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侍卫拦的冷汗淋漓,“公主,请您先回去吧,月华宫里禁止人入的。”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进去陪卓纤儿姐姐。她被父皇关到这里,不能出去,肯定很伤心,我一定要进去安慰她!你们放我进去!”
“公主……”守门的侍卫满头大汗。
承凤公主已经开始手脚并用,硬要往里面闯,他们又不能强硬的拦住,不然若出个什么事情,弄不好就是没命的大事啊!
“姐姐,你出来见承凤一面啊,求求你了!”见侍卫们不让进去,承凤哭的大声又伤心。
“娘娘,怎么办,要去见吗?”虹绽看着卓纤儿一夜过后,红通通的眼眶,心疼不已。
“她还在外面吗?”
话一出口,卓纤儿就被自己的声音下了一跳!
一晚上的不眠不休,她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风寒也加重很多。天微微亮时才勉强入睡,这还没躺下多久,承凤就在门口大哭大喊。
“承凤公主已经在外面哭了很久了,恐怕今日娘娘若不去见她,这丫头不会善罢甘休的。”虹绽拿来温毛巾给卓纤儿敷上。
“这丫头,怎么现在还这么小孩子脾气?”卓纤儿一听,着急的就要下床。
虹绽赶紧拦住,“娘娘,你这嗓音去和承凤公主说话,合适吗?”
卓纤儿想了想,“也对。我现在这个样子见她。她肯定会担心。承凤虽然年纪小,但是心里清楚的很,我怕她见到我之后,心里的怒火被勾起,然后莽撞的找上明妃。若到那时候,就晚了。你先去替我回了吧。”
“卓纤儿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承凤流着泪默默回来,东方锦撑着胳膊从床上起来。
“呜呜,师傅,卓纤儿姐姐被我父皇禁足在月华宫了。她一定是生我气了,我去见她,她都不愿意出来。”承凤哭的伤心欲绝。
东方锦心头一惊,着急的就要起床,却被承凤赶紧拦住。
“师傅,我知道你担心表妹,但是现在承凤姐姐还被关着,而你还身带伤口,如果现在过去,也无济于事……”
“她现在怎么样?”
“我不知道。她一直没有露面,是虹绽出来说的话,我也是连面都没有见到。”承凤睫毛上还挂着泪花,摇头道。
“前些日子,我让你准备的那些中草药,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东方锦忽然开口。
承凤愣了一下。
“师傅,那些中草药我已经暗中派人去弄了,大部分都已经齐了,还差最后一味。”
说这话时,承凤不敢看东方锦的眼睛。
东方锦受伤的第一天,就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满了草药的名字,说是药方,让她按照上面的名字去准备,她当时以为是治疗他伤口的良药,便私底下安排人去找寻。
但是这两日看来,他的伤口已经渐渐好了起来,加上太后宫里的小白越来越可爱了,她也就把这件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东方锦问起来,她不免有些心虚。
“师傅,你的伤口明明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要那些中草药。”
东方锦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谁给你说那些药草是给我治病的?”
为了那个药方,他不慎被发现,被人当成刺客一路追杀到月华宫,所以才会身受重伤,这不靠谱的丫头,竟然还满不在乎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师傅,难道这宫里除了你,现在还有别人受伤吗?”承凤更加吃惊了。
“给你的药方是解毒的。不是治疗伤口的!药方呢,现在给我!”东方锦再也忍不住了。
他用命从洗梧宫偷来的药方,轻易交给这丫头就算了,这丫头还根本没有当回事?真是气死他了!
“药方……药方我给人了,让他们去准备上面的东西,当然不会在我这里了……”
承凤低着头,已经彻底不敢对视东方锦的眼睛。
看东方锦不可置信的瞪大的双眼,承凤心知不妙,趁东方锦还没有飞身动手的样子,她一溜烟跑出了洗梧宫。
“娘娘,承凤公主已经走了,您可以放心了。”端了卓纤儿最爱吃的葡萄进来,仔细的给她剥皮,“这些葡萄是你最爱吃的,因为怕凉,所以已经用热水烫了一下,可能会影响口感,娘娘不要在意。”
知道卓纤儿的心情不好,虹绽也努力想要逗她愉悦。
卓纤儿含了颗葡萄在嘴里,眼眶红的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半晌,味同嚼蜡似的把葡萄咽下肚,她才哑着声音开口,“翠烟在牢里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有没有饿着?那里那么阴凉,她身上还有杖伤,如何能够撑得住?……”
想到翠烟纤瘦的身子板被人毫无留情的抛进牢里,卓纤儿的心里就像有刀子再刮着一样,疼痛难忍。
见卓纤儿再次落泪,虹绽也忍不住的眼眶发红,“娘娘,您先别担心,等晚上皇上休息之后,小乐子空闲下来,奴婢让人捎信,让他过来一趟,有什么想问的,什么想说的,都给他说一下,让他帮忙着打点打点,不让翠烟受那么多的苦。”
她和翠烟一起时候卓纤儿这么长的时间,之间的关系早就如同亲姐妹一般要好。
昨夜翠烟身上的板子,比打在她身上还要疼,但她分为卑微,也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哄着卓纤儿睡下,外面小乐子领着太医走了进来。
“那边怎么样了?翠烟还好吗?”见到小乐子,虹绽就像看到了救兵一样,抱着水果盘子就跑上去问道。
“唉。”小乐子叹了口气,摇摇头,“翠烟的情况估计和玥婕妤的没什么两样。昨夜整整四十五大板子,就是一个正常男人都受不住的,更何况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虹绽闻言,两行眼泪直接飚了出来,哽咽着声音大道,“那她……现在……”
昨天看侍卫拖着软绵绵的翠烟离开时,她就知道结果不会太好。只是一直要安慰玥婕妤,她必须强打起精神来,不然,如果她倒下了,谁过来安慰她家主子?
最坏的结果她没有敢想过,其实是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杂家已经暗中吩咐狱头好生伺候着。但是大牢里你也知道,那群向来好吃懒做的大男人,总归不会和女人那般细心。从昨天夜里进去到现在,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那,赶紧找大夫去看一下啊?”紧张的已经不能自已,虹绽恨不得牢里的人是自己,翠烟也就不用受那么大的痛苦。
“大牢里的人,怎么敢安排大夫过去看?尤其是,这件事情太后也日夜让人盯着稍呢,皇上也没有办法啊,不能在太后那里落人口舌,否则,若想要保全玥婕妤,恐怕难度就更大了。”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翠烟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家娘娘可要怎么活下去?”
“我也知道虹绽姑娘的心情,和你们在一起混的久了,大家都有感情,我也于心不忍,但是这件事情,若想要保全玥婕妤,就必须有所牺牲,不然,唉……”
看了看安静的寝宫,小乐子的心情也沉痛不已。
往日里大家多好,有说有笑,玥婕妤也算是后宫中唯一一个独特的存在,不欺压宫女奴才,对谁都像亲兄弟姐妹一般,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办法。
一直站在小乐子身后的太医,眉头微微蹙了蹙,半晌,才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
“承凤公主的那个发簪现在在什么地方?”
虹绽立刻警惕的看着他,“太医要发簪干什么?”
那太医安慰的笑了笑,“虹绽姑娘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到一个问题而已。发簪上虽然抹了附子粉,但是终究不会有太大的量。并且,那附子粉没有直接接触过雪妃,只是通过空气的传播吸入鼻喉,进而进入体内,在这个过程中,附子粉药效也就是消失的差不多了,除非是经常呼吸,否则孩子不可能滑掉的那么快。”
“太医!你是说,你发现这件事情中的端倪了对吗?”万鸿激动的一把抓住太医的胳膊,双目发光的看着他。
“那个,那个,我只是推测,推测而已。”太医额头直冒冷汗。
雪妃滑胎的事情传出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和皇上已经明显的站在两个对立的面,皇上想要保全玥婕妤,而太后一口咬定雪妃滑胎就是玥婕妤干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事情也就暂且拖着。
如果他此时加入到里面,到时候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虹绽眼神暗了暗,松开了太医的胳膊。
不小心手一松,“哐当”一声,虹绽怀里的盘子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虹绽,发生什么事情了?”卓纤儿在里屋发问。
“娘娘,没事,您赶紧先歇息着。”虹绽进去寝宫,帮卓纤儿掖好被角。
“是小乐子过来了吗?我刚才像是听到他说话了。”
“奴才给玥婕妤请安。”小乐子脸上露出宽慰的笑,跪下给卓纤儿行礼,“皇上担心玥婕妤的身子,特意让奴才带太医过来给玥婕妤看诊。”
卓纤儿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议政殿。
此时此刻那群老奸巨猾的“众臣”已经离开,尚武墨一个人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神色难辨。
“父皇!”承凤稚嫩的童声打断了尚武墨的思路。
尚武墨抬头,看到承凤双颊还带着泪渍的走过来。
“父皇,卓纤儿姐姐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现在不愿意见我。呜呜呜……”承凤“伤心”的抹着眼泪,看在尚武墨眼里,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缓缓下滑,格外惹人心疼。
尚武墨把承凤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卓纤儿姐姐这两天不方便见人,承凤就不要去打扰,等过些日子,卓纤儿姐姐心情好了,自然会来见你。”.
“父皇你胡说。”承凤委屈的揉着通红的眼睛,“卓纤儿姐姐明明是被父皇给禁足的,不能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