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监视你?是你闯入了我的守猎场好不好?”范晖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你的守猎场?你怎么不说你是上帝?你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好不?”林宇抗议地喊叫了起来。
“狗屁自由,一个人的自由是建立在公秩良俗的基础上的,从你染指韩燕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了自由,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吃几碗饭,拉多大的屎,你想知道吗?”范晖看着气愤的林宇,感到很好笑。
“你侵犯他人隐私,我要告你,难道这世上就没有王法了吗?”林宇气红了脸。
“隐私?毛的隐私,你的隐私值钱吗?想告是吧?让警察蜀黍知道你晚上在酒吧找妹子吗?”范晖似笑非笑。
“找什么妹子呀?我们是情投意合你情我愿的好不好?”林宇不怕,和妹子睡觉怎么啦?
“好一个情投意合,如果没有我开钱,就你那熊样,谁他妈的看得上你呀,还没清醒是吧?”范晖拉下脸来骂道。
“你开的钱?那个吴海波是怎么一回事?”林宇惊呆了。
“你吃的喝的睡的,当然是我出的了,吴海波是为我办事的,就这么简单。”范晖轻描淡写地说。
“你设了局,让我往里面跳?是不是这样?”林宇终于听懂了。
“我说过,你一染指韩燕,就进入了我的守猎场,你怎么蹦跳,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是我的职责……”范晖看着他说。
“韩燕自己知道吗?”林宇打断他的话。
“当然知道!她们这些有钱人,把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被人盯着怕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嘛。”范晖解释。
林宇的世界观被打乱了!
“你和韩燕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十万八千里,在她的潜意识里,你只不过是她喜欢的一只宠物,你必须无条件地忠于她爱她,不能有任何差错,从她看到你和李仙萍在一起吃饭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你一耳光就能看得出来……”范晖怜悯地说。
“难道有钱人就不需要、没有爱情了吗?”林宇傻傻地问。
“有,只有你的家世、能力盖得过她,让她对你产生敬佩、敬畏,她才会对你言听计从,小鸟依人,现在她对你的一点点喜欢,那只能是施舍,而你就应当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你只要有一点点的差错那就是大逆不道白色犭良,这就是现实!”范晖语重深长。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还是不太懂。”林宇口气软了下来,没有刚才的硬气了。
“仓禀实则知礼仪、衣食足则知荣辱。你一个穷人,谈什么爱情?晚上有洞插,有女人为你传宗接代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跟她谈爱情?”范晖很不客气。
“那你呢?你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一条帮人看门的……”林宇被说得这么不堪,心里也有气。
“你说我是一条狗是吧?没错!但我从来就不像你那样异想天开,在这个世界上,没钱就挨打,就被人看不起,虽然说你以后会有钱,但现在没有,这一点你记住了!你要想不被人踩,那就要站得比别人高,很高……”
只要没有人去招惹韩燕,范晖也是很低调的,不找事惹事,日子就在平静中悄悄溜走。
在一个星期五晚上,他接到了贺敏打来的电话,让他明天陪她去黄腾峡旅游。
黄腾峡在哪里范晖都不知道,他是一个地道的乡下人,对于城里人的那种接触大自然的旅游项目向来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贺敏叫他陪着去,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心门已经对他打开,给了他扑倒的机会?
他一晚上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安稳,就像一个登山爱好者一样,知道明天能登上珠穆朗玛峰的那种心情。
第二天早上,他来到约定的地点,却看到了五、六辆车,每一辆车上都是一男一女,这些男女,年龄都差不多,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彼此之间很亲密。
这是什么情况?家庭自驾游?
“这些都是我的同学,以及另一半,刑事侦察学院的,大家组织了这次自驾野外游,为了感谢你上次救了我侄儿,今天让你临时客串一下男朋友……”还没等范晖想下去,贺敏就向他说了前因后果。
“临时客串?神马意思?你这不是找一个搬运工么?苍天啊,大地啊,能不能不要这么玩我?”范晖带着满满的激情过来,却发现是这么一个情况,遂大叫了起来。
“闭嘴!你再叫,信不信我掐死你?”贺敏看着别的同学投来狐疑的目光,立即恶狠狠地对他说。
范晖发现上了贼船,不,贼车,早知道如此,他还不如出去泡妞去,跟着这么一个女汉子,还有那么一大堆人,而且大部分还是警察,能揩油的机率百分之几都不到,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你今天话这么少,怎么,出来玩,还不开心?”贺敏一边开车,一边问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不语的范晖。
“前后左右都是一些警察蜀黍,我压抑。”范晖笑笑。
“你压抑?平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压抑,鬼话连篇,今儿个倒压抑了?”贺敏奇怪地说。
“咱俩在一起的时候,那只不过你是母的,我是公的……”范晖说。
“真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贺敏嗔道。
“当然吐不出来,如果吐得出来,那不就赚翻了么?”范晖郑重其事地说。
“你这人呀。”贺敏不断摇头,很是无语。
“你觉得我认可自己是狗,就太哪个了?”范晖扭头问。
“不是吗?”贺敏撇了撇嘴,还有人自轻自贱的,真是无敌。
“以前我经常被人欺负,但自从我变成了一堆狗屎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踩在我头上了。”范晖语带双关,很像哲学系的学生。
贺敏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这个男人,她越来越看不透,有时嘻嘻哈哈像个孩子,有时候又像个流氓,有时又深沉得不可理解。
这些车几一例外都挂了警牌,过关过隘,停都不停,当然过路费也不用交了,遇到堵车时,有人从车里拿出警灯放在车顶上,“呜啦呜啦”地响着,前方的车子分不清楚情况纷纷靠边,一路风驰电掣,中午时分就到了目的地。
他们把车子一字排开地停在一条断头路的边上,提着大包小包下了河谷。
包里面有野炊的一切东西,十来个人在河滩上围成一个大大的圈,烧烤。
喝着罐装啤酒,吃着烤鸡腿,说些官兵抓贼的故事,范晖找不到话题,只好默默做事,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打杂工。
吃了一会,陆续有人在一个带来的帐篷里换上泳衣,吃的东西还放在原位,就下河洗澡。
范晖没有准备,泳裤没带,坐着继续喝,没动,怪异的是,贺敏居然拿了一条过来,让他换上。
“你怎么知道我的三围?”范晖诧异地问。
“还三围呢?就一水桶腰,随便捡一个大号的就行。”贺敏笑骂道。
“别看不起人,我也是前凸后翘的好不好?”范晖站了起来,也许是酒喝多了,小弟弟也兴奋,还真是很配合,真一个前凸后翘。
贺敏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转过身,脸微微红了。
范晖最后走进帐篷也换泳裤,走出来时,贺敏已经走了。
他还想让她品评一下泳裤的大小合不合适呢,这么不负责任的娘们,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按照规则,女的在上游洗,男的在下游洗,这让范晖很郁闷,既然是家庭式的组合,为什么不洗鸳鸯澡?
说真的,喝着啤酒,吃着烤肉,冒了一身热汗,躺在冰凉的溪水中很舒服,真他娘的爽心爽口,如果天天能如此,神仙估计也下凡了。
玩了一会,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似乎有要下雨的征兆,于是,有人开始上岸,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但有一哥们看了看天,说:“你们发现了没,这乌云是走的,往上游走,我们这里根本下不下来,安心玩吧。”
他的意见,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乌云确实是走的,下游天边已经显露出了太阳的光芒,这个峡谷,果然飘落几滴雨后,就没有了。
大家又开开心心地继续玩着,喝着。
哥们姐们儿正玩得高兴,范晖忽然听到上游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就问:“你们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有一哥们听了听:“大概是飞机飞过头顶吧,管他呢,这么多人,天塌下来也不怕!”
这些政府部门的人,有这个自信和优越感,有摆平事情的能力和办法。
但范晖还是莫名其妙地感到心绪不宁,于是,他走上了岸。
就在这时,他看到远远的上游出现了大水,浑黄的河水铺天盖地的冲了下来,在上游洗澡的几个女人发出了惊恐的惊叫,被湍急的水流裹挟着向范晖站立的河滩推来……
“范晖……”在河水里不断翻滚的贺敏依稀看到站立着的范晖,微弱地呼喊。
范晖用力一蹬,一个飞扑,向迎面而来的贺敏抓去!
贺敏身上穿的是分体式的泳衣,范晖向她一抓,抓住了胸衣,但是一件胸衣怎么能承受一个人的力量?
“嘶!”
一声轻响,胸衣背后的卡扣断裂,贺敏被水流推开,离开了范晖的身边。
急忙之中,范晖拉住了她的脚,由于巨大的拉力,他也失去了重心,一起沉入浑浊的河水中,向下游滚去……
贺敏的脚受到范晖的拉扯,借力一个回身,死死抱住范晖不放!
范晖也只好一手抱着她,一手护住她的头,双脚夹住她的两只脚,躬起身,尽量缩成一团,像刺猬或乌龟受到攻击一样,以减少受到伤害。
凭着超凡的感知和反应能力,他们俩人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块块原来矗立在河岸边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