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说星越本就不是池中之物,换做任何人在无缘无故遭到“莽暗帮”的追杀之后侥幸生还,一旦有了足够的底气,恐怕都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星越虽然在“混乱之城”没有任何根基,但是人家最大的底气就是妖孽的资质和逆天的机缘!
或许星越和木棠是第一批进入“蛮荒山脉”的武者之中唯一幸存的一对搭档,所以在他们返程其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最近往返于“蛮荒山脉”和“混乱之城”的武者都是后来听闻有遗迹出现方才蜂拥而去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是否有所收获上,自然也无暇顾及他人。
至于在“蛮荒山脉”之中见识过星越妖孽天赋的那些武者,此时早就被星越和木棠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加上星越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浑身气势惊人,故而很多武者都下意识的对其敬而远之。
如此一来,自然就更加没有人敢轻易冒犯,更何况主动挑衅了,所以虽然“陆地沙舟”之上每天重复上演着血腥的厮杀,但是却没有人来找星越和木棠的麻烦。
只不过短短的数月就已经经历了诸多的凶险和磨难,九死一生之下终于一路风平浪静的活着返回“混乱之城”,木棠的心里思绪万千。
迎着萧瑟的寒风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巍峨之中透着森冷的煞气,蹲伏在一望无际的荒野之中如同一尊巨大的凶残妖兽的“混乱之城”,此时木棠竟然有着一种即将回家的温馨感。
对于时时刻刻充斥着暴力血腥和杀戮的“混乱之城”而言,木棠知道自己这是一种很荒诞的感觉。
但是在经历过无尽的绝望和恐惧之后,在即将重新回归“混乱之城”那种熟悉的生活之际,木棠却总是难以压制自己内心对于曾经的向往。
站在木棠的身侧,星越负手而立,深邃的双目之中闪烁着一丝丝异样的光华,而在他微微翘起的嘴角,一丝森寒的冷意在蔓延。
“终于重新回到‘混乱之城’了,多日不见,还真是想念刚刚来到此地的时光啊!”
微微眯缝起双目,星越的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机:“‘莽暗帮’,你们准备好迎接我报复的怒火了吗?”
此时的“混乱之城”较之星越刚刚到达的时候明显热闹的多,路上熙熙攘攘的除了一个个煞气毕露步履匆匆的武者之外,到处都是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城卫军。
其实这也难怪,如今进入“混乱之城”的武者不仅数量越来越多,而且侯极境强者更是层出不穷。
城卫军本来就是维持城内治安的,此时自然压力倍增,不得不加大对于进入城内人员的检查和戒严程度。
这在一定程度上却激起了更多武者的反感,这些人本来就是动辄出手夺命的狠人,即使忌惮城卫军的权势和实力,却也时不时的闹腾出点动静来。
尤其一些侯极境强者更是自恃实力,哪里肯服普通城卫军的管束,一个不顺心之下就大打出手,这就迫使城卫军也不得不相应的派出修为对等的军官出面镇压。
如此事情便像滚雪球一样越闹腾动静越大,所以最近“混乱之城”极不太平,正应了“混乱”之名,几乎每天都得发生几起斗殴事件。
即使城卫军权势和实力都极为庞大,在那些真正手掌权柄的大人物出面弹压之前却也头疼无比。
行走在街道之上,星越毫不掩饰自己侯极境五层的修为,再加上尚未褪尽在“蛮荒山脉”浸染的血腥杀戮气息,一路上很多武者下意识的纷纷向两侧闪避不迭。
即使一些侯极境强者瞅向星越的目光也是惊疑不定,毕竟星越的修为与年龄实在太不匹配。
在如此年纪便达到了侯极境五层,身上的凌厉气势甚至较之一些老牌的侯极境强者都要雄浑,怎不让人暗自惊凛!
星越几乎无视于四周人群的讶异和敬畏,对他而言,突破至侯极境五层完全是机缘巧合,与资质并无任何关系,自然也没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走进熟悉的小破铺子,余叔还是像此前曾经见过的一样,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鼾声惊天动地。
星越甚至都怀疑,这个小老头哪那么多觉,他就不怕被人趁着睡觉给偷得倾家荡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吝啬的家伙除了一时脑子抽风把那副“黑月”送给了自己之外,他这铺子里似乎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料想小偷也会嫌弃这个穷光蛋吧。
“啪!”
毫不客气的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柜台上,木棠大声吼道:“起床了!”
“啊,谁呀,这么没大没小?”
差点一下子滚翻在地上,余叔猛然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很不高兴的嘟囔道:“一点礼貌都没有!”
“嘿嘿,余叔,是我!”
可能是久别重逢的缘故,木棠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没大没小的捉弄余叔,而是一抬腿偏到了柜台上坐下,笑嘻嘻的道:“怎么,就这么几天没见,你老人家就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
“是棠丫头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余叔的脸上浮起一抹由衷的笑意,连连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抬头之下一眼看出木棠的修为,余叔下意识的就是一呆,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吃吃的道:“半步侯极境,竟然是半步侯极境!”
顿时眉开眼笑,余叔猛然站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拍柜台,连连赞叹道:“好,好!棠丫头你果然福缘深厚,此番踏足‘蛮荒山脉’看来所得机缘不浅啊!”
余叔显然是发自内心的为木棠感到高兴,眉飞色舞的道:“仅仅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由黄极境八层的修为一举跃至半步侯极境,这可是整整十四个层级啊!什么是天才,棠丫头你就是啊!”
“也就那么回事吧!”
翻了个白眼,一点起劲的感觉都没有,木棠很不是滋味的指了指一直沉默不语的站在一边的星越,无奈的道:“余叔,你再看看这个家伙!”
真不明白余叔挺有抱负的一个人怎么会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蹦的那么起劲,木棠暗自嘀咕:“人比人气死人,从现在开始谁敢再说我是天才,姑奶奶非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难不成你硬牵来的这个小白脸给你丢脸了?”
余叔一挽袖子,豪气冲天的道:“棠丫头,别生气,余叔给你出气,狠狠的揍这个小兔崽子一顿!”
星越忍不住嘴角就是一抽,这个老头太不是东西了,你才是小白脸,你全家都是小白脸!
“余叔,你老人家这是要真打?”
斜睨着挽袖子撸胳膊的余叔,星越一脸的阴笑,不怀好意的道:“真挨揍了你可别说我欺负你岁数大啊!”
“欺负我岁数大?哈哈,臭小子,你就没听说过姜还是老的辣,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吗?”
余叔一撇嘴,吹胡子瞪眼睛的道:“来来来,小子,别让人说我欺负你年少无知,咱俩一对一单挑,我让你三招!”
“好啊余叔,我恭敬不如从命!”
星越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坏笑,道:“万一不小心给你老人家拆了房子,你可千万不要哭啊!”
“臭小子,放马过来!”
余叔一撇嘴,豪气冲天的道:“一只手,我只要一只手就能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闻言之下,木棠忍不住用手捂住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道:“余叔啊,你在动手之前能不能先看他一眼?”
“别说看他一眼,看多少眼余叔也要揍这个口出狂言的小白脸!”
漫不经心的轻瞥了星越一眼,余叔一脸嘚瑟的晃了晃手腕,阴笑道:“好久没动手揍人了,哈哈,好怀念那种美妙的感觉啊!”
“啊!”
猛然一声惊叫,余叔直接蹦了起来,手指着星越,一脸的不敢置信,张口结舌的道:“侯……侯极境五层!丫的,这……这怎么可能?”
“姓星的,我忍你好久了!”
放下捂住双眼的小手,木棠眨了眨眼睛,指着星越一本正经的道:“余叔,替我狠狠的揍这个家伙一顿!”
不由得傻眼了,余叔看看一脸坏笑瞅着自己的星越,再看看俏脸板的好像黑锅底的木棠,顿时感觉天仿佛塌下来了一般,这都是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好好活着了?
“哈哈!”
看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余叔,木棠终于憋不住心中的笑意,没有丝毫形象的放声大笑起来:“笑死我了,余叔,你老人家也有今天啊,哈哈!”
余叔此时的脑神经已经彻底呆滞了,傻傻的瞅着星越,半晌之后方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他,一边看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余叔,你在干什么呢?”
终于收敛住忍俊不住的笑意,木棠恶寒道:“呀,不会是中邪了吧?”
“我知道了,你和星越那个小混蛋肯定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嘴里嘀咕着审视了星越不下于十几圈,终于余叔很是肯定的高声道:“对,一定是这样!”
有些傻眼的瞅着自以为是的余叔,星越瞬间竟然有种想要向他吐口水的冲动,这就是侯极境强者的思维?
简直强大的不像话,额,是不像人话!
木棠却是忍不住再次以手加额,余叔可是一向精明的有些不要脸的人,竟然会在与星越的面对面之中得出如此奇葩的结论,也真是没有谁了!
“我说余叔啊,你老人家就不能再仔细看看?”
木棠很是无奈的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星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