原主给苗大嫂,你这样一安排我怕唐大哥心里不痛快。”莲花说:“这暂时是个权宜之计。以后大嫂过来了肯定还要让她来接手的,这我去给唐大哥交待一下就行了。”春生和阿涛都觉得目前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这样决定了。然后阿涛和春生又去工地上转了转,商量着开工的事宜。这一下子耽误了两个多月,接下来可要大干快上赶工期了。
老唐正在厨房里择菜,经过几个月的厨师生涯,他看上去是越来越像名伙夫了,往日的主任架子经过一系列下层劳动生活的磨砺已经荡然无存了。就他现在这副样子要是无意间溜达到老单位,那个眼光很毒的看门老头估计也认不出来是谁了。
莲花进来很委婉的说了商店那件事。老唐倒是很通情达理,连说没事,你太客气了。话又说回来了,就是不通情达理也没法子,两口子以后都要在这儿扎根生活,你还能对这个安排不服气?当然,这只是暂时决定,莲花们两口子其实对老唐们还是很尊重的。
莲花说,马上就要动工了,人一多你就忙了。老唐就说那我趁现在不算忙回去一趟。莲花说我正要提醒你是不是回去一下看看家里面呢。
老唐上午很早就到家了,可是却铁将军把门。老唐寻思难道又打麻将去了,就不管她先进屋再说。一进屋就觉得不对劲,咋这屋子就像很久没人住过一样,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
这屋子就像人一样,也有自己的精气神。比如从对面过来一人,脸上洋溢着喜气,嘴角噙着微笑,有生活经验的人就不难猜出,这人肯定不是升职加薪了,就是有小三了要不就是家里的一个老病号终于吹灯拔蜡了。
如果来的人脸上愁云密布,或苦着脸咧着嘴好像牙痛,那就不好了,此人不是被老板炒鱿鱼了就是被老婆炒鱿鱼了。要不就是老婆跟人跑了。这其实都是生活的经验积累。如果在这经验之上再多加研究琢磨最终练就一副孙猴子的火眼金睛的话那就可以搬个小板凳蹲在街口给人相面了。
屋里长久没人居住和天天有人在屋里吃喝拉撒睡它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长久的空屋一进去就像进了鬼屋一样,能让人白天也觉得瘆得慌。经常有人活动的屋里虽然一进去暂时没发现人可让人觉得这屋里肯定有人,说不定正在厕所里,等会就提着裤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