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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哭泣的水井(五十九)

2018-01-28发布 2480字

卢福全口中应了声“是”,走近左首石壁,伸手按了两按,壁间果然应手而启,裂现一道门户。马峤道:“门主,咱们可以进去了。”

丁一鹤道:“你没听说里面和迷阵一样,还是让他先行的好。”说着,他指了指卢福全。

卢福全道:“几位且慢。”转身朝右首壁下走去。

丁一鹤问道:“你做什么?”卢福全笑道:“属下已经把机关全调好了,我想我该失陪了!”

身子忽然往石壁上一靠,但听“嗒”的一声,石壁顿开,卢福全一个翻身,便闪了出去。童应松心头大怒,怒叱—声道:“好个贼子。”挥手一掌,闪电般朝他身后拍去。但那道石门和翻板一详,随着卢福全的身子翻了过来,等丁一鹤掌风劈到,石门已经关上,砰的一声,一掌击在石门之上。丁一鹤狠狠地说道:“我早该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的。”

马峤道:“算了,让他逃走了吧!”

丁一鹤道:“你快取出这里的全图来看看,莫要上了他的当。”

马峤取出羊皮布袋,翻了开来,丁一鹤凑过头,和他仔细核对着。卢福全说的倒是不假,他确实已把这里的机关全调整好了,每间石室只有左首一道门户可通,其余三道,早巳封死。如今只要循着开启的门户,进去找人,然后再循原路退出来就好。

丁一鹤看了一阵,叹道:“马峤兄弟,这是全图,卢福全逃走的这道门户,这全图上面怎会没有记载?”因为没有了外人,丁一鹤的称呼也就变了。

马峤想了想道:“也许这是一条秘道,不属于这范围之内,所以这上面没有记载了。”

丁一鹤眨眼问道:“这话怎说?”

马峤道:“这里是是属于你们辖下的一部分,这道门户,也许是通向出入口的秘道,自然不属你们管辖的范围了。方才我们赶到关下之时,陶石庵、萧士荣闻讯赶来,但却是从这里走出来的,就可证明了。”

丁一鹤举手掠掠鬓发,忽然回头道:“马峤兄弟,门户已开,我们也该快些进去的才好。”

马峤迟疑了下,把手中羊皮布袋递了过去,说道:“这里是暗道的总枢纽所在,右首又有一条秘道,直通出入口,万一有人进来,只要把总掣关闭,咱们就永远出不来了。我的意思,你们可持此图,留在这里,我一人先去看看的好。”

丁一鹤想想他说的也是有理,但见他手轻轻一推,说道:“你要进去,还是把总图带在身上的好,万一你走迷方向,有总图可以对照,就不致有失了。”

马峤依言收起总图,揣入怀中,一面说道:“那在下便进去了。”转身朝左首石门走去。

“马峤兄弟小心些。”丁一鹤嘱咐马峤道。

马峤回头看了看众人,手托长佩剑,举步朝门中走了进去。

卢福全当真没有骗人,这暗道七十二间石室,当真比‘迷魂阵’还要复杂,他虽然封闭了三处门户,每一间石室,只留下一道门户,靠右壁的一道门户,但每间石室方向各异,而且,同样开在右首壁上的门户,也有开在中间的,也有开在偏左或偏右的。总之,你只要按照有门户的就进去,一间一间的走去,绝不会重复,但当你经过一二十间之后,你一样会迷糊。因为每一间石室,都是一模一样四方形,空荡荡的,像一只盒子,任何人走到这里面,都会不自禁地渗出汗来,心头油生怖意。不知道这鬼石室究竟有多少间,如若每一间石室中的四道门户,再一变换的话,保你转来转去,也休想找得到出路,这机关当真巧妙得很。

马峤耐着性子,随着一重重的门户进去,果然顺利地找到了所谓的出入口。

马峤当下决定返回,仍由原路退出。大家脚下都走得极快,不多一会,就已走出迷宫似的石室。当下仍由马峤为首,领着众人,退出暗门外,一起退出辅道,再和守在甬道上的并未离开的独孤雁、白翎二人会合。仍由胡腾蛟封死了通向除佞门的两道石门,然后循着直行的甬道,正行之间,但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隐隐传了过来。

童应松脚下微一停顿,惊奇道:“前面好像有人在动手,咱们快去瞧瞧。”

马峤当先向甬道驰去,甬道尽头,是一个高大的圆洞门,门外挡着一道丈许高的白石屏风,晶莹细玉,光可鉴人。转过屏风,竟是一座宽广的穹顶大厅,阶前是一个大天井。但天井的外面,一道高大的石门之外,已经透射进天光,隐隐可见苍翠的山林。此时,大天井中,正有四五个黑衣劲装汉子,手持狭长乌黑长剑,围攻一个青衣汉子,且打得十分激烈。

马峤认出那身穿青色劲装的好似在哪里见过,他虽被围在中间,一把来去如风的房子,却使得开阔如风,势道威猛已极,逼得围攻他的六人,全部退避不迭,但他们此退彼进,谁也不肯丝毫放松。马峤心头不禁一喜,急忙掠过大厅,站在阶上,大声喝道:“住手。”

他这声大喝,声若春雷,直震得场中几入猛然一惊。各自收势,向后跃迟一步,回头看来。

那人一眼看到马峤,不由的大喜过望,急急叫了声:“马兄。”

六个黑衣人瞥见马峤后,忽然闯出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俊逸少年来,也大感意外。其中一人一扬手中长剑,大声喝道:“快截住他,别让他逃走了!”

此人喝声出口,六人之中,立时分出三人,朝马峤扑来。

马峤凛立不动,朗笑一声道:“你们都给我站住,除佞门奸党业已破去,伪门主黄玄正、走狗陶石庵、萧士荣,均已授首。尔等几人,还不放下兵刃,听候发落。”

那为首的黑衣人厉声道:“大家别听他胡说,还不快上。”

就在此时,童应松、胡腾蛟领着众人,一齐走出大厅。童应松朗声道:“马公子说的不假,尔等只要放下兵刃,老夫保证不伤你们性命。”那为首的黑衣汉子看出情形不对,脚下不禁后退了几步,口中喝了声:“风紧,扯乎。”

说完倏然一个转身,飞快地朝大门外掠去。

他身法原极快速,一掠之势,便已奔到门口。哪知抬头看去,方才明明还站在阶上的青衫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挡住了去路,含笑道:“你们想逃,这可没有这么容易。”

为首的黑衣汉子看他空着双手,哪还迟疑,口中冷喝一声:“小子不要找死。”身形疾进,手中长剑已经当胸直刺过去。

马峤只一偏身,便避过了剑锋,右手一把扣住对方手腕,左手骄指如朝,一指朝他天灵盖上点落。那汉子机伶一个冷颤,口中闷哼一声,登时脸色煞白,那为首的黑衣汉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虚脱得几乎站立不稳。谁都看得出,那汉子是被马峤废去了武功。马峤回过身来,目光一扫其余五人,说道:“你们都过来,此时的除佞门乃是朝中奸党的鹰犬,你们是鹰犬的爪牙。鹰犬不能赦免,爪牙可免一死,但你们必须废去武功才可。”

五人听得面面相觑,过了半晌,其中一人说道:“我们都是江湖上人,武人一旦失去武功,那是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