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出事,你看台下有多少妇女小孩在看,就连请来的和尚道士也都罢工了在围着看呢!”
阿涛生气了:“这些出家人算是什么出家人!他们去看这也不嫌害臊!我请他们来是让他们当演员的,不是让他们来当观众的!”说完气冲冲的去现场了。
这时台上的脱衣舞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台下的所有人都引颈看着,盼望跳着跳着会把那最后一点也给脱掉或是震掉。突然台上出现了个大老爷们正好站在一堆光屁股中间,一看是阿涛。众女郎马上不跳了,呆呆的看着他有啥举动。阿涛一手掐腰一手指点着台下说:“你们不要忘了你们是干啥子来的哟!”这明显是说给僧道听的。
僧道们这才如梦初醒,满面羞惭的抱头鼠蹿而去。而其他真正的观众则仍岿然不动,等着一会儿继续。阿涛是这儿的女婿,面对台下不是叔叔伯伯就是大爷大婶的当然不便说啥就来到后台让团长赶紧把这舞给停了。团长是见好就收凑坡下驴,反正这面子是回来了。
再说这僧道狼狈回到自己的地盘,赶紧整顿队伍再次操练起来。可是已经心不在焉了,经常的出错,让周围看的人很不满意。惹得歌舞团的人哈哈大笑。团长很得意自己刚才的英明决定,此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啊!
栓宝藏在人身后正看的出神之时忽然来了个急刹车。只好怏怏的打道回府。可是台上那光身子的女人已经钻进脑袋拔不出来了。此时就觉得浑身憋的难受,好像一个装满了火药的火药桶,非得猛烈释放一下才舒服。他心里恨恨的想:为啥子城里女人那么白,那一个个嫩葱似的女人啊不知道谁有福分能娶回家。唉,刚才台上那么多光身子的不管哪一个要是让自己来一下该有多好!就这样栓宝一边做着黄粱美梦一边往家走。
项目部那里那些人心涣散的僧道们还在敷衍了事的做着道场。痴迷的观众们看了脱衣舞后再看这些已经索然无味了。四面八方的路上已经有零零散散回家的人。栓宝怕人看到就一溜小跑着走在最前面。可前面也有一个人你快她快你慢她慢就像鬼片中的小鬼一样总不能超越她。栓宝头皮麻了一下:不会是鬼吧!再看看身后还有几个人给自己壮胆,就不怕了,像百米冲刺一般加速跑了过去,前面那人明显也加了速,可终究没跑过栓宝。被栓宝追上了。栓宝本不想看看这人是谁,可跑近了看身段像个女人,就在超车时实在抑制不住好奇回头扫了一眼。不禁惊喜的喊了出来:“是你!”
第二天是名副其实的葬礼,昨天的那些表演算是开场白,昨天一直没露面的唢呐吹鼓手今天派上了用场,并且放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这些吹鼓手可有了显摆的机会,都拿出平生所学把曲调吹得呜呜咽咽非常感人。
吹鼓手的后边是十六人抬的柏木棺材。由于墓地太远,所以选拔的这十六个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棒小伙。紧接着就是死者亲属,只寥寥几人,阿涛这个富二代总经理今天也放下架子给岳母披麻戴孝了,莲花哭的是悲悲切切,伤心欲绝。春生出院后也一直责无旁贷的帮着操办丧事,现在也作为死者亲属走在阿涛的身后。紧随其后的是和尚方阵,口中念念有词,一段段绝妙好经从众和尚口中吐出悠扬的撒播在大地上。让这送葬队伍看上去肃穆庄重。道士方阵跟在和尚们的屁股后面。不停的烧化着符咒,手舞足蹈,且舞且行。歌舞的在今天没有用武之地,只好在家里休息,昨晚她们风骚了好几百人劳苦功高,是该好好歇歇了。
道士后面就是给死者裱糊的随葬礼物,从吃穿住用到车马仆从童男童女,猪牛羊鸡鸭鹅等等等一应俱全。从村里请了好多人,每人或拿或抬,五颜六色花里呼哨的煞是好看。由于糊的太多了,所以这部分占了整个队伍的一大半长度。
就这样,送葬队伍像条长蛇一样歪歪扭扭的向墓地爬去。这浩大的声势让前来围观的人都叹为观止。一个白胡子老头捋着胡须回忆说,在他小时候见过一次可以与这媲美的葬礼,那好像是一位归乡的军官厚葬他那漂亮的三姨太。
丧事从棺材往地下一埋就算大功告成了。所有人都如释重负的往回走。有的人在想回去可以大吃一顿了,有的想回去可以领酬劳拿红包了。抬棺材的小伙子们都在揉着肩膀,在想着今天中午可要好好喝两杯。就连莲花也了却了一块心病,母亲和亲爸爸终于入土为安了,以后也有地方寄托哀思了。她频频回头看着那刚垒起的新坟。眼眶虽然很红,但却没有泪水。毕竟这几天消耗太大,眼泪已经入不敷出了。
今天中午的犒劳宴自然非常丰盛,几个大厨师忙的满头大汗。做好的饭菜虽然用东西在罩着,但是丝丝缕缕的菜香依然顽强的挣扎出来呼唤着人们快去大快朵颐。
从墓地归来的人们一一就坐,旁边有知客在给人们分派座位。先落座的看着满桌佳肴出于礼貌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所有人都坐下后知客就下达了开吃的命令。大家这才没再客气。
一个小时之后厨师的辛苦就进了肚,只剩下了满桌的杯盘狼藉。吃饱喝足之后该走的都走了。没走的都等着拿钱呢。一会儿,阿涛来了,把工钱照先前说好的都一一付清。大家也没谦让,都揣兜里了。但还没走,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不知接下来这红包会有多大。
阿涛看着三位领导人,没说话,目光深沉,不知为啥嘴角还有一丝浅笑。三个头儿内心都在紧张的评估自己和其他班子的表现。心里都只有一个愿望:超过那俩。
阿涛终于说到:“请你们来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好好的把死者给超度走,二是图个热闹让众乡亲都开开心。第一个目的咱谁都不知道结果,不知到底把死者给度到哪里去了。咱就说第二个,在这方面我观察了一下,大师们那里围观的人比较多,道长们就稍差些,可几位领头的道长也很辛苦,才一天的时间嗓子都搞成了公鸭嗓子,现在和谁说话不连说带比划的话别人还不知道他在说啥,再一个道长们的道观也有点破败,看来老家也实在缺钱,我就把给你们两家的红包一般大算了,就只当我捐款了。”
那道长一听感动的直说无量佛。大家一听,阿涛确实没说错,嗓子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了。
阿涛又继续点评:“至于歌舞班子嘛前期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在农村你们这些蹦蹦唱唱的很难遇到知音。也算是曲高和寡了吧。”这话说的真是善解人意,歌舞团长发自内心的不停的说着: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接下来阿涛话锋稍微一转:“你们最后痛定思痛,大胆转变观念,既然唱歌跳舞知音难觅,你们就跳起了在这个星球上不管哪儿都能遇到知音的脱衣舞。最后总算以收视率第一的好成绩完美谢幕。不过你们在农村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跳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我觉得像这种舞最好是关上门给自己的老公跳。所以嘛,虽然看的人多但是我并不认可。”团长心又凉了。
“不过嘛”阿涛今天说话是一波三折:“这么冷的天,几个小姑娘啥都不穿一跳就是半小时,这精神,这毅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所以看在这方面,还是要值得表彰的。”团长的心又热了。“不过嘛,”阿涛像逗团长一样:“今天上午你们在休息,所以再怎么着你们和他们的红包也不会是一般大的。现在我就开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