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晖听了楚子玉说的这个故事,不免耸然动容!
他望了望黑暗的天空,觉得一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意,想到这里,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超自然的东西,就好比他得到的一身异能,就很莫明其妙无法解释,还有,楚子玉爷爷想要寻找的人,偏偏他知道。
这个人就是陆曼曼的爷爷,那个待在康复村里每天只能看着日出和日落的可怜的老人!
上次陪陆曼曼去那里看她爷爷,而这个老人以为范晖就是陆曼曼的男朋友,为了孙女不被人轻视,他悄悄地向范晖说了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他虽然给陆家丢尽了脸面,但陆曼曼的曾爷爷陆承龙曾经也是红军中的一名政委,是有着光荣的家史的……
一想到这位牺牲的政委,他儿子受到的坎坷遭遇,范晖不由得感叹命运的不公,他陆家承受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此时,再一次听到楚子玉提起这件事情,他的心里像堵着一团棉花似的,透不过气来。眼圈也渐渐地红了。
“你真的知道他儿子在哪里吗?”楚子玉看到范晖的脸色,知道他也深深地被感动了,对他也有了不少好感。
“我知道。”范晖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楚子玉再一次激动得不由自己。
范晖甩开她的手,冷静地说:“这件事情我得征求他老人家的意思,现在不能答复你。”
“这有什么?我们是来报恩的,又不是来报仇的,怕什么呢?”楚子玉着急地说。
范晖叹了口气,说:“你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不明白穷人的苦楚和不幸,也无法体会他们的命运,所以,不能以你的意思去猜测别人的意思,懂吗?”
楚子玉愣了愣,好久才说:“那你怎么认定你所说的人就是我爷爷要找的人?”
范晖干脆地说:“凭的是感觉。”
“感觉?你一个感觉,我怎么向我爷爷报喜?如果最后发现不是他要找的人,我怕爷爷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的……”楚子玉说。
“我手里有一张陆政委的黑白照片,你可以拿回去给你爷爷看看,想必他还能认识。”范晖说。
“你居然还有他的照片?太好了!太好了!……”楚子玉高兴得跳了起来,不过,下一秒,她又呆住了,“那个年代一个小政委会有照片么?”
“这个照片的来源是这样,听说陆政委偶然的机会护送了一个从美国过来的新闻记者,这个记者为了感谢,就给他拍了一张。”范晖解释道。
听到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楚子玉再也没有怀疑,拉着范晖,让他去拿相片。
范晖回到宿舍,把那张发黄的黑白相片找出来,送到楼下,交给楚子玉。
楚子玉拿到相片,如获至宝,小心冀冀地放入钱包里,叮嘱范晖快点去征求那个陆爷爷的意见,就跑出校门,开车回京城给自己的爷爷邀功去了。
老人好久才喃喃自语。
范晖无语凝噎,眼泪夺眶而出!
范晖忍住悲痛,轻轻地说:“看样子,他们见不到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会一直找下去,再说,那个楚爷爷年纪比您还大,他已经找了你们很长时间了,找不到一天,他的心永远不会安宁。”
陆爷爷想了一会,说:“那我给你录个音吧,我亲自跟他说。”
范晖用手机给他录了音,又陪了他一会,就告辞回滨海市了。
他晚上约了阿飞他们,想和这些兄弟喝一顿酒,以排解心中压抑的情绪。这些天,他思考了很多生与死的生存哲学,好像越想越把自己绕进去了。
晚上七点,明珠大酒楼,阿飞,胡三,小毛,还有王海如约而至,黑子已经留在江东市,王海也已经加入四海帮,成了一方大佬,其他人在范晖面前放不开,也就算了。他们在一个大酒楼要了一个包间。
小毛笑道:“晖爷,看您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呀。”
范晖咧了咧嘴:“这你都看出来了?不错,心情不太好,所以才叫你几兄弟来一起喝酒解闷嘛。”
胡三挤了挤眼说:“晖爷,您是不您遇到什么打击了呀?”
范晖瞪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见花落泪、悲春伤秋不行呀?”
“哈哈哈……”众兄弟笑成一片。
王海说:“来,敬我们晖爷一杯!”
范晖笑了笑,举起杯喝了。其他人也相继干了。
正在热闹间,包间门外传来了喧哗声,越吵越大……
王海恼怒,骂道:“他妈的个巴子,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喝酒了?”然后拉门走出去。
一开包间的门,外面的吵闹声传来,听声音,发现是一个女孩子的惊叫声和一个青年的打骂声。
这个女孩子的声音范晖听了耳熟,他站了起来,也走了出去。
看到范晖走出去,其他兄弟也鱼贯而出。
范晖出了包间,就看到走廊上一个青年抓住一个女服务员在扇耳光,那个女孩子的半边脸已经红肿,披头散发,不断哀泣。
范晖皱皱眉,发现那个女服务员很眼熟,走近去一看,却是陆曼曼。于是怒吼一声:“住手!”
“你老妈是谁?你让我住手我就住手呀?”那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抬头看了范晖一眼,骂道:一边说,一边又响亮地打了陆曼曼一耳光,还挑衅地说,“怎么样?”
范晖眯起了眼睛。
王海早就在旁边冷眼观看,看到范晖的脸色,立即一脚飞踹过去!
那个青年吃痛,放了手中的陆曼曼,陆曼曼马上脱离了他的控制,扑进范晖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阿飞、胡三、小毛几个也上前对那个青年拳打脚踢,而那青年身后也有一帮兄弟,于是,两帮人大战了起来!
范晖扶着陆曼曼回到包间,拉着她坐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轻轻地问:“疼吗?”
陆曼曼摇了摇头,想笑一下,结果却比哭还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范晖又问。
“我晚上到这家酒店兼职,刚才我给他们那一个包间送菜,从餐车端一盘鱼上桌,哪知有一个人男人摸了我的屁股,于是我的手一抖,手中的鱼汤就散到了刚才那个打我的男人身上……”陆曼曼低下头说。
这时候,阿飞他们把那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青年拖了进来,扔在包间的地上,又关上了包间门。
那几个人哎哟哎哟地叫唤不停,但脸上很不服气,嘴里骂骂咧咧的,那个打陆曼曼的青年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要倒霉了,知不知道?居然敢打老子,信不信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范晖冷笑了一声,嘲笑道:“现在被打的是谁呀?”
“你……”那个青年瞪着眼睛,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知道他爸是谁吗?”躺在地上的另一个青年问。
阿飞把一口烟吐在那人脸上,认真地说:“我先声明,不是我。”
“哈哈哈……”
胡三笑得最响,他说:“也不是我,我没有那么大的儿子。”
“你们笑吧,多笑一点,等一下就没得笑了,我告诉你们,程哥的爸爸是滨海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大队长,酒店的保安刚才报警了,你们就等死吧。”刚才那个说话的青年说。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自古民不与官斗,尤其是混黑的人,他们虽然不怕,可以跑路,但现在家大业大,不想因小失大,从头再来。
阿飞他们都转着望着范晖,让他拿主意。
范晖还没说话,那个称之为程哥的青年嚣张地说:“怕了吧?怕的话就给老子赔礼道歉,再赔一笔钱,再让这小妞给我的兄弟们玩一玩,搞够了就会放她走……”
陆曼曼有些紧张地拉着范晖的衣角,眼睛里尽是惊慌的神色。
范晖拍了拍她的小手,让她放心,站了起来,顺手从桌子上拎了一个空啤酒瓶,走到那个程哥跟前,挥手狠狠砸了过去!
“嘣!”
“哗拉……”
“啊……”
“嘶!”包间里的人都吸了口冷气,头皮直发麻。
原来,范晖把啤酒瓶砸在那个程哥的头上,炸裂开来!然后又把那半截的酒瓶子插在了他的脸上,尖锐的玻璃渣镶嵌进了他的肉里,鲜血冒了出来……
那几个躺在地上的青年傻了,他们万没想到搬出了强大的身份,还被人打成这样,程哥的脸彻底破相了,事情也大条了。
范晖用桌子上的纸币擦了擦手,对阿飞说:“你把我的同学送回学校,把他们都带走,留下的事情我来结尾。”
胡三说:“晖爷,让兄弟们来承担吧,大不了坐几年,您不能有事的……”
范晖打断他的话,挥了挥手:“走吧,我自有分寸。”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看到范晖这么严肃,几兄弟也只好听从,带着陆曼曼走了。
在派出所里,一个警察问:“怎么回事,把人打成这样?”
范晖平静地说:“我看那几个小子不爽呗。所以,就打了他娘的。”
那个警察按压住怒火,随口问:“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听说好像是市局治安大队程大队长的儿子那几个垃圾。”范晖实话实说。
“啊?”
那名办案警察大惊失色,手中的笔差点就掉落在地上,本来他看到范晖在现场镇定自若,以为极有背景,就对他客客气气,反正他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没想到还牵连到了那么一个大人物。
办案警察只是一个派出所的办事员,而市局的治安大队长可是和一个分局局长级别相当的人物,可不是他能够轻易得罪的。
范晖看着这个稀里糊涂的小警察,笑了笑:“这个案子,是一件刑事伤害案,已经超出了你们派出所的受理范围,你请示一下领导,把这件案子转给分局刑警队去。”
“哦,好,好!”小警察回个神来,拿起案卷,跑出门去了。
等了几分钟,那个小警察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警官过来,还对范晖介绍说:“这是我们冯所长。”
范晖苦笑道:“冯所长,不好意思,重甲在身,不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