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呗,哥们,不要让我用刑。”胡三推一个年青一点的劫匪。
“我是不会说的,有种你就杀了我!进入了湄公河,你们是走不出去的……”那个劫匪恶狠狠地说。
各国之中,年年剿匪,大多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什么成效,只要剿不完,就不敢对他们这些被抓的人怎么样的,怕报复嘛,这让他的底气很足。
“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胡三对着那人拳打脚踢。
但那个人虽然不胖,但全身都是健子肉,黑油油的,胡三打得自己都气喘吁吁了,那人还只是皱了皱眉,哼都不哼一声。
“把这几个人的衣服扒了,再重新捆上,这个人既然想死,就成全他,把他扔进河里喝鱼去。”范晖眯起了眼。
又是一翻手忙脚乱,尤其是那个听说要把他扔进河里的年青劫匪,奋力挣扎,好几个人才把他按住,脱了他的衣服。
“一二三,扔!”四个人喊着号子,把那个只剩一条内裤手脚被绑的年青劫匪扔进了滚滚的浑黄色河水中。
“扑通”一声,河水只溅起了一点浪水,就不见动静了。
接着,又把那个被铁锤砸在太阳穴上,如今还在昏迷的那名劫匪也扔到河里去了。
说扔就扔,平时山匪们只抢东西,杀人的情况也有,但是毕竟很少,这一下就死了三个山匪,让船上的船员和剩下的两个中年山匪吓得颤颤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警……警官,……怎么说杀人就杀人了呢?”白老板结结巴巴地说。
“没事,让他们早死早投胎,重新做人。再说,山匪那么多,我们也没办法养,不是吗?”范晖无所谓地说。
“这……”白老板感觉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胡三,小毛,你们几个,换上这几个山匪的衣服,去开快艇,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第一批山匪了。”范晖认真地说。
胡三,小毛,胡元堂他们几个,只好皱着眉,捂着鼻子换上了油腻有腥臭味的褂子,戴上草帽。
上次范晖从越南下龙湾开了一艘快艇回滨海,把它送给了阿飞,他们几个平时没事都去开着玩,现在基本上都会开,玩得很熟溜了。
等胡三和小毛他们上了快艇,范晖才对白老板说:“白老板,你也开船吧,我们往前走。”山匪是从河流的下游上来的,他们的老巢肯定在前面。
“好,好,开船!”事到如今,白老板也只好配合了。
“你们还不打算说吗?”范晖问那两个被脱了衣服,绑了手脚,站在甲板上的劫匪。
“你们真的是国际刑警吗?警察是不会随意杀人的……”有个劫匪怀疑地问。
“我们是国际特别刑警,有生杀予夺大权,杀两个人算什么?你们两再不说,等一下我就把你们活埋!”范晖冷冷地说,阿飞吹牛说是什么国际刑警,他也只好顺着说了。
“除非,除非你能保障我们的安全,把我们放了,否则,我们是不会说的。”那个中年山匪,一翻思想斗争后,一歪头,还是很硬气。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爱说不说。”范晖没有气恼,很平静,进入金三角,这只是开始,不拿出一点非常规手段,是玩不下去的。
“哼!我们虽然只是几个人,但我们还是向我们身后的队伍交纳好处费的,你们这几个人,到时都不够塞牙缝……”中年山匪说出了后台,凶狠地盯着范晖,一脸桀骜不驯。
“嘣……扑通!”
那个中年山匪被范晖一脚踢下船去,在大船侧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也投胎去了……
“我说,我说!”剩下的中年山匪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坚硬的甲板上。
范晖留他在最后,就是看到了他目光游离不定,犹豫不决的样子。
白老板的货船前行几公里后,在一个浅水滩边停了下来。
范晖他们在这里全部下船,货物也卸下去的。
临行前,范晖很客气地和白老板握了握手,说了些感谢的话。
白老板心情复杂地开船离开了这片河道,继续向下游而去。
一行人肩扛着大包小包,前往奈温这些山匪的驻地。
河流两岸,都是青绿色的树丛,单是毛草就到人的半腰以上,走在河岸边,河面上来往的船上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怪不得那些山匪肆无忌惮。
据他交待,他们这一伙小山匪今天已经全部出动,现在家里没有男人了,只有两个中年妇人,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们头领的老婆。他们的头领就是最后被踢进河里去的那一个。
半个小时后,他们就到了这伙山匪盘据的小山寨。
小山寨由五六间一层砖木结构的瓦房组成,成一字形在山脚下排开,房前只有约两米宽的过道,周围树上晒着一些山货,和一些洗晒的衣服。
听到脚步声,房间里面跑出两个中年女人出来。
她们兴奋的脸色一看到面前的人群队伍,笑容就凝固在脸上,整个人愣住了!
十几个从未见过的年青人一个个扛着一大包东西,她们唯一认识的奈温,被人绑着手,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脸色灰败地低着头走在前面。
年长一点的女人惊叫一声,扑上前来,拉着奈温的手,叽里咕噜地说着话;而那个长得年轻一点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愣了一会,转身就往山坡上跑去了……
众人都看到范晖,但范晖没有丝毫表示,也就任由其跑进山林,消失不见。
这时候,房间里又跑出一个小男孩出来,一口三家搂抱在一起,哭哭啼啼的,这一场景,让在场的不少兄弟眼睛里露出不忍之色,在内心里不免想到刚才在货船上杀了四个人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但动手的是晖爷,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感情流露,低着头,默默地把扛来的东西搬到瓦房里去。
瓦房里还算是干净,大伙随意地扫了一下,简单做了个安排,就有条不紊地做事情了。
找到了山匪们住的地方,奈温也算完成了任务,范晖命人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让他收拾东西离开。
“晖爷,我开快艇送他们一程吧?”小毛小声地说。
“好吧,叫一个兄弟陪你去,小心点,早去早回。”范晖早就看到兄弟们眼中的不忍之色,想了想就同意了。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我只要把他们一家送到河对岸有路的地方就回来……”小毛说。
“不行!这里不是滨海市,安全要紧,千万不能开出太远,带上对讲机,调好频道,随时联系。”范晖严厉地说。
这个地方山高谷深,手机是没有信号的,他们带来了一批大功率的对讲机,就是为了适应这种环境。
最后,小毛和名叫艾礼航的一个兄弟送奈温一家人下山,其余人在这几间山匪的瓦房里继续收拾东西,打扫房间。
“晖爷,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个偏辟的地方做山匪呀?”胡三一边扫地,一边嘻嘻笑着问。
“这是一个突破口,我们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必须要有个落脚点,这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范晖调试着一台台的对讲机,头也不回地说。
“我们不是来打击毒贩的吗?就在这河边做山匪,什么时候才能碰到毒贩呢?”胡三又问。
“金三角地区,地势复杂,还有不少原始森林,你还真想进山去抓呀?我们只要守住这一条河道,扼住这道咽喉,就掌握了金三角地区的命脉,到时不用我们进山去,那些毒贩就会狗急跳墙来打我们,我们就可以守株待兔收拾他们了。”范晖笑笑。
“我们就靠一条快艇?十几个人?”胡三很惊疑。
“一个小时以前,我们一条快艇也没有,一支枪也没有。”范晖平淡地说。
“您还真想白手起家,打下一片天下呀。”胡三敬佩地说。
“不这样也不行呀,从滨海市也带不出来呀,过不了海关,只能这样了。”范晖微微一笑。
很多兄弟当初豪情万丈,但到了这里,看到四处荒无人烟,除了树林,还是树林,心里难免打鼓,有些失落。
“那下一步打算怎么办?”阿飞问。
“以这里为据点,统一河两岸的山匪,控制整个湄公河流域的买卖,到时事情就多起来了,告诉兄弟们,忍耐几天,我们就会搬到热闹的地方去了。”范晖很有信心。
大家正在说话间,对讲机响了起来:“晖爷,飞哥,出事了!”
听声音是艾礼航的,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受了重伤……
范晖马上提了一台对讲机,窜出门去,后面的兄弟跑出门时,只看到了一道残影。
山脚下,那条放置快艇的小支流边,小毛和艾礼航倒在地方,喘着粗气,小毛全身湿漉漉的,满是污泥;艾礼航腿上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半边大腿!
范晖跑到他们跟前,见状急忙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帮艾礼航止住血,一边急切地问:“怎么一回事?”
“我们到了这里,我刚打开快艇的铁链,那个奈温趁我不备,一下把我推进了河里,与此同时,他那个老婆也把艾礼航抱住了,等我掉进河里去的时候,他们一家三人就围住艾礼航,他的大腿就是被奈温的儿子扎的……”小毛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要不是晖爷坚持让艾礼航陪他来,估计他现在早已经没命,去见马克思了。
等范晖把艾礼航的大腿包扎好,其他兄弟也跑下山来,把他俩扶了回去。
在最大的一个房间里,十几个兄弟在开会,大家的心情很很沉重,刚进入金三角,差一点就损失了两个兄弟。
“这个地方,穷山恶水,生存艰难,这里的人,只相信丛林法则,信奉弱肉强食的生存方式,我也不想把大家训练成一个个冷血无情恶魔式的人物,但今天小毛和艾礼航的遭遇,是一个血的教训,所幸没有造成追悔莫及的后果,以后大家要小心了。”范晖在会上总结着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