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康大人,别忘了,你已经不是警察所长了。我尊重你,喊你一声康大人,我要是不尊重你......你就是康为民!”胡三儿把眉毛一挑,一脸的看不起,斜眼睨视着康为民,接着道:“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以为你是康大人呢?半夜三更的来扰我的美梦,趁我现在心情还不太遭,你赶快消失。至于你的那个什么七小姐还是八小姐,三爷我心情好的话,明天带你去找找!”
康为民浑身颤抖,没想到刚被摘了乌纱帽没几天,胡三儿便翻脸不认人了,他的话倒是不无道理,可是康为民听上去,却特别刺耳,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给胡三儿几拳。
大头哆哆嗦嗦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拉着康为民的胳膊,小声道:“康大人,走吧,回去吧,明天,明天我帮你打听七小姐的住处!”
康为民铁青着脸,两条腿像是生根了一般,扎在地上,任凭大头怎么拉扯,都拉扯不动。
“胡三儿,我问你,警察所的消息是不是你走漏出去的?”
胡三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狰狞,笑得诡异,“康大人,你说的什么啊,我听不懂啊?警察所的的消息,什么消息?”
“老秦爷的死、赵德发一家的死,还有林子祥一家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哎呦,康大人,你这就是诬陷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呀,我看你是丢了七小姐,急红了眼,逮谁咬谁啊?”
“你......你......”
大头一看劝不动康为民,连忙冲胡三儿摆手道:“胡三儿,你少说两句吧,康大人急着找人呢,你要是知道七小姐住在哪儿,和我说声,我带康大人跑趟济南府!”
胡三儿眼皮一翻,满脸不屑,晃悠着身子来到床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抬手挑起红叶姑娘的下颚,道:“别怕,等着爷,爷一会儿打发了他们,就来陪你!”
康为民恶心的差点吐了,万万没想到胡三儿竟是这么副嘴脸。
“大头啊,事儿呢,我和你交个底,济南府呢,我劝你还是别跑了,你还是劝劝康大人吧!他要是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张麻子在哪儿,我估摸着七小姐很快就会回来!”
康为民闻听,大吃一惊,唐小七被绑,绑匪口口声声要他交出张麻子,他可只和胖千秋说了,连大头都没告诉,胡三儿是怎么知道的?
大头听得迷糊,挠着头,看着康为民。
“你知道七小姐被绑了?”康为民向前跨了两步,逼近胡三儿质问道。
“那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背走了张麻子!”胡三儿盯着康为民说道,他也怕康为民火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他一顿,康为民的伸手,他很清楚,十个自己绑在一起也不是康为民的对手,所以此刻目不转睛的盯着康为民。
康为民一个箭步窜到胡三儿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差点儿提溜起来,“说,唐小七在哪儿?”
胡三儿早就防着这手呢,可是还是没防住,康为民的速度太快,他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你放开我,放开我,不然我可喊了!”胡三儿大叫道。
这时,老鸨子带着十几个壮汉闯了进来,将康为民围困在当中,“康大人,您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老鸨子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扳开康为民的手,胡三儿一扭身,急忙钻到了床上,脸色吓得惨白。
康为民扫了一眼周围的十几个大汉,目光中露出一丝蔑视,这几个人,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可是他心中清楚,事情闹大了,他肯定吃亏,到时候别说去找唐小七,就连自身都难保。他冷笑两声,抬手指着胡三儿道:“你等着,早晚我会收拾了你!”
康为民说完,大步离开了怡红院,他心里明白了,以前一直怀疑的内鬼,就是胡三儿。
回到警察所,胖千秋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看见大头,先是给了一个巴掌,“不好好值守,瞎跑什么?”
大头委屈的咧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去,都叫起来,集合!”
“现在?”大头不敢相信的问道。
“对,就是现在!”胖千秋吼道,“张大人吩咐了,立刻去找七小姐!”
大头慌乱着刚要往外跑,胖千秋拉住他,道:“叫胡三儿准备两匹马,跟我去趟济南府!”
嘿,这个巧呀,大头心里委屈呀,有苦说不出,刚从怡红院回来,这又得跑趟怡红院,这会儿功夫,胡三儿正翻天覆地的忙着呢,没准红叶姑娘正在骑马呢,现在去找他,一准得被骂个狗血喷头。
大头硬着头皮去了,康为民漠然呆坐在椅子上,他做梦也没想到,绑走了张麻子,竟然惹下这么大的祸端,连唐小七也被人绑了去,很明显,绑匪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们肯定以为自己知道张麻子在哪儿,所以才不择手段的逼自己交出张麻子,可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张麻子在哪儿,更不知道去哪儿找张麻子。
天近五更天的时候,警察所大院里站满了人,胖千秋简单吩咐了一番,人一窝蜂的散了出去。
康为民想来想去,眼下去找唐小七,恐怕是很难找到,关键还是要找张麻子。他抱着侥幸心里,再次来到了观音庙,他多么希望,有人能给张麻子送回来,或者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呀。可是当他揭开青石板看了看之后,仅有的一丝幻想和希望,落空了。
天边泛白,红霞燃火了天际,阳光穿过山巅洒在平静的月霜湖上,康为民独自立在湖边,心中如同火烧一般。身后不远处,木屋的门一响,铁艄公走了出来,对着温暖的阳光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康为民呆呆的望着湖水,粼粼波光中他似乎看到唐小七伸出的手,那是在向他招呼,在向他求救,他的心都要碎了。
铁艄公生火烧饭,袅袅的炊烟生起,阵阵米香飘的很远,湖里的鱼儿似乎都闻到了香味,噗通噗通的窜出水面。铁艄公吃过饭,解开小船的绳索,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康为民,他很奇怪,这个人怎么了,呆呆的在湖边站了快两个时辰了?他重新又将小船系好,拖着腿慢慢走向康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