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天寒眼中闪出一丝亮色,那是一种胜利的,愉快的亮色,他微笑着道:“我能把这算成你向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吗?”
韩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算。”
梅天寒如愿以偿地笑了,手一扬十分爽快地对朱阳等人道:“你们可以走了。”
朱阳等人听闻大敕,直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是梦是幻。
梅天寒有些有耐烦,冷冷地道:“你们若再不走,我可要改变注意了。”
众人似乎被人用针在最最灵敏的神经上刺了一下,都激灵灵地颤了几颤,除了朱阳之外都箭也似的窜入林中。
朱阳没有走,诧异而疑惑地盯着梅天寒。
梅天寒冷笑道:“难道你再等着我改变主意?”
朱阳不言,目光转向韩星,望着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眼中露出几分欣慰,但更多的还是酸楚与担忧。
韩星知道朱阳担忧的是自己与父亲的安危,忙道:“叔叔转告各位前辈,有我在爹不会有事,且不可冒进……”
朱阳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林中再无响动,确定所有的人都已逃出梅天寒的掌控时,韩星讥讽地道:“是你故意将我的行踪透露给他们的吧。”
梅天寒干咳两声,也不否认,道:“出了这样的事,江湖上自然有许多人想先找到韩星证实一下,或者……”
韩星道:“或者挟持我作和你抗衡的筹码?”
梅天寒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道:“大概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吧。”
韩星冷冷地道:“所以,你处心积虑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找我,然后自己再出现……你算准了我不会眼看着他们死于你手……”
梅天寒得意地道:“你当然也不会替我杀他们,所以就只有求我了……”
韩星俊目冰冷,咬着牙道:“你就不怕我带他们和你同归于尽?”
梅天寒肯定地道:“你不敢拿韩飞云的命跟我赌,同样不敢拿他们的命跟我赌。”
虽然韩星迫不及待地想证实一下梅天寒到底有多利害,他也绝对不是没有胆量挑战梅天寒,但是,此时此刻绝不敢轻举妄动。梅天寒说得没错,韩飞云和许多江湖同道的性命都是他赌不起的。
韩星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恭喜你,赢了一局了。”
梅天寒似乎心情不错,饶有兴致地道:“值得喝一杯,有没有兴趣陪我……”
韩星再次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梅天寒不紧不慢地道:“我想你应该回韩府。”
韩星道:“我去哪,你管不着。”
梅天寒道:“可是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已经闯进了韩府。不知道寒冰这个时候有没有将他剁成肉酱。”
韩星顿时大惊失色,在这个时候敢只身一人闯进韩府的“小子”,应该是独孤蜂。他定是急于打探韩府里的情况,才铤而走险。虽然梅天寒在这里,但独孤蜂重伤未愈,武功不计,何况自己已领教过那个寒冰的身手,独孤蜂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不禁出了一声冷汉,一个纵身朝韩府的方向飞去……
“独孤!独孤”纵身飞跃间,韩星心里千万遍地喊着这个名子,期盼独孤峰别出事,他真不想失去一个这么令人敬佩又真挚的朋友了。
庆幸的是当韩星飞也似地赶回韩府时,悲剧还没有发生,独孤峰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何况还有韩飞云与上官婉玉在。
双方已然大大出手了,不过上官婉玉与独孤峰并肩作战,合二人之力对抗寒冰,看上去也没占到便宜,二人反而被寒冰逼得节节败退,而韩飞云重伤在身,些时只能立在屋檐下,焦急地观望。
韩星再一次不得不佩服寒冰的武功,挥剑而起,也飞入战圈之内。
无论这个寒冰多么的神乎其神,至少他要拼尽全力去保护他的朋友……
上官婉玉见到韩星的身影,娇喝道:“兄弟回来的正是时候,这丫头太厉害。”
在瞥见韩星到来的那一刻,独孤峰眼中尚存一丝疑悸,但见韩星挥剑站到自己的行列,那一丝疑悸立时烟消云散,随即是满目的欢喜与欣慰。大声道:“你没事吧?”
韩星摇头道:“没事!”没想到独孤峰不用他解释只言片语,就已经那么相信他。
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感触,有一个交心的朋友真好!
谁说他是魔王的儿子,就一定是另一个魔?
寒冰依然一身白衣如月,没有人能看到她蝶型面具后的表情,甚至那双眼睛,在激战中也是游离和迷茫的。她的剑一如昨日一样那么优美、傲然,仿佛天地万物都尽收眼底,却又不屑一顾。
渐渐的那剑大开大合,已然看不清那娇小玲珑的身躯,天地间只有剑,剑光闪电一般剌目,剑啸雷鸣一般刺耳。
在那绵密的剑光中,任何人也寻不到间隙,但寒冰似乎可以从任何角度去攻击任何一个人。
三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蓦然间,一道灵蛇直逼向上官婉玉,上官婉玉根本就没有看清那剑是从哪冒出来的,只是似乎一眨眼,那剑已迫在眉间……
上官婉玉大惊失色,韩星与独孤峰双剑恰在此时迎上来……
独孤峰虽在茫茫剑光中寻不到寒冰踪迹,但他辨着那剑风,从侧面出剑,这一剑似乎正逼进寒冰左身……
韩星的剑从一侧平出,在上官婉玉眉间替她挡住了寒冰的攻势……
金铁交鸣之中,上官婉玉松了口气,随即多了几分信心,娇喝一声与独孤峰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形成左右夹击之势。
三人三剑攻守兼备,寒冰却全然不放在眼里似的,那剑影更加绵密,那剑风冷戾刺骨,像是要荡平天迹一般……阵阵剑啸中仍是迫得三个人连连后退……
三个人中虽说两个人都是重伤未痊愈,但在武林中也都算得上是翘楚人物,每每都是险象环生,却也总能化险为夷。
寒冰见一时半刻竟无法战胜三人,寻隙飞出战圈,仗剑冷喝道:“若还不识相,别怪我不客气。”
上官婉玉喝道:“什么算是识相?等你杀过来,不还手啊!”寒冰冷冷地道:“义父没打算杀你们,但是对于他……义父说了,擅入者死……”她说着一指独孤峰,眼睛却飞快地移到别处,生怕与独孤峰对视一样。
上官婉玉冷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胜过我们三个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