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婚之事,陛下自有主意,为臣子的只有遵旨,怎敢僭越?”萧印道,他虽不知轩辕熠的用意何在,但他知道轩辕熠定有目的,而他并不想被人利用。
轩辕熠觉得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控制不住就要起身就走了,亲手把自己爱的人推出去,这样的感觉实在让他难以承受,可是很多事情你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去做。
“我刚刚说过,云落精通医术,若是她进南岳王府,也许大公子的病还有救!”轩辕熠道。
萧印心中一动,但很快还是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找过很多名医,没有一个人能治好墨儿,甚至连让他的情况改善一点都做不到,这么些年,我也已经死心了!”
轩辕熠道:“她的医术很好,本王见过她亲手治好了很多大夫治不好的人,不管她能不能治好,总算是一个希望,南岳王真的不想再试试吗?”
轩辕熠知道南岳王萧印此人心思缜密,轻易不会相信别人,但一个人总有软肋,就看别人抓不抓得到了。
果然,萧印沉默了一会儿后,再抬头时,脸上已不见了往常的谦卑,他看向轩辕熠问道:“殿下的用意是?殿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轩辕熠知道萧印已经意动了,他又拿起酒杯,一口喝下杯中的残酒,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勇气,再次放下酒杯时,轩辕熠道:“说来南岳王也许不信,本王并非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只不过想为一个人求一个安稳!”
萧印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问道:“为一个人求安稳?为谁?云落?”
轩辕熠沉默着点了点头,萧印问道:“殿下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据我所知,云落是云将军的掌上明珠,我实在看不出来她哪里会有不安稳?”
轩辕熠道:“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本王也不必隐瞒了,云落着实因为我有危险,那天晚宴上,想必南岳王也听到了,陛下要将徐如雪许配给我!”
“对,我也看到了,殿下并不是很愿意,莫非是因为这云落?”萧印问道。
轩辕熠掩去眼中的痛苦之色说道:“南岳王说的没错,正因为如此,就算现在我愿意领旨,陛下却将罪责怪到了云落头上,与对她不利,我实在没有万全之策,所以才来找南岳王。”
萧印道:“如此殿下既然与云落有情,若将来她被指婚给犬子,那样岂非对犬子和她都不公平。”
轩辕熠道:“据本王所知,世子早已有心上人,但是南岳王却绝不会同意他们,世子早已娶了一堆姬妾,正妃之位还是虚悬着,所以不管陛下将谁指婚给世子,世子都不会满意,既然如此,那何不娶一个可能会给南岳王带来希望的云落!”
萧印眼中出现一丝松动,问道:“那云落如果不愿该如何?”
轩辕熠心中一痛,他如何不知落儿会不同意,恐怕他这样的决定会将落儿伤的体无完肤,想到这里,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她会同意的,也许时间长了,她就会慢慢忘了这一切……”
这些话,轩辕熠也不知是在说服南岳王,还是在说服自己,他既希望云落会早日走出这些伤痛,又不愿她忘记,因为当云落忘记这些痛的时候,也正说明云落已经忘记了他,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虽然轩辕熠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但这样刻骨铭心的痛还是往萧印捕捉到了,萧印心中叹了口气,想到如果是这样那也好,反正不管指婚对象是谁,萧烨都不会喜欢,萧印道:“既然如此,我就答应殿下的要求,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请殿下答应!”
轩辕熠道:“南岳王请讲!”
萧印笑了笑道:“我知轩王殿下志向宏远,若他日是你登上高位,还请殿下留着南岳王府,萧印保证萧家世代忠于南兴!”
轩辕熠眼睛一眯道:“若真有那么一天,那我答应南岳王,至于云落,还请南岳王给她一个安稳!”
萧印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还有,不要告诉云落真相!”轩辕熠道。
萧印看着他许久,点了点头同意了。
朝堂之上,君臣商量好国家大事后,轩辕朔看向萧印笑道:“萧卿,朕知你不日就要启程回西南了,朕心中实在不舍你啊!”
萧印忙拱手道:“臣实在多谢陛下厚爱,唯有好好镇守西南,保我南兴西南边境安稳方能回报陛下一二。”
轩辕朔道:“萧卿如此忠心实在为群臣楷模,朕曾答应萧卿替世子指婚,只是这指婚对象,朕还是没有想好,朕的女儿要不已经嫁人,要不还年幼,实在是可惜!”
群臣对于此事也不敢随意开口,萧印和轩辕熠不经意间目光一个交错,萧印上前道:“陛下,此事臣倒有个不情之请,犬子萧烨曾经梦到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犬子醒来后对那女子念念不忘,还将她画了下来,那女子确实如仙女下凡般,只不过我们谁也不曾见过,以至于犬子十分郁结,直到老臣见到了护国大将军的千金,觉得十分熟悉,方才惊觉,云小姐居然与犬子梦中之人十分相像,老臣觉得,这也许是犬子与云小姐的缘分,所以斗胆请陛下赐婚!”
萧印此番话立即在群臣中引起了波动,谁都知道云家的千金早已与轩王互有情愫,轩辕朗的脸色也是一寒。
轩辕朔眼神一凛,但很快笑道:“若是如此,倒真是缘分,护国大将军觉得如何?”
云启原想反对,可是他想起那日轩辕熠问他的事,刚刚他看向轩辕熠时,轩辕熠朝他轻微地点头,他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了,当下他压下心中所以的疑问道:“这……臣全听陛下安排!”
轩辕朔心中冷笑数声,轩辕朗脸上的表情他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轩辕熠却一直低着头,轩辕朔开口道:“轩王,你觉得如何?”
轩辕熠抬起头,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道:“儿臣觉得,若真是如此,也是一段佳话!”
轩辕熠的回答让轩辕朗都不敢置信地朝他看了看,轩辕朔看了看众人道:“既然云卿都没有意见,那朕便成全了!”
轩辕朔知道这件事,肯定是轩辕熠的主意,但这个儿子到底是在想什么他还没有全清楚,不过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那么不管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会让这件事变成真的。
“朕也觉得云小姐与世子很相配,况且云小姐还救过太后,朕也十分欣赏云小姐,这样吧,朕今日便收云小姐为义女,封长凌公主,众臣以为如何?”轩辕朔道,他这样做自然不是真的欣赏云落,一来是为了给云家一些恩典,封住云家人心中的愤懑;二来从伦理上给轩辕熠制造阻碍。
轩辕朔已经这么说了,众臣自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各人心思各异,众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最有可能成为轩王妃的云落突然变成了未来的南岳王世子妃,而且几个当事人居然没有反对的。
龙安城一家不知名的茶馆的包厢内,云启和轩辕熠对坐着,云启心中的怒气和疑问已经压了一路了,“轩王殿下,今日之事,殿下可否给我一个解释?”
轩辕熠闭上眼,苦笑数声说道:“伯父,我对落儿的心从未有假,我比任何人都反对这门亲事,你知道吗?陛下将徐如雪许配给我了!”
云启心中一惊,下意识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轩辕熠睁开看,眼中是说不出的寒意,“您还记得您给我讲的那个端皇子和先皇还有楚馨儿的事吗?”
云启点了点头道:“自然记得!”
“他心中已有心魔,所以要拆散我和落儿,落儿几次遇险不是意外,全是护龙卫下得手!”轩辕熠道,脸上露出一丝令人心疼的脆弱。
云启嚯然站起身,难以置信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轩辕熠道:“从我拒婚开始,不,也许更早,他就已经对落儿起了杀心,我应该早些打算的,从他迟迟不肯为我们指婚我就应该知道的,只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对落儿下手。”
这件事对云启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他们虽是君臣,却也是至交好友,他为什么要下手,他知道当年端皇子的事对他打击颇深,却没想到他已经被影响的这么厉害,“所以,就因为你和落儿感情要好他才不肯吗?”
轩辕熠道:“也许不全是,也许是因为我和太子都对落儿有情!”
云启道:“对,定是这样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惨案,他觉得落儿会让当年的惨案重演在你和太子身上,这算什么?落儿何其无辜?”
轩辕熠道:“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是不将落儿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始终会有危险在,只有南岳会让他有所顾忌不敢轻易下手。”
云启为难道:“可是这样的话,落儿岂不是……”
虽然他知道了轩辕熠的用意,是为了保全云落,可是这样也太残忍了,轩辕熠看向他,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落儿,知道的人越多,落儿越危险,只有让他相信我是真的放弃落儿了,落儿才会安全!”
“可是不告诉落儿真相的话,落儿会不会……”云启心疼女儿,这件事对云落打击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