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净的白色上围墙壁,配着底边的湖水蓝色,干净而又严谨。
病房门口的休息椅上,言笑翘着单边腿,双手虚虚拢着,扣在膝盖上,眼睛则盯着对面的窗户,静静的等待。
许久,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合上病历本夹在自己的胳膊下,在言笑身旁停住。
言笑起身,礼貌笑着问到:“医生检查完了?”
医生低头,严肃着说:“病人外伤没什么大碍,但是脑部由于从坠落时受到撞击,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建议联系病人家属办理住院手续,留院观察三到五日。”
言笑脑海过了一遍安其姝从台上掉落时的景象,她的脑袋确是重重撞到了台子上,轻轻点头表示知道,言笑笑着道谢:“好的,麻烦医生了。”
送走医生,言笑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正准备推开的时候,打转角突然响起“咔哒咔哒”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
路过的小护士低声嘀咕了句:“那谁啊,不知道医院不能吵闹嘛!”
但是言笑只是动作停顿了下,没有做理会,把门推开走了进去,轻轻合上的时候硬生生插进来一只手,然后把门用力推开。
言笑被力道推的猝不及防,身形一晃,堪堪稳住,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那人一阵风般的扑到了安其姝的床前,来回瞧着,对着空气嘶吼:“谁!是谁干的!”
愣在原地的言笑:……这被害妄想症加暴躁狂加没礼貌晚期患者是谁?
纪潇潇突然转身,通红着眼眶冲着言笑冲过来,言笑眉头几不可微的一皱,巧妙的躲开,那力道要是碰到她,保不齐手臂得青上多久。
“言老师,小姝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她怎么就躺在医院了呢!还伤的这么严重!你告诉我啊!”
一连串的话打出来,言笑防不胜防,只得伸手轻轻压住了她的肩膀,安抚:“纪同学你别激动,安同学是舞台事故,这件事情校方和学生会的同学会具体检查后给出确切结果的。至于安同学……”
言笑瞥了眼床上脸色苍白还在昏迷的女孩子,继续说:“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最好留院观察。”
都说到这了,言笑干脆就顺势而为,“纪同学,你联系下她的父母吧,来办理下住院手续。”
纪潇潇慢慢冷静下来,但还是一副气难平的样子,视线在地面上和安其姝身上转来转去,最后才开口说:“她父亲经常出差,母亲最近出国旅游去了。”
“那……”言笑提议,“你与她相识深,帮忙联系下她其他的亲戚吧。”
纪潇潇一怔,片刻后才侧头,最后竟然诡异的不自然着说了句:“……好吧。”
最后,言笑等到一个自称是安其姝表姐的人,办理好一切她就没有多留。
学校。
事故诱发的流言瘟疫般在学校里蔓延,不待文化祭所有的节目落幕,这个事件的版本都够编一本书了,等到校方插手去控制的时候,学生耳朵里早就过了好几遍发酵过的流言。
十一班格外的安静。
也是,搁谁班发生这样的事,都不会轻松愉快的起来。
北宫弥不待换下演出服,就被清场的老师着急忙慌的安排着回了班级,后台此时除了候场的人,其余一概不被允许入内,回去路上,偶遇了正商量着要不要干脆逃课算了反正班主任不在的李逸清等人。
北宫弥笑眯眯的上前去主动打招呼,“你们好。”
几人也回应打了招呼,李逸清则在暗悄悄的打量着北宫弥,在台下时看这个女孩子分明不是这样一般感觉,虽说现在这样给人的感觉也不错。
... ...算了!丢掉心中的怪异感,李逸清随着几人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顺带着客套的道了句:“演出不错。”
北宫弥回了声谢谢,说完脸上又浮现出遗憾和担忧,“也不知道安其姝怎么样了,那么高... ...”
李逸清嘴角微抿,暗中戳了戳乔二,给他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你的了”的眼神。
乔二惯性做温柔公子,浅言温和的安慰了几句。
北宫弥眼睛一亮,好似想到什么,李逸清直觉不好,心里方才在演出时对于北宫弥产生的些许好感几近消失殆尽。
“不然我们同学组织一下派代表去探望下安同学吧。”
此话一吹,场面一度很尴尬,静的像被按住了暂停键。
李逸清不动声色的把自己藏在别人身后,暗中骂了自己一声眼瞎,同时心里打定主意不会再跟这位打交道了。
姑娘你都不会看人脸色的吗?他们看起来像是和安其姝纪潇潇她们感情很好的样子吗!就算是看起来像,班里她和纪潇潇不和的流言都飞到外太空去了,您老就没听说过吗?
惯会做好人的乔二这时候也有些尴尬:同学虽说我们同班但是这貌似是我们第一次说话吧,这么热络的跟他们商讨事情... ...还真是让人捉急啊。
“不好意思,”乔二谦和的拒绝,“我们几人和纪潇潇同学的关系很不合,探望安其姝同学势必会碰到她。”
话说到这份上,北宫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懊恼着即刻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这些。”
乔二笑着表示没事,站在前面的一个女孩子也挥手表示没有关系。
“不过你若是担心的话,可以询问下言老师,她现在应该在医院。”乔二贴心的给出建议。
李逸清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拿出来一看,忙催促几人,“该走了。”
说完背身冲着北宫弥挥挥手说了声再见,扯着身边的男孩子冲大门口窜过去,剩下几人礼貌的道别后,不慌不忙的跟上。
北宫弥笑眯眯的看着几人走远,直至身影变得模糊,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剩下漆黑如墨的一双瞳盯着远处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其姝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虽然说摔下来时候挺吓人的,但是好在这姑娘运气好,也没骨折啥的,留院观察了几天就回家了。
差不多可以活动的时候,刚巧赶上了顾行歌的生日。
言笑也收到了顾行歌的请柬,虽说参与他宴会的除了圈里人,一般是不会邀请其他人的,但是言笑除却老师这个身份,还是... ...好吧,她什么都不是。
可是她哥厉害啊!
不过她哥都是在欧美那边活动,垄断经济啥的,所以国内一般知晓她家的人不多。不过顾行歌既然给出了请柬,就代表着他必定知道她哥以及她家的事了。
言笑表示无所谓,她本来就没想不想让人知道。有钱还藏着掖着的不是傻子是什么?就跟你明明有势力可以靠还非得苦哈哈去给人装孙子,图啥?
指尖一转,请柬在她手中打了个转,手机铃声恰时响起,看见上边的联系人名字,言笑眼中浮现趣味。
“喂。”
“明日的舞伴我需要跟你借个人。”
“你自己找不就得了。”
“需要你开口提一下。”她要是能说得通怎么可能会来找她。
“谁?”
那边说了个名字,言笑原本打量的眼神瞬间明朗,“可以。”
说完挂掉,言笑转手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
“表哥?”言笑笑着喊到。
那边,“大忙人怎么想起来跟我通电话?”
“哥你不会还在军部吧?”言笑皱眉,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更是不满,“你天天这么加班人民又不会给你发奖金。”
那边无奈的笑声传来,“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小姐。”
“您明儿要是没事,不如去顾少宴会上热闹一下?”
“... ...”
“实在不行我再给您配个舞伴如何,绝对自觉绝对听话,保证不会打扰您在舞会上放松的那种,怎样?”
“... ...能拒绝吗?”
“好像没有这个选项。”言笑眯眯笑,假装没有听到某人话里的无奈。
最后,某人还是被逼迫着去了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