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订娃娃亲
这位老者身高超过一米八,显得消瘦,面相白净清癯,双目炯炯有神,头发和颌下留着的胡须已是花白,一身汉白玉色的对襟衫。
从山上慢慢地走下,进入军营里,警卫看到老者神态悠然,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上前盘问。
站在赵宏身后,看着他用中锴毛笔悬臂练习书法,所用的纸并不是有田字格的习字贴,而是裁剪成方块的报纸,所以石砚里的墨磨得很浓,临摹的是柳公权的行书,每个字写的都是规规矩矩,老者不住地点头,并没有去打扰;
况且别墅后面的操场上,战士们正在操练,口号喊得震天响,也没有影响到小孩。
再看书桌上,居然还有一本华语和英语对照词典,一本清代木刻版本的《道德经》,这么小的孩子,能看懂吗?
赵宏在老者到来时已经知道,这是他将来的武学和国学老师,仅仅回首看了一眼,又专心致志地练习书法,直到一个版面写完。
自己看着整版字,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转身对老者说道:“老爷爷好。”
问候过回到屋里,搬出一张藤椅,请老者坐下休息,再回去泡上一杯绿茶,请老者喝茶。前世,赵宏就对自己的师父非常敬佩,今世再次遇见,那更得尊敬。
“孩子,你也坐吧,看你忙碌一个早上了,累了吗?”老者端起茶杯,闻了一下茶香,轻轻地吹吹,浅饮一口。
“不累,我将来是个男子汉,就算累也不怕。”
“那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有,是谁教你练武的?”
“我叫赵宏,今年五岁了,我爸爸和爷爷教我的。可是我觉得练起来不舒服,就按照自己想出来的办法练习的。”
“自己想出来的?”老者心中更感到吃惊,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想出来的练武办法,与他所学基本一样,难道真有武学天才?
老者在征求赵宏的意见后,给他把脉,察觉到体内的内息已经成型,躯干四肢经脉通透,已然踏入武学殿堂,只要保持下去,将来的成就无法估量,也许能在有生之年突破先天之境。
老者想到自己的处境,三十五年的化境巅峰,就是无法跨过那道坎,如果收了赵宏做弟子,不仅是事半功倍,而且也可以弥补自己一生的遗憾。
“孩子,那谁教你练习书法呢?”老者继续和蔼地与赵宏交流。
“哦,这是潘爷爷教我的,他还教我英语呢。”
赵宏所说的潘爷爷,是华夏比较著名的书法家、画家,名叫潘高寿。
潘家是南江县仅有的两个大富商之一,解放前,整个南江城的中街都是他家的,他早年留洋,学习西方绘画,曾经想拜徐悲鸿为师,但很可惜,只是个记名弟子。
解放后,潘家非常配合政府的工作,除了老宅和一个花园外,其他的房屋、店铺都无偿上缴国家,分给普通百姓居住,家里的两家纱厂和一个机械制造厂也与政府公私合营,收入的钱除了家里的开支,其他又捐献给县里的敬老院,所以,每次运动到来,他们总是能够平安无事。
文化\运动开始,潘高寿将自己家里的一垛墙拆了个大窟窿,用牛皮纸将珍贵的古代善本包起来,外面涂上石灰,当砖一样砌在墙里,外面再悬挂太祖的头像和语录。
家里的瓷器、景泰蓝、玉器、金银器等不怕水的东西用陶罐装好后,沉入花园的一口井里。
为了糊弄“闯将”们,他购买了很多日用瓷器和书籍、纸张,用油漆在瓷器上随便画画,并且砸碎,书本和纸张烧掉,将自家花园里心爱的花卉铲除,汉白玉的摆设砸碎,一边种菜,一边挖个大坑,将碎瓷器、碎玉石和灰烬扔在里面,当“闯将”们到他家去抄家时,发现可以毁坏的只有一些家具了,其他的都被他自己毁掉。
潘高寿很有办法,对那些人承诺,如果要写大字报,可以找他,他一定用最大的热情,支持他们的革命精神。
能屈能伸大丈夫,潘老就是依靠这样的办法,保存了绝大部分珍贵的文物,也避免被打击迫害。
赵宏在四岁时跟着父亲去了一次武装部,主要是为了挽救一批即将被焚毁的书籍,抄家收刮来的东西,大部分保存在县委武装部的仓库里,他借口要去找几本习字贴。
在现场,看到了好几堆的珍贵书籍和字画,由于保存不善,大部分都已经霉变了,他挑选好几十本书和几本字帖,偷偷地告诉父亲,这些东西最好运到部队的山洞里藏起来,既然丁爷爷他们能够重新走上领导岗位,那么也许今后会需要这些书籍的,如果上面真的决定一定要毁掉,那再烧毁也不迟。
赵守信听到儿子的提议,非常诧异,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在私下征求县委万书记的意见后,派部队运输连将这些书籍、善本、字画都运到了部队里,收藏进了山洞,还放了许多的生石灰防潮。
也是那次以后,赵宏向父亲询问南江县谁的书法写得最好,赵守信也不知,向他人打听后,到潘老家中拜师;
潘高寿当然非常愿意,以后每周一次,赵宏到潘老家听讲,学习书法和绘画,同时也认识了潘老的家人。
“真乖,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跟我学习吗?我也练武,还会针灸理疗,会调配药方。”老者诱导着。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还不知道老爷爷叫什么?是哪里人?”赵宏犹豫地说道:“再说,拜师还需要我爸爸妈妈同意才行。”
“对,问的好,我姓姚,叫姚天权,也是从小练武的哦,年纪大了还学了医术。”
“是吗?医术就是当医生吗?那您在什么地方上班呢?”赵宏假装不懂的样子。
两位年岁相差悬殊的一老一少,开始了长时间的交谈,总得来说,赵宏懂得不少,但还是装作好奇,专门挑些有难度的问题,姚天权见赵宏来了兴趣,当然是从简单入手,给他普及人体五脏六腑、经络穴位、内息调运和四季、时辰等相关联的五行学说。
午饭时,赵守信满头大汗地回到住所,见儿子与一位陌生的老者坐在一起谈话,问道:“儿子,这位老先生是谁啊?”
“爸爸,这位老爷爷叫姚天权,是练武的,也是医生,爸爸,他想做我的师父,教我医术和武功,可以吗?老爷爷,这是我爸爸赵守信。”
赵守信仔细打量了一会姚天权,见他面相和善端正,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气质,明白他是正派之人,于是对姚天权说道:“老先生要教我儿子,作为家长自然很欢迎,怕是要影响老先生的生活了。”
“无妨,老朽孤身一人,无有牵挂,贵公子才气纵横,心中甚喜,老朽一定尽力而为。”姚天权见赵守信不反对,心中很是开心,能够将一身绝学教给这么优秀的弟子,那死而无憾。
傍晚,张春芳带赵婵娟、赵伟回家后,一起参与了赵宏的拜师仪式,赵守信还准备了几瓶好酒作为拜师礼,但赵宏知道这位师父是滴酒不沾的,果然,姚天权坚定地不收任何礼品,对他来说,能够找到优秀的衣钵传人已经很知足了。
本来赵宏要请姚天权住在家里,反正楼上还有空房间,但姚天权却说已经在旁边的桃花港租了一套住房,还是和前世一样,不过却是知道了这位师父的“真实姓名”。
“师父,我觉得您吃亏了啊,原来我要叫您老爷爷,现在叫您师父,小了一辈啊。”拜师完成后,赵宏天真地对姚天权说道,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微笑。
前世赵宏跟姚天权学习时虽然聪慧,但终究是被动的,填鸭式的,今世重生而来,学习时更有目的性,并认真记笔记,几个月下来才知道,姚天权师父的学识真可以说是深如龙渊不见底,前世学到的、听到的都是基础性的。
最让赵宏感兴趣的是意念力锻炼和针灸理疗,前世听师父讲过,总觉得子虚乌有,没有那么神奇,所以只是学了点皮毛。
意念力也就是精神力,初级阶段,通过铺垫性的交流或者暗示,可以让别人相信你所说的是真实的,更甚的可以催眠别人;
进一步针灸在特定的穴位上,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别人的行为,进入更深层次的话,就能够用意念力掌控身体周围的空间,可以锁定目标,可以抓起一定重量的物品。
而针灸理疗是将五行学说、内息运行、子午阴阳等相互结合起来,简单地说就是可以用内家武者的内息帮助别人调理身体,达到延长寿命的作用。
十二月份了,马上要进入76年,赵宏知道华夏的历史将进入一个最关键的时期,但是就算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大事件,赵宏也不会说,他现在只是个小孩子,无力去改变什么。
元旦那天下午,赵宏来到了赵丁乡看望赵忠勇爷爷和大伯赵守礼等亲戚,冬季是农闲的时候,午后大家无事可做,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烟打牌,老人们在避风处晒太阳,妇女们带着孩子,也来到他们中间,家长里短地闲聊,或者用从纱手套拆下的毛线编织毛衣。
与赵宏岁数差不多的孩子有很多,虽然学习的知识比他们多得多,但不会嫌弃与他们一起玩,问候过亲人后,赵宏也扎堆到小伙伴中间,与其他小孩一起打闹玩耍。
柳杰的媳妇钱巧英刚坐满月子,乘着外面太阳足,抱着孩子走出家门,大家赶紧搬来藤椅,让她坐到人群里面,帮她挡风;
柳杰的大儿比赵宏小十四天,当年赵宏还吃过钱阿姨的奶,而这个小女孩名叫柳爱琳,也就是他前世的妻子。
前世赵宏对婚姻并不上心,从高中开始就有很多女同学喜欢他,可他一概回绝,进入单位后,主动献身的更多,他也交往过几位,但都没有缘分;
直到二十八岁那年春节到赵丁乡拜年,才听赵忠勇爷爷说起,有位叫柳爱琳的美丽女孩子一直喜欢他、暗恋他,坚决只要嫁给他。而赵宏才开始主动与她交往,半年后就结婚了,恩爱了一辈子。
今世相遇,再续前缘,赵宏觉得可以早点定个名份也好,于是他来到钱巧英的身边说道:“阿姨,能让我看看宝宝吗?”
钱巧英将盖在孩子头部的纱巾掀开一点,让赵宏能看到孩子。刚刚满月,闭眼睡着,五官清秀匀称,粉嘟嘟的可爱模样。
赵宏笑着对小女孩说道:“小妹妹,你可要长漂亮一点哦,长大了我娶你做老婆。”
“啊呀,真的吗?”
旁边的大婶听到后立刻来了兴趣:“巧英,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快答应吧。”
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忠勇在一旁接口道:“也好,巧英长得周正,她女儿将来也不会差,以前小孩都订娃娃亲,虽然现在不兴这套,可大家乡里乡亲,知根知底,将来孩子长大了如果有意,自然是最好的。”
赵家村的族长发话了,其他人听在耳里记在心里,不管是小孩的玩笑也罢,长辈的许诺也好,能够相亲相爱和睦相处,总是好事。
成俞輘的孙子成功也是五岁,比赵宏小二十天,也来了兴趣,对着爷爷说道:“爷爷,爷爷,我也要讨媳妇,我要娶梅花。”
赵梅是赵守礼的重孙女,不到五岁,大家平日里都叫她梅花,按照辈分得叫赵宏叔叔,所以成俞輘笑道:“梅花比你差一辈呢。”
“我才不管呢。”成功昂着头,理直气壮地说道:“梅花,你也要长漂亮一点哦。”
“我才不嫁给你呢,大笨蛋。”
小孩子有时也玩过家家的游戏,并不计较辈分上的差异,称呼也是按照年龄随自己心意,如果在正式场合,家长严厉要求下,才会不情不愿地叫上一声。
“大笨蛋,大笨蛋。”
“我才不嫁给你呢。”其他孩子都跟着起哄,拍着小手围着成功嘲笑,有人还学着赵梅细嫩的嗓音。
其实成功非常聪明好学,前世与赵宏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都是同学,毕业后就进入浦海金属材料研究所工作,三十三岁时又兼职复兴大学的教授,带出了很多优秀学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而赵梅也是他的妻子,在同一所大学学习行政管理,接手了成家的服装加工业和零售业,规范管理将公司发展壮大。
成家也有家传武学,通背拳,一种由外而内的拳种,只要能够吃苦,一般在二十岁之前都能进入明劲层次。
到了晚饭的时候,赵守信夫妻带着赵婵娟和赵伟来到赵忠勇的家里,一起吃晚饭,喝酒的时候又聊到了赵宏在白天所说的。
赵守信知道儿子有主见,盯着看了会,想看出点什么名堂,问道:“你是当真的吗?”
“什么当不当真?小孩子说的过些时间也就忘了。”张春芳立刻否定了赵守信的疑问。
“当然是真的,师父教我的,观面相知人心,你们不懂的。”赵宏扬起小脸,有些傲娇地说道,接着低头吃饭。
赵守信搁下筷子,取出香烟,散给赵忠勇、赵守礼、赵四海,一起点燃,深深地抽了一口,对赵宏说道:“你小小年纪,居然已经想好要娶媳妇了,真够快的。”
“那是,老话说的,手快有,手慢无,又不是现在就结婚。”
“嘿,你真可以啊,说话一套一套的,理由很充足嘛。”
“爸,你是政委,说大道理才是一套一套的,我这是小道理,爷爷,您懂的,对吧。”
“都吃饭,顺其自然。守信啊,别当了几天官就觉得高人一等,多少世家高官还不是起起落落的,平常心一点;
柳家也是知根知底的清白人家,如果孩子长大了有意,那就成全他们。”赵忠勇心里明白赵守信心中开始有门当户对的概念。
“兄弟,我爸说的有道理,要说我丁叔,那是身不由己,身上担子很重,来得很少,但没少了礼数,过年时总会打个电话、写封信,托人带些东西来。
看看天阳吧,当官是越来越大,可从来没有来过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这好吗?”赵守礼现在担任赵丁乡的党委\书记,轻易地举个例子,就说服了赵守信。
赵天阳是赵恒勤的儿子,与赵忠勇是堂兄弟,但年龄小很多,建国初期时来过几次,慢慢地越来越少,近些年,再也没有来看过大哥和其他亲人,逢年过节时也没有一个电话问候。
“大伯、大哥说的对。”赵守信明白了。
喝酒喝完,大人开始吃饭时,丁胜利夫妻带着儿子丁文强也来看望赵忠勇,丁胜利现在是南江县的公安\局长,手上的工作异常的繁忙,但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到老家走走。
赵伟三岁多,也开始赖在家里,说是跟着哥哥学习,大部分时间都在捣乱,真正的小孩子习性,也不知姚天权使用了什么方法,两天后他居然开始安静了下来,在赵宏独自练习或者看书时,姚天权就教授赵伟,大部分内容都是讲小故事,给他启蒙,让他明白做人处事的道理。
南江县的孩子绝大部分都是在七岁上学,有些聪明伶俐的在六岁就到小学读书了,所有人都以为赵宏应该早点进学校,可他就是不愿去,因为他觉得在学校学习的效率太低,还不如自学。
张春芳拿他没办法,也知道儿子学得很快很好,现在又有一位教授国学、中医的师父,与赵守信商议过,最担心的孩子将来不合群,性格是否会变得孤僻,但赵守信认为没有大问题,只能随他心意。
76年是华夏风云变幻的一年,很多大事件发生,但带给普通百姓的是更明确的希望。
77年的新春,因丁宝山的邀请,赵忠勇一家、赵守信一家和丁胜利一家齐聚龙京,还见到了当年在大别山根据地老领导、杨武将军等人。
老领导现在掌管着整个国家的命运,显得非常平易近人,谈起当年在大别山的一些往事,都由衷地感慨。
赵宏与其他小辈一样只是当个听众,能叫上一声爷爷就是福分,并没有发出什么惊世骇俗的预言,也没有对老领导表达豪言壮语,他的人生还处在积累的阶段,能让大家认可他是个小天才就算成功了。
师父常教导他:深藏龙渊,一跃九天,厚积而薄发。
年后,青龙山炮兵团的刘志坚团长调任金陵军区担任作战部长,赵守信接任团长,原来的一营营长郝东进担任政委。
改革的春风吹来,华夏大地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高速发展时期,人民的热情被点燃,私营小工厂、作坊、店面如雨后春笋。
赵丁乡的成家重操旧业,又开起了礼服定制和服装店,还与石家合作开了家副食店;
柳家祖传做眼镜,运动时期只是到浙省萧山少量采购材料,偷偷地帮老乡配置,收点手工费补贴家用,现在正式开了家眼镜店,还帮助小企业做塑料模具。
赵丁乡里还开了麻绳厂、养猪场、造宣纸的作坊。
一年后平反的号角吹响,当初收藏在部队山洞里的善本、字画重见天日,能够找到原主的归还,没有主人的留在县委宣传部,县里有计划建造一座博物馆。
赵忠勇听说后这才想起,当初收藏进赵丁村藏宝洞里的东西都没有取出,于是召集了乡里赵氏、丁氏等老一辈,想要去东鲁省的赵丁村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完好有用的就留下,没用的留在里面算了。
他的提议勾起了老人们的念想,得到了一致认可,很快就组织了三十多位中青年,在赵忠勇等几位依然健硕老者的带领下,回到了当年被鬼子焚烧一空的赵丁村。
四十年了,当初熟悉的山水依旧,但能够重回故里的却没有几个,一场历史巨变,改变了大家一生的命运。
山坡上,土围子在雨水冲刷下,早已残缺倒塌,还剩下个大概的样子,里面的房屋就剩下墙基,依稀能看到残留下的断垣残壁;
杂草丛生,有些树木的纬度超过了三十厘米,山谷里,根本看不到农田了,树木、青草郁郁葱葱,鸟儿和小动物将这里当成了它们的家园。
扛着铁锹、斧锛的众人穿过废墟来到后山,赵忠勇等老人辨别了一会才确定正确的方向,首先来到家族祖坟地,遍地小树、杂草,搜寻了一阵,砍掉一些灌木,才看到残留下的几十个土包,凭着印象,赵忠勇等老人一一指定坟地主人。
大家祭拜过后一起动手,将坟地挖开,取出里面的骸骨,存放在小陶罐里,准备运回南江重新安葬。
来到藏宝洞的山崖下,年轻人先攀爬上去,用工具开挖,两个小时后,山洞被打开了,再将老人们搀扶上去。
洞里漆黑,打开手电看过后才发现,满地狼藉,粮食先是成了老鼠的口粮,后来霉变后连老鼠都不要吃了;
大缸里的食盐凝结成一块块灰色的矿石;布料早已成了蚂蚁、小虫的窝,小心地捡起一片,手上一抖,松脆的布料变得粉碎;
瓷器上、家具上满是灰尘、蜘蛛网、老鼠屎、死掉的虫子,木箱也全都是虫蛀的细孔,只有箱子里的一些祭祖用的铜器、玉器、香炉、排位、族谱等因为用油布包扎得紧实,才保存完好。
花了一天时间小心地收拾,将可用的东西打包搬走,随后青年人用土和石块再次将山洞封好。
回到赵丁乡后,老人们决定,这些东西也不用分给大家了,都留在祠堂里做个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