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失踪,警察所遭了殃,每天都被一群讨债的人围着,康为民烦透了。他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四处寻找张麻子,吏城县本来也不大,查找了好几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唐小七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她特别担心张麻子被人害了。最后,连讨债的人也跟着警察查找起来,就差把吏城县翻过来了,哪也找不到。
康为民不得不来到高府询问张福,张福两手一摊,他也在找张麻子呢,根本没见过人影。张麻子这个人,没爹没娘,没媳妇没孩子,连个朋友也没有,他能去哪儿?
康为民问起还债的事儿,张福满脸委屈的跟康为民解释道:“张麻子是我女婿,他和张风刚成亲的那段时间,挺勤快的,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虽然没什么钱,日子过得清苦,可是没啥臭毛病。到了年底,外面欠点钱,我就都给他垫上,苦了谁也不能苦了闺女不是?后来闺女得病没了,我寻思着张麻子一个人,没什么亲人,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饿死不是,就没多想,每年到年底把他外面欠的钱替他还一还,可是谁想到,这家伙慢慢的变得好吃懒得起来,什么也不干,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的,欠的钱一年比一年多,今年我狠了狠心,就没给他还,他倒好,还跑了,这畜生王八蛋......”
张福骂起张麻子来,没完没了,越骂越难听,康为民尴尬的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
唐小七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张福的话,道:“张总管,要不这样,您反正十几年都养他了,也不差这一年,不行你把债先替他还了,或许他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你再和各家各户打好招呼,再不能给张麻子赊账了,否则谁答应的钱,谁自己去找张麻子要,这样行不?”
张福闻听很不情愿,脸上带着怒色。高老爷坐在一边始终没说话,一看事情不能就这么耗下去,于是接过话来,道:“我觉得七小姐说得对,张麻子变成个懒汉,多少和你也有关系,就是你把他惯得,去年欠的钱,你先都替他还了,然后把丑话说在前面,他要是还不改,就让他饿死算了。你手里要是不宽裕,就先从府里支,算我的也行!”
高八斗这么一说,张福没了话,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就在警察所门前,各家店面拿着账薄一个个的从张福手里领钱,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总算是把讨债的都打发走了。
本以为,债也还了,过不上几天,张麻子就该回来了,可是一连等了五六天,依然没有张麻子的影子。
这回唐小七急了,每天催着康为民出去找。
到了第十天,张福也来了警察所,一进门便哭丧着脸,道:“康大人,你说债我也还了,张麻子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康为民哭笑不得,谁让他是警察呢,只好派人出去接着找。县长张成天也坐不住了,经常来问康为民,人找着没有。
一晃儿,张麻子失踪了半个多月了,音信皆无。康为民也有点儿坐不住了,亲自带人出去寻找,城里已经查过了,只好把范围扩大到城外,吏城县九镇十八乡,一百多个村屯,警察所的所有人分成组,上山下乡,渡河过桥,为了个张麻子,把所有地方都走到了,也打听到了,硬是没有一个人见过张麻子。
唐小七深感事情不妙,她总觉得张麻子凶多吉少。
这天傍晚,康为民从林山村回来,一进院就看见于木笑嘻嘻的在等他,康为民很奇怪,他怎么来了,找自己干什么?
将于木让进屋里,刚要倒水,于木拦住了,客气道:“康大人,听说你们在忙着找张麻子,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信儿?”
“没有,就差去搜山了,还有些兄弟跑的远,没回来。要是再找不着,我得派人去济南府了!”康为民擦着黑漆漆的脸说道。
“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于木念叨着。
“怎么,于老板,他还欠你的钱?”
“没有没有!”于木尴尬的一笑,道:“我来不是打听他的,他死不死的,和我没啥关系。”
康为民也笑了,“怎么没关系,他死了,得从于记棺材铺买副棺材吧!”
于木哈哈笑了起来,“那也和我没啥关系。我来是想和康大人道个歉,就是上次账薄的事儿!”
“哦,那个呀,你不提我都忘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也没必要跟我道歉,龙王爷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何况是咱普通人?”
“是是是,康大人说得是,那你先歇着,我就不打扰了!”于木说着,起身而去。
康为民送到院门口,心里不免起疑,于木明明就是来打听张麻子的,还口口声声说不管,不知道他心里藏着什么事儿。
康为民还没坐下,就见李德海带着一个小伙计,拎着两个大食盒进了院,这可是稀客。他赶忙迎了过去,“哎呦,李老板,你怎么有空来警察所?”
李德海个头不高,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咧嘴笑了笑,“没事就不能看看康大人么?”说着话,两个人进了屋,李德海让小伙计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打量了一圈警察所,“康大人受委屈了,吃住都在这儿小屋里!”
“那里!”康为民一摆手,“这儿挺好,张县长和我说了好几次,让我搬到府里去住,可是我没去,在这儿起来就能干活,累了就去睡觉,饿了出门几步路就到醉仙楼了,多方便!”
李德海嘿嘿笑了起来,小黑眼珠滴溜溜的乱转,“听说康大人最近忙的厉害啊?”
“还不是张麻子闹得,都找了他半个多月了,腿都开跑断了!”
“还没信儿?”
“没有!”康为民叹息道,“十里八乡的都找过了,没人见过他,我琢磨着他很可能去济南府了!”
“不能吧,没听说他在济南府有什么亲戚朋友!”李德海皱眉道。
“谁知道呢,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儿去哪儿,兴许怡红院的姑娘玩腻了,换个地方去享受享受呢?”
“哈哈哈哈!”李德海一阵爽朗的笑,抬手点着康为民,“康大人是越来越会说笑了!”
“李老板是来问张麻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