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月宫赌场来到底有什么事?”吉娜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杀人!”范晖简短地说。
“杀人?”吉娜的脸色变了。
“没错,我是追踪一个杀手才到这里来的……”范晖在沙发上坐下来,抽起了烟,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紧绷着不是办法。
“杀手?什么杀手?”吉娜有些不理解。
“吴垴坎骗你说,他进山了,但其实他去了曼谷,在那里联系了三个杀手,世界顶级的那种,想要杀我。今天中午在清盛港被我杀了一个,刚才在郊外又被我杀了一个,最后一个跑回了月宫赌场,所以,我追过来了。”范晖不紧不慢地说。
“居然有这种事情?”吉娜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件事情,塞特最清楚,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他来问。”中午是塞特去泰国边防站接的垴坎,他肯定清楚。
“不用问了,我相信你的话。”贺娜仰靠在办公椅上,无力地说。
“多谢你的信任,咱们不愧是一家人。”范晖笑道。
“那你想打算怎么办?搜查月宫赌场吗?”吉娜纠结地问。
“哪能呢?有你在,我不敢放肆,我只是好久没看到你了,想和你聊聊天而已。”范晖煽情地说。
“你和吴垴坎之间的事情,我无法阻止,你们就不能和平相处么?”吉娜叹了口气。
“一个人当土皇帝当惯了,现在出现了一个与他分庭抗礼的人,他当然不舒服的。”范晖说出垴坎的心里。
“难道非要这样么?闹得你死我活的,大家一起做生意赚钱多好……”吉娜不理解男人的想法。
“有些事情,你不太懂,你们的组织,靠的是垴坎以往的威严和冷酷,现在我打破了他那种不可战胜的神话,你没有发现吗?你们下面三心二意的人多了,观望的人多了,为了重建威严,垴坎不会放弃追杀我的,他还会想办法。”范晖说得很直白。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从利益上来说,她和他是相对立的。
“因为我和你在瞎扯蛋,现在扯完蛋了,我走了。”范晖咧嘴一笑,转身就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吉娜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范晖忽然离开,是因为他看到一只狼狗对他摇头晃脑,这是他进吉娜的办公室前派出去追踪那名杀手的,他不可能肆无忌惮地搜查月宫赌场,一个人再嚣张,也要有个度,过了这个度,就不妥了。
没想到,那条狼狗把他带出了月宫赌场,向港口跑去。
来到港口,却看到在月光下,一艘快艇已经驶到河中央,想找船已经来不及了。
范晖急中生智,掏出手枪来,对着对岸的清盛港开枪,把枪膛里的子弹都打完了。
大其力是缅甸的港口,和泰国的清盛港口在治安上是不一致的,缅甸是军政府,政权不稳定,地方武装割锯,所以边防军有名无实,而泰国不一样,是一个相对稳定的国家,法律健全,该有部门的都有。
现在听到对岸连续的枪声,港口边防军早已经严阵以待。
这个逃走的杀手身上是有武器的,一旦被抓,不是屎也是屎了。
可是范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杀手很机灵,在河中听到枪响,看到泰国边防军涌向岸边的时候,悄悄地把身上的武器沉入了湄公河里,上岸后,还对泰国的边防军求助,说有人追杀他,希望他们给与保护……
一路寻找,船没找着,却听到前方传来了说话声。
范晖放慢脚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出来,往前悄悄地摸去,上游二三十米处,岸边停着一艘小型货船,船上装有不少物资,甲板上有三个汉子在抽着烟,似乎在等着什么。
只听一个汉子说:“我们是不是来早了,怎么还没有看到有人来接货?”
另一个说:“等等吧,山路崎岖,又是晚上,这批军火他们也很着急,不可能不在意的……”
尼玛,这是给山里运送军火的货船,怪不得黑灯瞎火的停在这里。
先前说话的汉子又说:“刚才听到大其力那边有枪声,不知着出了什么事,万一边防军查到这里来怎么办?”
“放心吧,购买货物的买家已经打点好了,不会出事的。”
“可我总是觉得不踏实,感觉今晚上怪怪的,太安静了。”
“就你这一点胆量,以后就别干这种危险的买卖,在家门口卖水果得了。”
“我也不想来,但老板说人手不足,才让我随船的……”
“别说了,你这乌鸦嘴,本来没有事的让你说出事情来就麻烦了。”一直没说话的汉子斥责道。
……
俗话说,隔墙有耳,几个汉子的谈话,范晖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船上具体装了哪些东西,但是军用物资无疑。
他于是打电话给阿飞,让他带兄弟们过来黑吃黑。
白木棉赌场就在河对岸,只是转了一个弯而已,不到十分钟,阿飞就领了三艘快艇把那艘货船团团围住。
十几把雪亮的手电筒把货船上的几个人照得睁不开眼。
而阿飞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眼罩,身穿黑衣,就像电影里的蝙蝠侠一样。
兄弟们大都是拿着冲锋枪,胡三还夸张地扛来了那门火箭炮,好像是空的了吧,已经没有炮弹了,不过,拿着也挺吓人的。
货船上加上船长,也就五个人,看到这伙比军人还军人的劫匪,吓得腿都软了,虽然手里也有武器,但哪里还敢拿出来?人家还没登船,手已经举起来了。
阿飞上得船来,命令两个兄弟把这几个人押进船舱,看好他们,就撬开了一个箱子。
不想,力气太大,箱子破裂,滚出几颗圆溜溜的东西出来,在甲板上翻来滚去……
小毛眼尖,发现是美式炸弹,心里一惊,急忙喊道:“大家小心,有炸弹!”作势就想往河里跳。
阿飞捡起一颗用电筒看了看,笑骂道:“炸弹就炸弹呗,你跑什么?”
范晖打电话给他的时候,早就说明是装军火的货船了。
“我没跑,我只是想提醒大家而已,”小毛嘴硬,当他看到阿飞用手试了试那个引爆环,着急地说,“飞哥,那东西不能碰,千万不能碰……”
“小看我了吧?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我也看了不少,炸弹嘛,拉响了扔出去不就完了?”阿飞嘿嘿笑着。
“飞哥,是不是都拿走呀?”胡三看到整整一货船的军用物资,都有些头疼,这玩意够用就行,多了也不能当饭吃。
“都装走,动作快点,多跑几趟没有关系,先放在码头上……卫生纸也不要放过!”阿飞反应了过来,放下炸弹,指挥人员把货物往快艇搬。
仅仅半个小时,一货船的东西就被搬空了,临走时,黑子抬起冲锋枪,想把货船上的人全杀了,毁尸灭迹,却被阿飞阻止了:“他们只是送货的,没必要杀人。”
然后喝令船家:“赶紧离开,要是我们吴垴坎后悔,你们就得到河里喂鱼了。”
货船的几个人看到劫匪都已经下了船,立马开动货船,掉头而去。
阿飞下了船,在岸边小便,散完,抖了抖,准备也上快艇离开,不料肩膀被人一拍,吓得差点又尿了出来!
转身发现是范晖,埋怨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知道,所以我等你尿完了才拍你的。”范晖笑了笑。
“那我们也快走吧,估计山里来搬货的人也快到了。”阿飞说。
“把冲锋枪给我,你们走吧。”范晖说。
“你想一个人等他们来?你看那么多货,没有几十个人根本带不走……”阿飞说。
“我没想消灭他们,我想把他们往大其力引。”范晖说。
“你想嫁祸给垴坎?”阿飞说。
“有这个意思。”范晖说。
“那他们能信么?”阿飞问。
“这个地方,没有所谓的友谊,只有利益,再好的合作伙伴也会反目,所以,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范晖说。
“那,不如叫兄弟们都过来打一打更逼真?”阿飞说。
“不了,你带他们都走吧,这件事情我来做,我跑得快。”范晖笑笑。
阿飞看到范晖心意已决,没有再劝,把冲锋枪给了他,对他说:“小心点。”就上了快艇,不多时,就消失在黑暗中。
范晖在他们装船的时候,一个人就上山观察,保障兄弟们的安全,现在他们已经把货运走,放了心,遂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抽起烟来。
很少有人知道,大山中的夜晚是什么样子,没有月亮的时候,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团团的黑影,你想像它是什么就变成什么,如果胆子小一点,那会吓尿的。
范晖一个人在这种黑暗中又等了十几分钟,才听到山上的羊肠小道传来脚步声,手电筒光也慢慢地晃了过来。
听脚步声,人数不少,估计得有五六十个。
范晖站了起来,往大其力方向后退几十米,悄悄地埋伏好。
忽然间,一人人惊叫了起来!
“怎么了?”那个带头的军官立即严厉地问,在外执行任务,怎么会出现这种不守纪律的人。
“报告长官,有人被杀了!”那个发出惊叫声的人一脸惊惧,哆哆嗦嗦地说。
“谁被杀了?”军官很恼火。
“海山和木牟,我们一起去方便,可是我回来了好久他们没有回来,我就过去看,却发现他们倒在了路边,脖子上都是血……”
“走,带我过去看看!”那个军官带了几个人,跟着那个人来到出事地点。
在那个人的指引下,果然看到有两个部下躺在了河岸旁的一个小道上,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吃惊的表情,死不瞑目。
“长官,长官……”这时,后面又有一个部下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报告长官,那边又死了两个……”
“什么?”那个军官目眦欲裂,吼道,“集合!都给老子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