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夜幕逐渐降临,陈末全每二人辞别清争离去,并再次答应加入鬼府。清争看着陈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陈啊,你爷爷在鬼府中坐二当家的位置,现在,这个位置一直空着,看见了你,仿佛又看到了你爷爷当年。呵呵,而且,我相信你有能耐,这个位置,你来坐吧!”
“啊?”二当家!陈末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清争心中分量如此之重。江湖盗墓派之首,这个位置可没那么好坐,自己一个愣头青,怎么能服众?要是在这中间还没能立足,就上高位,会摔得更惨。
“老爷子,我这初来乍到的,不合适吧,无功不受禄,陈末多谢老爷子好意,这二当家之事,还是请您收回。”
“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些什么,也罢,那就缓缓吧。嗯~你过来一下。”
清争把陈末拉到一旁,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目光一片柔和。他摸了摸,把它递给了陈末。
“这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一枚古戒,有驱毒的功效,墓中凶险,机关无数,其中最常用,也是最厉害的就是毒,不管是尸毒,还是墓瘴,或者其它的,这个东西都能保你平安。”
陈末一听,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敢接。可是不好再次推脱好意,只好收下。
“这便是了,在老头子面前不必拘礼,嗯~明天你过来一趟,有事商量。”
陈末点了点头,再次谢过清争,拱手离去。
这条小巷连盏路灯都没有,只是路旁有万家灯火,照得这地一片通明。皎洁的月撒下的光因为路上行人脚步匆匆,搅得恍恍惚惚。陈末拿出那包清争送的钻芙,从中抽出一根,塞在嘴中,其余的递给了全每。
大街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不知各自在沉思着什么。这烟雾缭绕在身旁,更让身上的月光显得模糊不清。
“咳咳,”全每嘴里跑出来一股浓烟,不停地拿手扇着。说这人老了,抽根烟都变得不习惯起来。后面还跟着一路呜呼哀哉听不懂的话。
陈末拍了拍他:“戒了也好,瞧你这样,呵呵,那你别抽了。”
“别,有好烟不抽遭雷劈。”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陈末笑了笑,也只是笑了一下而已,又是一阵沉默。
到了那个交叉路口,陈末把烟头在路旁的垃圾桶盖上熄灭,扔了进去,垃圾桶?呵呵,陈末突然拉过还待往前走的全每:“胖子胖子,还记得那天不?”
“什么?哪天啊?”
“垃圾桶啊,还记得,咱们那天喝醉酒了,一路摇摇晃晃,看见垃圾桶就踹不?第二天,你这货,哈哈,,你靠着垃圾桶睡了一夜,准拿它当你未来的老婆了,嘴巴还紧紧地靠着它那绿脸,哈哈...”
“你别说我,你好到哪去了吗?要不是肖文...肖文抱着你一夜,你那个睡相,还差几厘米你就得掉到那水里头去了,还不知道现在还有命在这里磨叽没。”
在听到“肖文”两个字眼的时候,陈末就变了脸色.
“呵呵,肖文,突然提到他了哈。”
“呃,扫兴,我现在要是看到那个小人,准扒了他的皮!”
“人家自己选的路,随他自己吧。”
全每还生着闷气,突然一脚踹向那垃圾桶。本来固定的垃圾桶顺着力道摆了过去,却一下散不了这么大力,又朝反向摆来...
全每看似满意地把腿收了回来,转身欲走。哪知屁股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让他经不住嘶了一口凉气。这回头一看,那垃圾桶竟然从那固定的支架上甩掉了,撞到了自己身上。
“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嘿?末子,看看。”
陈末用两根手指夹着它的边沿,翻转着仔细看了看。这垃圾桶可能年代已久远,千疮百孔的。陈末挤着已是近视眼睛看了看,还是没发现什么。
“没什么啊?”
“我操。”全每突然发作,一声叫起:“哪个悖时鬼打完点滴针头乱丢,喏喏喏,看见没,就是这针头。”
全每说着,从垃圾桶里捡起一条注射管,:“他妈的,这样也可以害到我?我得去拜拜菩萨了。”
“这针头明明在桶里,怎么扎到你了?”
“哎哟,大哥呃,这上面这么多洞洞,它卡在里头固定起来了,正好对准我。这扎了一下,不就自然给推回去了.。幸亏哥转了个身,要不然...”
看这货委屈的样子,陈末一下乐了,:“为庆祝你的皮厚和狗屎运,走!咱今天必须去买张彩票!”
“你妹的!”全每甩起腿就是一踢,那垃圾桶就一个抛物线飞向了遥远的地方。估计这货心里还有阴影,还看着垃圾桶飞离的反向。
“嘿,这桶还会跟着你来的,因为你们一个德行,哈哈..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知道吗?”
“准是提肖文那个死虾子才造成的,这货天生就是卖煤气的,他不死我就不能活。”
“哈哈..”陈末搂着他肩膀,这货太可爱了:“你咋就总能碰到这些离奇的事嘞,还真是前世没积阴德。”
“积阴德?嘿,前世没有,今生也不再可能。”
全每说着,又抽出来一根烟,只顾在那抽闷烟,看着是心情真不怎么好了。
陈末明白他此时在想些什么,这些天经历的变故,让他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虽然说他满口答应自己的决定,加入“鬼府”。但人还是有些共性的,公众普遍不能接受的,在他心里,肯定还是有些疙瘩。有些离经叛道的东西,要让人转变平常心来接受,还是需要一个过程。
“走吧,先回去。”
八爷和晴川又要上演一出离别了,在电视剧中的两位主人公相拥而泣时,触动了一个局外人的心。小署眼神呆滞地依靠着沙发靠垫,眼角那两条已经风干了的泪痕上,又已经湿润。当她兴奋地疾驰回家,但看到的是空空如也。一下子的落差感,再加上以前对陈末的不信任,她便以为陈末已经默默地离开了她。失去了工作,是她本意而为,但失去了陈末,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想着,又抱起放在一旁的枕头,把头埋在里面,呜咽起来。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小署抬起头呆滞地看着门的方向,就像脑子突然停止运作了一样,没有动作。
“咚咚咚...”这下就好像激活了她的大脑,一下甩开枕头,飞奔过去,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大门。
“陈末,你...”
“嘿,小姐您好,请您不要以为我是一个推销的就把我拒之门外,我想我所说的一定会让您感兴趣...”
“滚!”
“砰-”
“咚咚咚...”
“你妹的,滚,没听到啊!”
“砰-”
“呜呜~~”小署靠着门,就随意自己的身体滑下去,一直到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却一丝安全感也不知从何找起。
“咚咚咚...”
“嗯?”
“咚咚咚...”
小署随手抹了一下通红的双眼,就近摸了摸,摸到了一杆扫帚。一开门,照面就是一敲:“王八蛋,老娘叫你滚!要叫几遍...”还待敲第二次的扫帚顿在了半空,再也动不下手了。
门外站着的正是陈末和全每两人,陈末看到小署开门,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哪知刚好迎上一扫帚,正中面门。这一下还真把他给打懵了,傻愣愣地站那不动了,躲也不躲。全每见这架势,赶紧挺身而出,挡在陈末面前:“大嫂大嫂,末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要是再有下一回,他,呃,就从这五楼上跳下去!”他倒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大姐今天是不是来大姨妈了还是咋地,这样想着。
“末子...呜..末子...”小署赶紧扔掉那杆闹事的扫帚,拨开全每,一个偌大的胖子就被拨侧在一边。又一个一个飞蛾扑火到陈末怀里,直把陈末扑得一个踉跄。赶紧伸手抱着她,怕这老大又做出什么超越他心理极限的事。
还真是哪壶不开来哪壶,小署抱着他就是一顿乱“啃”。这可把一旁的全每吓得不轻,这是演的哪出啊?
终于,嘴放开了,小署搂着他的脖子,这货还完全是懵的,再看看全每那惊愕地眼神,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
“呃~”突然发现陈末两个鼻孔处,流淌着两条鲜红的河流,怕是自己出手太重了。小署赶紧拖着他进了屋子,就像拖着一个僵尸。把他放在沙发上,她抽来纸巾细心地帮他擦拭着,一声一声地问着疼不疼,看着心疼得不得了。
陈末那幼小的心灵终于缓过来了,抓起小署的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孩子被打蠢了。”全每在旁边丢了句,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也就回他房间去了。
“小署...我...”
“这不关你的事啦,都怪我,小末...我跟你说个事”
“...”
“我已经辞职了,以后,就跟定你了,你要是流浪,我也要跟着你。”
“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女人的心思,谁也猜不透。陈末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实话,连自己的命运都捉摸不透,他又如何能给出一个虚幻的承诺。只是,事已至此,好像两人的命运已经牢牢地连接在了一起。自己的路,需要探索,而这个女人,未来给他的命令就是必不可少。需要承担的,是个男人,就不应该推脱。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了自己一切,那自己也必须毫无保留。
陈末便把今日遇到的事和自己的决定一一详述,直到了深夜。本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小署是怎样的想法,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但是他也绝不会干涉她的去留。
哪知小署却只是释然一笑:“事有变化,但我的心永远不会变。你是我男人,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但是,寸步不离已然不可能。但是,陈末,你记着,这,就是你的家,我就守着这个家,你累了,就回家来。我会一直都在的,一直...直到有一天,你来娶我,或者,哪一天,你不要我了...”
陈末拢她入怀,轻轻吻着她的额头,阻止她继续再说。
“我懂,我答应你,我的心,永远不再离开你,这是我给出的第一个承诺!”
承诺,在现实生活中,也许就像一朵玫瑰,美丽,却又太稀松平常。而陈末,他却把承诺当成一件神圣的物事。所以,他以前从不给人承诺,因为还没找到值得承诺的人、或事。承诺是从口中吐出来的,他不会用嘴去说,只会用心去做,但一旦承诺,就必定会做到。异于常人的思想在表面上或许不会遭人抨击,但内心,早已将它排斥在外。一群傻子中间的聪明人往往会被当成傻子,而陈末愿意成为这样的傻子。
夜就是这样的漫无边际,几颗存在着、还新鲜着的星星还在诉说着过去,那曾经有多少颗挨着自己的同胞,悄无声息地离开自己,不知到何处流浪去了,在夜里缠绵的人儿,还在倾诉着压抑不住的情愫...
第二日,陈末如期来到了清争住处,那柳叶是老头安排好的,早就在门口迎接了。
“哟,末哥来了,走走走,今天来客人了。”
这一说让陈末觉得一暖,倒让自己觉得自己不是客,这就是自己的家了。又不得不佩服这清争育人有方,才几日就让柳叶如此圆通。
今日这大堂果然热闹了不少,除了清争,还多了三位青壮年坐在茶桌旁,正在那说笑谈天。
清争见陈末前来,忙起身迎接。陈末顿时感觉折煞自己了,赶紧走过去扶着老爷子坐定。
“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探花之后-陈末,这位叫全每,呵呵,小陈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三位,在道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钟求,何彦,何计。”
陈末也就笑着跟他们分别打了招呼,依然站在清争身旁。
“既然人都齐了,老头子也就开门见山,咱们,现在有一桩大买卖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