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万恶之源。它能让人性扭曲,它可以混淆黑白,它可以让亲人反目,它可以让人堕落。所以,小小的高翔并非圣贤哲人,又没看破红尘。这四十万就轻而易举的把他的心给俘虏了。他不敢和黄蓓蓓为了离婚而对簿公堂。那样一来他夫妻二人会臭名昭著,成为全市茶余饭后的笑料。因为还要顾念到孩子。
黄蓓蓓想利用这笔钱过个美好的后半生,高翔当然也想。没了这钱,他高翔这个臭男人在二婚市场中还没有妩媚的黄蓓蓓有竞争力。女人有身材有相貌就会有幸福。男人还必须多一样才能得到幸福,那就是金钱。所以,高翔对这堆“脏钱”视若自己的生命,死不撒手。
俩人就这样维持着。破镜已不可能重圆。分手是迟早的事。堪为问题夫妻表率的事是自始至终她俩没动过手。
不管是谁一有块垒淤积于胸就总想找个人一吐为快。黄蓓蓓想到的第一人选是苗翠翠。
虽然苗翠翠和高翔通过一次,但那应该算是在帮黄蓓蓓的忙,所以黄蓓蓓对苗翠翠是感激的,并没觉得她是在挖自己的墙角。
苗翠翠一听到高翔在和黄蓓蓓闹离婚,并且鸡飞狗跳的都闹腾好几天了,当时心里就扑通一下呆在那里了。她的第一反应是造成她们如此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因为那事之前他俩还你恩我爱的有说有笑,可自从自己贪杯失身于高翔之后没多久她家现在就风云突变的竟然闹起离婚来了。
她坐在那里一直迷瞪着,脑乱如浆理不清个头绪。自然没有做个好听众,黄蓓蓓的满腹心酸她一句也没听进去。黄蓓蓓见她一副呆傻之状还以为自己的故事打动了她,仍然滔滔不绝的诉说着。
黄蓓蓓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终于觉得好受多了,可苗翠翠不好受了,虽然自己一肚子愧可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职责,接下来诚心诚意的给黄蓓蓓宽心。劝她们夫妻两个应该冰释前嫌,再次携手共浴爱河!
黄蓓蓓摆摆手:“再次共浴爱河是应该的,但不是和他。你不知道,他现在是九头牛都拉不回了。”苗翠翠思索了一会毛遂自荐的说:“我去做他的思想工作吧,我相信他会听我的。”看着她发自内心真诚的眼神,黄蓓蓓很欣慰。这就够了,有这片心就成。谅她苗翠翠去了也是白费唾沫,她的心事黄蓓蓓全懂。她觉得好像自家的烂摊子与她苗翠翠有关,所以才要出马帮自己说和,你去就去呗,说不定高翔看在和你春风一度的份上卖你个面子呢。
黄蓓蓓走后苗翠翠躺在床上可就翻来覆去的烙开了大饼。很显然,高翔是和自己那个后才和黄蓓蓓闹起来的。这书呆子还挺看得起自己的。自己真的就比黄蓓蓓这个大美人还有吸引力吗。苗翠翠腾的起床在镜子前搔首弄姿,自我欣赏起来。转了几个圈后又怏怏躺回到床上有点纳闷。
刚才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有点姿色可已不再年轻了,眼角已有了细小的鱼尾纹。身材已不再曼妙多姿。眼看着腰都快与胸和胯一般粗了。大腿粗粗的像房檩,屁股太大看着不灵巧。乳房往前太突突了觉得有点蠢笨。咋看咋比不过人家黄蓓蓓。这高翔的审美是不是出了偏差?难道他喜欢自己这样的?自己虽然身材比不过黄蓓蓓,可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嘛。那些坏男人不是说过吗,有的女人是用来欣赏的,有的女人是用来睡觉的。样子货毕竟没有实用价值,真正一到床上实战起来,还是要靠咱这样的啊!这么一想,苗翠翠心里有底了。
苗翠翠不知高翔在哪里租住,就到图书馆去找他。高翔一见是她有点意外,想起了那天趁她酒后把人家给办了又感觉到有愧。还生怕她是来算账的。所以呐呐的不敢抬头看她。苗翠翠猛的一见高翔也有点不知从哪里说起。俩人就有点冷场。
高翔偷眼打量了她一下,看她有点羞答答的觉得不像是来寻衅闹事的,倒更像是来相亲的样子。就放心了。对她说:“我现在在上班,不如等我下班了咱们再谈好吗?”苗翠翠觉得这些话说出来也会给高翔弄得没面子,就坐在那里一边漫不经心的翻着书一边等着他下班。
高翔下班后俩人一起默默的往外走。出了大门,为了避嫌,苗翠翠让高翔前面走自己后面跟,拉开一段距离来到一个街心花园坐下。这时苗翠翠不再沉默了,四顾无人就把酝酿好的发言稿端了出来。
她说:“你咋搞的平地刮起了黑旋风,闹起离婚来了?离婚可不是小孩过家家说离就离的。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说出来我听听。”
高翔一怔,这才几天消息可传到她耳朵里了,肯定是黄蓓蓓到她那里喊冤去了。他说:“过腻了,所以就想离。”苗翠翠问:“就为这?没别的了?”高翔又补充道:“性格不合,想换换。”苗翠翠说:“只要是去闹离婚的都说性格不合,这已经是一种套路了,其实离婚的真正原因都是另有隐情。你的隐情是什么?你大胆的往外说,我可以替你保密。你要是信不过我这就走。”
高翔又四下里看了看,但还是没把那家丑往外抖。常言说,家丑不可外扬啊!何况苗翠翠那张嘴他可是真的不放心。可是苗翠翠催着问自己的隐情,不说出一条来她不死心。就信口说道:“我们夫妻生活不和谐。”
苗翠翠一听心下顿时明白了,果然是这方面的问题。态度就温柔多了,细声细气的又问:“咋不和谐了呢?”高翔以为这条隐情告诉她了后她就不会再打听下去了,谁那么不知趣打听人家两口子的私生活啊,可苗翠翠看来对这很感兴趣。高翔只好含糊的说:“就是觉得做那个没意思,不想做。”问题越来越明朗了。苗翠翠还想再问什么,高翔一般不吃早餐肚里早饿的难受了,就起身说:“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做饭了,不如你到我那里一起吃中饭吧,我唐哥还在靠山村是吗?”
苗翠翠正想趁热打铁把高翔肚里那点压箱底的秘密都套出来,所以一听邀请就欣然前往。
高翔这个四十万的富翁为人低调不爱张扬,因为从他租住的这间陋室即可看出来。苗翠翠揣摩着这间房大概是玉山市最便宜的出租房了。叫它贫民窟或许更贴切。进屋后高翔让客人尽情领略这儿的寒酸摆设。自己下厨忙活起来。
苗翠翠没心看屋里的破烂,走累了想歇歇腿儿。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可不得了,床铺不堪重负猛的叫唤起来。听声音好像马上就要散架。苗翠翠吓得就像床上躺着个看不见的流氓猛的把她屁股摸了一把似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听到声音的高翔掂着把菜刀跑了过来。苗翠翠郁闷的说:“晚上你就睡这里呀?” “不睡这里还能睡地板上呀”高翔一边检查受灾后床铺是否健在一边回答。
苗翠翠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辛亏黄蓓蓓没在这里,要是你俩一起睡这床上的话保管一动就哗啦了。”说完苗翠翠就后悔了。果然,高翔脸色顿时就难看了,一言不发又进了厨房。
高翔不愧是个模范丈夫,这做饭的基本功很扎实,没费多少时间就把饭菜做好了。还四个菜呢,苗翠翠一尝:“嗯,不错,有滋有味。这个书呆子,谁嫁给他倒也挺享福的。”
因为房间太小,所以家具能用折叠的就尽量用折叠的。高翔打开折叠桌,又打开仅有的一把小折叠椅,饭菜上桌后自己坐床上,让苗翠翠坐那把小椅。高翔坐床上时并没那么大的动静,床铺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就悄无声息了。苗翠翠笑着说:“这床铺还认生哩,我刚坐下时它还哭着不让我坐。”高翔也笑了:“不是认生,而是你是个“重要”人物。所以它才承受不起的。”苗翠翠坐在了那把袖珍折叠椅上,可椅子面太小,容不下她肥硕的大屁股。只好坐半拉悬空半拉。苗翠翠侧歪着身子皱皱眉说:“看你这么简朴,屋里连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难道是被黄蓓蓓净身赶出来了?”
高翔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暂时栖身在这里的,财产还没分割呢。”苗翠翠说:“这你就傻了不是,既然她没赶你,你就赖在家里呀。出来住你看看多凄凉,就这蜗牛壳般的房子再便宜也要花俩钱是不?”高翔把筷子放下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想出来受罪,可是我不想再看到她,一见到她我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