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我的家园
第1章 天才重生
时光荏苒,地球新纪元1970年的新年。
正月十五元宵节夜晚,一辆绿色军用吉普正行驶在常新市到南江县的沿江公路上,车里坐着的是赵守信和身怀六甲的妻子张春芳,两人去拜访了抚养张春芳长大的舅舅一家返回南江。
“停一下车,我憋不住了。”行驶到半道,副驾驶位子上的警卫员王庭对驾驶员说道。
车子靠边停好,王庭拉开车门,冲了出去,来到路边的树丛里小解。
赵守信也走下车子,看看天边一轮明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寒冬里,呼出的气息立刻化作一道白色的雾气,掏出烟点燃,美美地抽上一口。
驾驶员丁华强拉开车门,将张春芳搀扶下来走动。
忽然,耳边隐约地听到嘤嘤的哭泣声,赵守信四下张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在远处路边的一个沟渠旁,发现一位身穿青灰色棉袄的小女孩独自坐在泥地上,在低声抽泣着。
赵守信走上前去,将小女孩抱起来,见她的脸颊和一双小手已经冻的通红。
可能是见到赵守信身穿着军装,小女孩的哭声变得响亮起来,两名警卫员四下去查看了一下,根本不见其他人。
“小姑娘,别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爸爸妈妈呢?”小姑娘双手紧紧地搂住了赵守信的脖子,用更大的哭声回答了赵守信的问话。
张春芳来到丈夫的身前,从小姑娘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条和一张两元、两张一元的纸币,有张纸条上弯弯扭扭地写着:请好心人收养。既没有孩子的出生年月和姓名,也没有抛弃孩子家人的落款。
唉,又是生活艰难引起的不幸,还好遇上了赵守信一家路过,正好在此停车。
张春芳作为准妈妈,更会照顾孩子,她用车上水壶里的温水打湿手绢,将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和双手的泥巴擦拭干净,抱进了车子,安慰地对她说道:“别怕,你看几位叔叔都是解放军,是好人,我们带你回去,好吗?”
车子里有常新市的特产和年糕,是舅舅一家的回礼,张春芳取出一盒玫瑰糕,递给小女孩吃,小女孩双手捧着点心左右看看,然后送到赵守信的面前,要他先吃;
赵守信用手指扳下一个细角,放在嘴里尝尝,温柔地说道:“真乖,很甜的,快吃吧。”小女孩细嚼慢咽,香甜的点心将她不安的情绪平复了下来。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赵丁乡也曾收留过许多流浪到南江的难民,赵守信在回家半道上带回的孩子很快在南江民政局办理了户口,成为他们的养女,因为是正月十五那天捡到的,取名赵婵娟,算是三周岁,生日就定在了正月十五。
几个月很快过去,六月五日凌晨,张春芳羊水破了,赵守信和警卫员赶紧将她送到960部队的医院,天色放亮,一轮红日跃上树梢,小生命诞生了,从而演绎出一段传奇。
产房外面,赵守信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大伯赵忠勇、堂兄赵守礼夫妻、侄儿赵四海夫妻等亲人得到消息后,带上红糖、红枣等补品赶来。
护士打开大门,对着赵守信恭喜道:“赵政委,是个男孩,五斤八两,母子都平安。”
“太好了!恭喜恭喜。”赵守礼从长椅上站起来,对赵守信说道,其他人也都上前恭贺他。
“哦,妈妈好伟大,我有弟弟了。”赵婵娟过去拉住赵守信的手,兴高采烈地说道。
“守信,不必按族谱排字取名字了,现在都不兴这个,好好想想,起个响亮的名字。”
产房里的小男孩睁开眼看了下又闭上,脑海中思绪却在翻涌:重生了,我居然重生了。
前世,他叫赵宏,华夏工程院院士,早年就读于西部大学,专修航空发动机专业;
四年大学后并没有立刻进入科研单位,而是选择了家乡的一家工业安装工程公司,以一名副总经理的身份,用十二年的时间将这家国有企业打造成了一个跨国巨头;
三十六岁调入国防科工委航天部,从事航空发动机、火箭发动机和高分子材料研究,在他五十一岁时,两项化工业的科技发明震惊世界,隔年被授予诺贝尔化学奖,并且被授予工程院院士称号。
赵宏自幼聪慧、好学,爱好广泛,擅长围棋、书法、素描,以及足球篮球等体育运动,从小练武,除了家传武学外还另外有师父;
绝大多数熟悉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十一岁进入暗劲层次,二十岁前就达到暗劲顶峰,二十三岁就跨入化境,四十五岁时更是达到了化境的巅峰,但前世一直没有显山露水,终其一生都未能进入先天境界。
可人生总还是有不如意的,赵宏二十八岁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到医院检查过,他与他的夫人柳爱琳身体都很正常;
豁达的赵宏并没有介意,反倒是夫妻相敬如宾,既没有去做人工授精,也没有领养小孩,所以,赵宏一身积累的财富都留给了他的侄子赵亦龙,并且全力栽培他。
果然不负众望,赵亦龙读完材料学的博士学位,更是在四十三岁就成为工程院院士。
按照赵宏的身份,标准的红三代,虽然爷爷赵忠义在解放的最后一仗中牺牲了,但是他的隔房爷爷赵天阳目前是陕省安西市委书记,爷叔丁宝山是位实权少将;
他的舅老爷罗荣虽然已经在两年前病逝,但毕竟是开国元勋之一,还有姑奶奶赵紫嫣在国家民政部任副部长,人脉根深蒂固,父亲赵守信二十五岁,正团级,目前是南江青龙山炮兵团的政委,兼职南江县的人武部长。
赵宏清晰地记得,在柳爱琳离开人世的一年后,八十六岁的他彻底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云游天下,一来是游遍祖国的名山大川,二来尝试着在武学上突破先天,最后记住的画面是在西昆仑山群山中的一个高山湖泊旁打坐休息。
前世生活的每一幕、每一次重大决策、每一个细节他都能记得,难道那里是个奇特的地方吗?
闭着双眼的赵宏陷入沉思,不过很快就清醒,既然老天不收他,那么就更精彩地再过一生吧!
想想也是怪异,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内心思想却是个活过九十二岁的老头,不过还好,也许是老天爷的制约,赵宏还无法开口说话,精神头仅比一般的婴儿强一些。
三天过后,在精心护理下,张春芳回到了部队营房的家属院,抱在手里的小赵宏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张望,都是老样子,还是原来住的老别墅。
这里的房子是当年青天党军队的军官住宅,一共有六幢带有地下室的别墅和四排两层小楼,别墅和小楼之间是个宽广的操场,是炮兵操练的地方,现在经过改造,增加了篮球场、乒乓球台,周围还有食堂、小卖部、理发店、邮局等配套设施。
第一幢是团长刘志坚的,第二幢是分配给赵守信的,后面四幢是三位营长和后勤处长的。
暗红色的墙砖,中间用石灰勾缝,显得整整齐齐,两面山墙上长满了紫色的爬山虎,别墅群的 大门前,七个小池塘暗含北斗七星之意,相通相连,岸边种植了上百棵香樟树,看树杆直径,起码超过百年。
“到家喽,这小子精神真足。”
赵守信这几天一直是陪护在医院里,儿子的降生带来了欢乐,而且赵宏很好照顾,不哭不闹,每当要大小便时就会挥舞小手,闹腾一下。
要是有人去挑逗一下,抱一抱他,保证能得到一个灿烂的笑脸,来看望张春芳的所有亲人、朋友,包括医院的护士都啧啧称奇。
其实赵宏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内功,前世三岁开始练习忠勇爷爷传给父亲的罗汉桩功和八极桩,并且练习套路,在五岁时遇到另一位姓姚的师父,传给他一套更好的混元无极拳和灵慧九剑,更多的是传授他针灸、药理、养生、道家学说等杂学;
到赵宏九岁时,姚师父留给他一套109支金针和一盒七叶人参,离开了南江,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花了几十年也没有打听到他出自什么门派,老家在那里。
现在既然重生了,那还是提早打好基础。
家里添了新丁,自然是热闹了许多,上门探望的除了赵丁乡的亲属,还有军营里的战士和军官。
如今的社会处于文化运动时期,丁宝山、杨武等一批老将军们都被下放劳动,得到消息以后,只是委托他人给赵守信转达了问候和祝愿。
五个月后,赵宏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在床上乱爬,偶尔也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学着走路,在赵婵娟的引导下,咿咿呀呀地学着说话,等到春节时,赵宏已经能含糊地开口叫爸爸、妈妈、姐姐了,让一家子喜出望外。
赵丁乡的亲人们都说,这孩子聪明,将来一定了不起。
张春芳也是烈属孤儿,比赵守信大一岁,由舅舅一家抚养长大,成年后在常新市的民政部门工作,是在金陵军区与赵守信认识;
一个是去汇报工作,一个到那边为退伍战士办理手续,回来的路上,张春芳搭上了赵守信的便车。张春芳的长相与赵守信的母亲张春花极为相似,名字也仅差了一个字。
赵守信从小就失去父母,在大伯赵忠勇的抚养下长大,十五岁进入军校,成为一名军人,缺少母爱的他本来不善与女性交往,但在车上交流时,被张春芳温柔的话语和关心的语气所吸引,两人相互留下了地址和单位电话,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经过组织批准,在69年五月一日结婚,张春芳调动到南江县的教育局任副局长,专门负责县里的图书馆和工厂企业职工教育,这也了了赵忠勇的一桩心事。
丁宝山的二女儿丁灵比赵守信小四岁,其实一直喜欢着这位高大英俊的哥哥,赵丁两家也极力想缀成他们俩的婚事,但没想到事与愿违,丁灵一气之下去了龙京,一直待在父亲的身边,眼不见心不烦,也终生未嫁。
两年后,赵宏开始了知识积累,早晨五点跟着父亲练武,白天跟着母亲到图书馆,由母亲或者其他工作人员教他识字、画画,晚上独自睡在小房间,偷偷地打坐练气。
虽然赵宏的学识比起其他人来要高得多,但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接受他的出众,反正不管谁来教,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其他人也乐此不疲,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小孩子学习速度的底限在哪里。
别人家两三岁的小孩都赖在父母的怀里撒娇,而赵宏却每天拿着书本问别人。
家里有糖果、糕点等好吃的,那肯定妈妈先吃,因为她又怀孕了,接着是姐姐,因为喜欢姐姐,再次是爸爸,他很幸苦,最后才是自己;
有时候则把好吃的带到赵丁乡,给赵忠勇爷爷吃,他老人家很辛苦,将爸爸扶养大了。这样给其他人的印象是赵宏既是好学的孩子,更是个懂事的孩子。
72年的夏天,太祖南巡,杨武将军复出重掌特勤处,负责太祖沿路的安全保卫工作,丁宝山担任第一局的局长,这对大家来说是个好消息;
到了深秋,南巡结束,杨武将军升任副总参谋长,到福省担任军分区司令员,处理与夷州岛的关系,专列路过姑苏城的时候,特意乘车来到南江,看望赵丁乡的父老乡亲;
在军营住了一晚,赵宏的超乎常人的聪慧和优异表现带给他惊喜,他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支特制的手枪,作为礼物送给了赵宏。
这支手枪与柯尔特手枪相似,是新俄罗萨联盟的一位元帅到华夏访问时送给罗荣的,枪柄上面用珐琅彩绘制了两国国旗,象征着两国在二战时期结下的深厚友谊,罗荣病逝前,转送给了杨武,现在又送给了赵宏,其实这是传达着一种信息,要下一代接好班。
八月份,赵家又添新丁,赵宏有了弟弟赵伟。
74年的春天,组织上给部队和家里配备了黑白电视机,赵宏要求父亲再买了台收音机,这样,获得外面的信息更多更广。
75年的初夏,即将五周岁的赵宏在外人眼中,完全是个小大人,身体比一般的孩子高出一头,长得眉清目秀,学习的文化课程达到了初中的水平,书法和绘画都不错,而别人不知道,他的内功已经进入暗劲层次,只是身体肌肉还未长成,不过内息通畅的好处是从未生病。
清晨五点,赵宏轻手轻脚地起床,到楼下梳洗后喝了半杯牛奶,来到外面池塘边,开始每天的功课。
早先赵宏练习赵守信和爷叔赵希文传给他的是罗汉桩和八极桩,但是他知道这样进展很慢,要练出暗劲必须要进行大运动量的击打和发劲训练,对于年幼的他并不适合。
渐渐地,他改练浑圆无极拳,由于这种拳法需要内息调动配合,最初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缓慢;
也就是说,集中自己的意念,将内息运到左手时,左手才会慢慢出拳,而且只是含而不发;接下来出脚时,又要将内息调动到脚上后才能发出,刚开始时,比太极拳还要慢很多。
赵守信见此情形,以为儿子对家传的拳法不感兴趣了,在胡乱比划,只是劝过一次。
内息的练习因人而异,浑圆无极拳在开始的时候是一种呼吸和意念相结合的方法,就是自己集中精力设想,天地元气在每一次吸气之间进入身体内的丹田之处,然后又将内息运动到脊椎,在每一次呼气时散发到全身各处,用来改善自己的身体素质。
青龙山西面最高的三个山峰上,原先是青天党军队修建的水泥平台,上面各可以摆上两门榴弹炮。
解放后,虽然青龙山的西面三个山头归部队所有,在原来炮台的平面上修建了一座水塔,但是,平日里大家还是可以到山上去游玩的。
今天,有位老者站在那里,看着赵宏的小身板,有模有样地练习着拳法,心想:这小孩怎么练的拳法与他所创的极为相似,好像他并没有传给什么人啊。
一个小时过去了,赵宏的锻炼结束,回屋里陪着父母、姐姐、弟弟吃完警卫员在食堂里打来的稀饭和馒头,从家里端出小桌子和小椅子,先坐着看会书,又站起身,悬臂练习书法。
姐姐在一年级,弟弟还小由妈妈带着去单位的托儿所,赵守信让警卫员开车送她们三个,自己匆匆地去军营;
最近军委有指示,海峡方面可能有行动,所以下面每支队伍都在操练,反正在军队的大院里,所以很放心地留下赵宏一个人在家。
山顶上的老者越看心里越激动啊,这孩子与他有缘,怎么着也要收为衣钵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