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所长哭笑不得地盯着范晖看了几眼,笑道:“你老弟牛人,居然明知是程大队长的儿子还敢下死手,这件事情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也管不了,也不为难你,你自求多福吧,我这就整理材料,往上送。”
范晖说:“那就多谢冯所长了,按道理嘛,你们应该往分局送,但我希望冯所长给个方便,给市局的贺副大队长打个电话,让她接手这个案子。”
冯所长惊呀地问:“你和市局的贺副大队长熟悉?不过,据我所知,她的地位还没有程大队长高吧?再说,你伤人那么重,这是事实呀,就算受害人没有这一层关系,她也不敢包庇你呀。”
范晖笑道:“我没打算让她包庇,就她那犟脾气,也不会包庇我,我只是不想让一些牛鬼蛇神玷污我的贵体。”
冯所长哈哈笑道:“老弟有意思,我如你所愿。不过,我和贺副大队长不熟,不好跟她说呀。”
范晖说:“没事,你把我的手机拿来,我给她说。”
范晖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用一个袋子装着,冯所长就叫那个新来的警察把他的手机拿来。
范晖打通贺敏的电话,对她说:“贺警官,近来无恙否?我送你一件大功劳呗。”
贺敏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讥讽地问:“你小子有什么功劳送给我呀?不给我惹麻烦就不错了,说吧,什么事?”
范晖说:“也没什么事情,我把你们市局程大队长的公子的那张脸打烂了,估计得整容,我现在在昌明派出所,你来接手案子吧,我已经承认了我所犯下的罪行,你只要随便整理一下,就是一件大案要案……好了,我不多说了,我让冯所长跟你聊两句……”
冯所长接了范晖的手机,如实向贺敏汇报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也没有什么经过,范晖只是说在包间里吃饭,看到那几个受害人不爽,就出手教训了,而那几个被揍的青年,也不想把自己人打女服务员的事情抖出来,所以办案警察看到事情清楚明了,也就没有去调取那家酒店的监控视频了。
可是,心思敏捷、心细如发的贺敏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既然范晖打电话指定她接手,她也只好过来。范晖对她平时帮助很多,现在他有事,她不得不管,虽然她不会徇私枉法,但她的想法和范晖的一样,在她手里,至少范晖不会受到皮肉之苦。
听到市局的贺副大队长答应接手,冯所长还是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这件案子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当事双方都有关系,事情就不好办了。
贺敏开车把范晖接回市局,把他扔在一个小房间,她自己坐在他对面,揶揄地问:“说吧,你想怎么死?”
范晖答非所问:“几点了?”
贺敏无语地看了看他,说:“晚上十点。你害得我晚上都下不了班,你知道吗?”
范晖说:“我的手机呢,拿给我打个电话。”
贺敏掀起了眉毛:“你有没有搞错?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好不好?像个大爷似的,公安局是你家开的?”
范晖笑了笑:“别介,我把自己送给你,不就是为了做事方便一点吗,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贺敏“哼”了一声,说:“那你先告诉我,你打电话做什么,先说说,我听听,然后再看情况是否同意你的请求。”
范晖着急地说:“听个毛,你救不了我,我当然得打电话找人了。”
贺敏瞪圆了双眼,斥道:“有你这么和办案警官说话的吗?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收拾一顿?”
范晖郑重地说:“干嘛要麻烦别人?你想打就打呗,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我理解。”
贺敏很崩溃,很无奈,那个治安大队的程大队长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他在电话里的口气很严厉,很气愤,他还暗示贺敏,如果她处理不好,他会捅到局长那里去的。看样子,这个程大队长是知道她和范晖相识的事情。这让她很为难。
她虽然还没有看到那个程大队长的儿子到底被打成什么样,但据说脸伤得很利害,搞得好的话至少也要判几年,再赔上一笔钱,就这么严重的事情,可是,这个人还嘻皮笑脸的。
“你到底为了什么被抓的?”楚子玉问。
“我为了救你爷爷的陆政委的曾孙女,打了我们市公安局一个领导的儿子,现在麻烦大了,他们对我严刑烤打,刑讯逼供,给我灌辣椒水,我快坚持不住了……救不救我,你看着办吧。”范晖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一付快挂了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那些人太放肆了,你等着,我跟我爷爷说一下。”楚子玉气愤地说。
范晖放下电话,若无其事地笑笑。
贺敏又好笑又好气地说:“你还要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范晖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结果?你还好意思说结果?结果就是你要被判个七八年,等着吧。”贺敏怜悯地说。
“不,最低明天早上就会出结果,你信不信?咱俩打个赌,如果我明天被放走了,你当如何?”范晖很自信。
“放你走?做梦吧你!”贺敏说。
“既然你那么觉得,何不打个赌,如果我输了,随你怎么样,如果我赢了,你就亲我一下如何?”范晖对她笑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唉……算了,你至少坐几年牢,我赢了又怎么样?”贺敏叹了口气。
“不敢打赌就不要找借口,我也不会笑话你。”范晖说。
可是贺敏没有了玩笑的心情,她感到很烦燥,很恼火,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会,范晖等的电话没有响,而贺敏的却响了。
她一边接着电话,啊啊了几句,就震惊地站了起来,一边还不断地看着范晖,眼睛里尽是不解之色。
范晖被她看得发毛,摸了摸鼻子,问:“我今天是不是很有魅力?”
贺敏放下电话,又盯着看了他一会,才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什么?”范晖不明所以。
“你到底找了什么人来救你?”贺敏看着他的眼睛问。
“这个对你来说重要吗?”范晖笑道。
“当然重要,我伯父居然打电话来让我保护你,怕你受委屈,你知道吗?如果换成是我被人抓了,他都不会打电话的,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贺敏说。
“因为他是你伯父,如果他为你打这个电话,别人会说他以权谋私……”范晖说得一本正经。
“别扯蛋,说正事。”贺敏说漏了嘴,脸微微红了。
“你干嘛不问你伯父?”范晖问。
“我让你装,我让你装……”贺敏拿起桌子上的笔录本,不停地拍打范晖的头,她虽然装着生气,但脸上露出了笑容。
后来,那个程大队长亲自跑过来看看情况,却发现范晖坐在贺敏的办公室里喝茶,当下气得吹胡子瞪眼,责问她:“你是怎么办案的?让一个犯罪嫌疑人坐在办公室里当贵客接待,也不给他戴手铐,我要跟局长说,让你把这个案子转交给别人……”
贺敏冷冷地说:“程大队,我怎么办案,还不用您来教我吧?你要是对我的工作有什么看法,尽可以找局长。”
“你……哼,咱们走着瞧!”程大队长摔门而去。
贺敏苦笑地对范晖说:“得,我为了你,又得罪一个领导。”
范晖却不领情:“别介,你可以不为了我,你只是执行你父亲的命令罢了,千万别找我还这个人情。”
“你就是个混蛋!”贺敏又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贺敏一上班就被王局长叫到办公室。
王局长阴着一张脸,低着头在看些什么,就让贺敏在那站着,还没说话,市局大院里响起了巨大轰鸣的声音。
王局长皱了皱眉,对外间喊道:“小蒙?”
“来了,局长,您有什么吩咐?”一个秘书进来问。
“你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局长命令道。
“是,局长。”小秘书跑了出去。
几分钟以后,小秘书就跑了回来,满眼惊奇,欲言又止。
王局长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小秘书说:“省军区的人开直升飞机过来,停在了大院中,他们说要带走贺大队昨晚上抓来的人……”
“什么?小贺,你跟我出去看看。”王局长站了起来,往外走,一边问贺敏,“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王局,我真不知道,只是昨天晚上我接到我伯父的电话,让我保护这个人,我也不知道原因。”贺敏说。
“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他的事情你不知道?”王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王局,我说过多少次了,范晖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您们总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贺敏很无语,现在全院子里的人都说范晖是他男朋友,任她有百张嘴都没地方说去。
“行了,这事以后再说,看看省军区的人是怎么回事吧?”王局长也不再追问,但神情就两个字:骗鬼。
两个人刚走到一楼,就看到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站在大门口,神情冷峻。
“雄哥,你怎么来了?”贺敏惊呀地迎了上去,并给他介绍,“这是我们王局长。”
为首的军官敬了个军礼,说:“王局长,我是省军长特战大队的贺雄,奉陆军战挥部的命令,来接走一个叫范晖的人。”
“嘶!”王局长心里吸了口冷气,陆军部可不是省军区能管得了的,他还以为省军区的贺司令念及旧情,横插一脚呢,这范晖倒底什么来头?
就连贺敏也很意外,她的想法和王局长差不多,她以为是她伯父在其中活动,没想到是上头的命令,范晖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以为能看清楚他真面目的时候,他又给人来一次大的刺激。
贺雄是省军区特种应急大队的大队长,自身反应能力很强大,但却被范晖猛然抱住,躲闪不及,也挣脱不开,心底吃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