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处的傅越泽自然不会让那剑劈在陆承音的身上,手下微微用力,袖中的玉珠被打出,直接打在了对方的手腕上。
那侍卫根本没有想到旁边还会有其他的人,傅越泽下手狠,那人只感觉整个手腕就跟断掉了一样,剑也掉落在地,向着身后的呵斥。
“谁!出来!”
陆承音慢慢悠悠地起身。
“傅二公子也听的够久的了吧。”
傅越泽从墙头跳落,阴沉着脸看着那意欲行凶的人。
“我水镜山庄虽然只是江湖中的组织,但是江湖与朝堂惯常井水不犯河水,三皇子做为皇子,利用江湖中人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万一真的引起两方矛盾,恐怕就不是你区区一个三王爷能够承担的起的了。”
那侍从此刻痛的说不出来话来,只能听着傅越泽一个人说。
“况且,陆少谷主是珠尘谷中人,你当真以为你伤了珠尘谷人,能安然无事地回到京城中?”
那侍从终于从剧痛中回过神来,用另外一只手指着陆承音,“你为何不问问她方才说了什么。”
“无论说了什么,我已经看见,是你先动的手,向来求人办事,只有低声下气的,断断没有你这般胁迫,你回去吧,我自会请大夫去为三王爷看诊,希望三王爷明早速速离开水镜山庄,我水镜山庄不欢迎这样的客人。”
傅越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谁还没有点自尊的,那侍从黑脸离开了陆承音的小院子,看着人果真是走了,傅越泽才回过头来,看着恍若没事人一样的陆承音。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我告诉他他主子的那种症状,只需要找两个男人来,阴阳交合,自然无事。”
傅越泽脑袋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陆承音说的是什么意思,登时两脸通红。
“你……你一个姑娘家,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出口……”
陆承音耸耸肩,“我是真诚地给他提出解法的,虽然也只能缓解一时之事,但是能缓一时是一时么。”
傅越泽想问为什么不可以找女人,却又实在是问不出口,心中痒了好久,还是腆着脸问陆承音道:“阴阳相合,不应该是男女……为什么……”
陆承音像是看怪物一眼看着傅越泽,好一会儿,确定傅越泽的确就是不懂了之后,“噗嗤”一声儿笑道:“是让他去当小倌,不是做嫖客好不嘞。”
话说的快了,便带了软软的口音出来,即使说的内容如此的让人……遐想连篇,却还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傅越泽就差抱头告诉自己不要瞎想了,不过一点都不能遏制自己去脑补贺子昀被压在床上的样子。
就算不用脑子,其实大概也能猜出来,是陆承音下的手,傅越泽本来是有点可怜三皇子的,想想这些日子他在水镜山庄的各种行为,还是将自己的可怜憋了回去。
况且,眼前这个女魔头……还真是……嗯……
轻咳了两声,看着陆承音手中的竹笛,“没想到,陆少谷主笛子吹得也很好。”
陆承音发了一会儿呆,才回答道:“还好吧,挺喜欢的 。”
“那,陆少谷主是喜欢笛子多,还是喜欢琴多?”
陆承音良久不语。
两人在月色中,枯坐半夜。
傅越泽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虽然觉得自己精神不是很好,还是派人打探了一下贺子昀的情况。
据说贺子昀头半夜的时候的确是哀嚎了很久,后来那个侍从从外面带来了一个大夫,后半夜的时候,贺子昀就连夜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自己走了是最好的了,如果打招呼的话还真不知道最后要客套一些什么好呢,傅越泽一边庆幸,一边又问了问陆承音的情况,得知陆承音早间吃完了饭就去了藏书阁当中,傅越泽也赶紧过去了。
案前女子青衫长发,一边是笔墨,一边是书卷,正在边看边抄录,从零落在一边的纸看上去,这姑娘看书写字的速度真是不可小觑的。傅越泽轻轻地关上了门。
屋中很暗,案上点了灯,陆承音低头根本没感觉到傅越泽的到来,直到傅越泽直接坐在了陆承音的对面。
“傅公子早。”甩了一句过去,就又闭嘴。
“觉得陆少谷主,学识与阅历都不似是十四五的样子。”
陆承音“嗯”的一声儿,明显注意力不在傅越泽的身上。
这是又要重复昨日的故事了。傅越泽叹了口气。
“那日你从贺子昀院中走出来,是丢了什么东西吧。”
“是。”
“是什么?”
“一枚戒指而已,被他碰过,便不想要了。”
傅越泽就知道,贺子昀的事情绝对跟陆承音有关系。
“他到底是朝中皇子,若是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又不会死人。”
“万一他记仇,将来登基之后……”
陆承音嗤笑一声,抬头看傅越泽如同看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人似得。
“傅公子啊,你说,他有那种癖好,有可能做的了皇帝吗?”
傅越泽愕然。
这……还真的是啊,若是将来贺子昀有断袖之癖又是……阴里的那个,无论是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个合适的储君人选,而如今贺子昀这种状况,只要有人有心思调查他,一定会暴露的。
“要说也算他倒霉,之前送了他一瓶百毒解,手边也只有这个是那药解不了的,不然我也只不过是想逗一逗他而已。”
陆承音颇有几分的漫不经心。
傅越泽现在也不知道应该说贺子昀是倒霉还是幸运的好了。
“更何况了,解毒的办法我都告诉他了,无非就是没点面子罢了,内里又不会影响什么。”
陆承音这副轻慢的样子,让傅越泽整个人后背一凉,真是不能得罪了这个女人,若是得罪了她,她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个不会影响别的只是没点面子的东西……真是够可怕的了。
“陆少谷主……嗯……这东西是谁研究出来的。”
“师兄啊。”陆承音提起这个药似乎是来了兴致了。“之前接诊过一个病人,一直表示对师兄很有兴趣,然后师兄一气之下就给他下了点药,不过后来给他解了就是了,我本来也没想一直折磨他,可这药是当初从师兄那里偷来的,又没有解药,就算了。”
傅越泽已经被这对师兄妹雷的外焦里嫩了,陆承音这副“反差萌”的样子也是让他有些……接受无能。
“你……你一个姑娘家,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些东西。”
“他?就威胁那个人的时候说的,我就学来了,刚开始不懂,后来傅姑娘给我解释了一下。”
恍然不觉的自己出卖了傅婉莹的陆承音仍旧抄抄写写,傅越泽现在已经琢磨着把傅婉莹的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都长了一些什么了,正在磨牙的时候,忽然听陆承音又来了一句。
“呀,你可不许说是我说的,若是傅姑娘知道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一定给你也喂那药,正好我还剩下了一点。”
傅越泽觉得自己某处一紧,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回归到了陆承音手中的书上。
“陆少谷主这两日可有收获?”
“嗯,倒是也有一些,不过看上去有一些难度,不知道我师父能等到什么时候呢。”
陆承音手中的笔没有停,随口道。
“沈谷主……当真是人间少有的良善之人。”
“师父人很好。”
陆承音吐出了这五个字之后,便拒绝再谈论任何的跟沈澈有关系的事情,傅越泽在一边枯坐,搜肠刮肚的找话题,希望能够找到什么话,套一套陆承音为什么会那么快地就信任上了贺子昀,或者是为什么她对沈澈的态度那么的奇怪。不过让傅越泽失望的是,无论哪一个,都铩羽而归。
倒是陆承音经过了一下午的抄录,觉得自己收获不小。
若是不算上蜀中那位范小姐手中的没消息的一本之外,还有四本的《华严韵》,已知一本在江南富商易子天的手中,另外一本据说是当年苏岑入安阳圣教的时候带了过去,但是并不十分的确定。
还有两本,自从所谓的前朝乐师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陆承音按照书中记载仔细梳理,觉得这种东西,要不在南疆人的手中,要不在皇家的手中,不然不会这般一点消息都没有。叹了口气,看来还是前路漫漫啊。
坐了一整天,思路全部都集结在这上面,陆承音觉得自己的脑子就跟要炸了一般。
“傅公子没事儿吗?”看傅越泽仍然捧着一本书跟自己待在藏书阁当中,不由问道。
“最近父亲放了我几日假,所以才一直在这里。”傅越泽当然不会说,他怕贺子昀的人杀个回马枪,所以才一直待在陆承音的身边了。
他那点小心思,陆承音压根也不想多想,索性由着他去了,左右在等几日,自己也要回到珠尘谷中了。
再一次地看一看书上对《华严韵》的猜测,想着自己究竟能怎么样地把这几本书拿到手中。
前路漫漫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