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晖的心里像堵了一团绵花,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一生坎坷的老人。
“好了,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你想和她们游泳就去吧,人生在世,开心地过好每一天才是重要的,别顾前顾后,我要休息了,就不陪你了,自便。”高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走进了别墅。
老头走后,三妹高安月喊道:“晖哥,下来呀,一起游泳吧?”
范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暗骂了一句,大半夜的抽什么筋?但还是走过去,蹲在泳池边,看着几只隐隐约约的小白兔,笑道:“太晚了,下次吧,我得走了。明天还上课呢。”
“切,没那个胆量就说嘛,别找这些低劣的借口好不好?”三妹媚笑着。
“是我怕了你还不成吗?下次吧,等我有了胆量就来找你。”
范晖边说边往外走,他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刚刚听到了高老头的伤心事,就不宜在他眼皮低下和人打情骂俏的,那样太不地道了。
他背后传来了三姐妹咯咯的娇笑声……
妖精!范晖下结论说。
他又骑着摩托车来到张家怡的别墅。算起来,他很久没有和她在一起了,得去安慰安慰她一回,聊一聊,就像非洲大陆草原上的雄狮一样,得到处走走,宣示自己的主权和地盘。
他把摩托车放在别墅前不远处的路边,因为别墅有铁门,这么晚了,也不想再叫她来开门,反正摩托车是抢来的,不怕偷走。然后就翻墙而入。
他进入卧室,张家怡已经睡熟,他扭亮床头灯,看着甜睡中的她。
张家怡也是一个从乡下进城打工的妹子,后来被台岛商人看中,完成了一次身份地位的飞跃,从此走上了令许多人羡慕嫉妒恨的富裕生活。
因为女子原就没有什么一定的阶层或种族,她们的美丽、她们的娇艳、她们的丰韵就可以作为他们的出身和门第。
即便她后来没有遇到范晖,但她已经进入了高层社会,有了不少高档次的人脉,凭借她的外貌,就可以另外找一个富裕的商人嫁了,过得依然风光。
在这个屁股决定收入的时代,有时候,一个人的能力,本事,都不是最重要的,就像同是服务员,空姐和饭店的妹子,付出差不多,但收入差距是很大的。
范晖望着她那光洁的美丽脸膀,想起他们的认识过程,不由得笑了一笑,脱了衣服,进入洗手间洗澡去了。
张家怡被哗哗的流水声惊醒,惊呀地问:“谁呀?”她跟着范晖那么久,经历了不少事,已经没有了小女孩的那般惊慌心情了。
“是我!”范晖一边擦着头,一边光着身体从洗手间走出来。
看到范晖赤条条的健壮身体,张家怡脸红了红,娇嗔道:“要来也不来早一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范晖笑道:“我晚上睡不着,想你了,才连夜起床跑过来的。”
张家怡给他一个白眼:“你才没想我呢,是不是晚上看黄色的影片了?”
范晖说:“我才不看那些玩意呢,我就喜欢演,真枪实弹地去做……”
说着就亲向她的鲜艳嘴唇!
张家怡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尽力迎合着。
他吻得很轻,很温柔,让她深深体会到他对她的情愿,这让她受宠若惊,热情高涨,渐渐地变得主动起来。
摸到她变得滚烫的躯体,范晖掀开盖在她身上的毛巾被,轻轻地进入她的身体……
一阵和风细雨,滋润万物,爱的花朵疯狂生长,张家怡叹了口气,轻咬着嘴唇满足地说:“真好!”
然后,把头放在他的胸膛前,含笑着睡了过去。
范晖摸了摸她富有弹性的肌肤,很想再梅开二度,但看她睡得香甜,不忍心去打扰她,就强迫自己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范晖在闹铃的吵闹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起了床,和张家怡一起出了门。
他发现停放在路边的那辆摩托车不见了,在一次得出结论,坏人晚上最好。
张家怡开车送他到滨海大学门外,两人在车上轻轻吻别,如一对样新婚小夫妻似的。
回到宿舍,发现那三个懒虫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提前去教室了,急忙收拾了下,也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陆曼曼两手支着头,眼睛看着地下沉思,范晖走到她的跟前,听到动静她才抬起头来,看到是他,有些意外,有些慌乱,惊呀是说:“怎么是你?”
范晖笑道:“哥无处不在。想啥呢,这么入神?”
陆曼曼心不在嫣地摇了摇头,始终不肯吐露心声。
范晖在她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说:“我找了你好几次,赶巧都碰不上,刚才看到你在这里,特意过来和你说说话……”
陆曼曼说:“你找我?找我干什么?”语气陌生了很多。
范晖一本正经地说:“跟你谈谈理想,谈谈抱负,谈谈人生!”
陆曼曼揶揄地说:“不敢当,我一个普通的小女子配不让和你这种学校的风云人物谈理想和人生。”
范晖说:“我也不是什么风云人物,哥向来低调,只要别人不来找我的事,我向来不予理会,你怎么这么说呢?”
陆曼曼撇了撇嘴:“那个韩燕就不说了,我听说不少优秀的女孩子都喜欢你呢,我们宿舍的女生好像都喜欢你,蒋洁娥,还有王文霞,另外还有那个金融系的郑娜娜……”
范晖不忍笑道:“别人都喜欢我好呀,说明我人品好嘛,难道你让别人都讨厌我才好么?”
范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温柔地说:“别想太多了,上次的事情,是因为我有急事,后来忙过了头,就没有和你解释,我向你认错好不好?”
陆曼曼的肩膀摇了摇,摇不掉他的手,也就不动了,但口气还很抵触:“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范晖把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笑道:“你摸摸,我的心比珍珠还真,它的每一次跳动是为你而跳动的。”
陆曼曼嘴角一咧,笑了:“骗人!”
两人于时你侬我侬地说了一会悄悄话。
忽然,陆曼曼有些伤感地说:“周末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好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范晖郑重地说。
“真的吗?这个地方很多人都不愿意去的啊。”陆曼曼抬着望着天空上飘着的云朵,神情凝重。
“什么地方被你说得那么严重?我倒是想去看一看。”范晖笑了笑。
“麻风病人住的康复村。”陆曼曼一字一顿地说,边说还边观察范晖的反应。
听说是麻风病人住的地方,说实话,范晖的心里也是一惊,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虽然还不能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但一点遮掩功夫还是有的。
在老家,他在小的时候,就听父母亲说过,临村有一个麻风病人就被活活给烧死了……
“你真的不怕?”陆曼曼望着他说。
“我怕什么我?你一个女生都不怕,我一男人怕什么?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范晖挺了挺胸膛。
“算你还要点良心。”陆曼曼满意地说。
“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么一个地方去?是不是你加入了学校里的志愿者协会?”范晖疑惑地问。
“不仅如此,我爷爷在那个地方……”陆曼曼咬着嘴唇,脸色惨白,几乎哭了出来。
范晖心疼地捏了捏她冰凉的小手,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陆曼曼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范晖知道了个大概——
原来,在陆曼曼的老家,陆爷爷年青的时候,是村上少有的一个中学生,是村上名符其实的秀才,原本等待他的是一片大好的前程,然而,麻风病改变了一切。他开始被歧视,被排挤。不久,由于麻风病的加剧,他的眉毛脱落了,成了一个让人看见就不舒服的人,这种显性的表现迅速改变了他的命运。
由于村民的恐惧和无知,村上召集村民开了几个晚上的会议,一致决定要把陆爷爷拿去火烧,否则,这家人全部迁出村子……
迁出村子能到哪里去?出了村,就意味着死亡,迫于无奈,最后陆曼曼的母亲只好含着眼泪,带着两个幼小的孩子,亲自绑了父亲,交给了村民。
在押解陆爷爷前往山上火烧的过程中,因为村民的担心和害怕,他们只是远远地跟着,这让陆爷爷有了机会,趁机跑了!
此后,几十年不知音讯,别人都以为他死了,但滨海大学有一个专门给麻风病人做义工的志意者协会,偶然采访到了陆爷爷,在同学们的开导下,陆爷爷终于吐露埋藏了几十年的记忆,说出了家庭住址。
麻疯病人毕竟只是少数,况且闹得比较大,陆曼曼在小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过她有一个麻疯病人的爷爷,听闻此事以后就回家问父母,她的奶奶已经过世,父母就告诉了她实情,说政府也有人告诉过他们,只是害怕村民不容,才刻意隐瞒的。
陆曼曼是从家里哭着回到学校的,她翻阅有关资料,还专门去问了志意者协会的同学,决定这次随同志意者协会的同学一起去康复村,亲自去看看她爷爷。
星期六,滨海大学志愿者协会的十几个同学,包了一辆小型面包车,郊区一座大山深处驶去。
大家都比较沉默,没有以前的嘻闹场面,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进入一个山谷,越走越偏僻,道路越来越难走,沿着一条坎坷的土路艰难前行。
道路两旁杳无人烟,四周静悄悄,只偶尔听到一两声鸟鸣。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同学们纷纷提着礼物,下了车。范晖看到路口有一块木板写着“康复村”的字样,远处依稀看到两排低矮的瓦房。瓦房围成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几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动不动的老人。
房间里的老人听到外面的动静,陆陆续续相扶持着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