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真是好福气呀,您的人生,足够完美。”范晖叹道。
“那你想不想过来帮我一把呢?”三爷问。
“不想!”范晖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怎么,嫌我的钱来路不正,亦或是不干净?”三爷盯着他问。
“都没有,我只是有了另外一种想法,另外一种追求。”范晖说。
“你想步入仕途?”三爷感兴趣地问。
范晖点了点头。
“哈哈哈……”三爷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起来。
“您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吗?”范晖问。
“你的那些报负,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三爷收敛了笑容,正色地说。
“哦,愿闻其详。”范晖一脸认真。
“在滨海,那些处级、厅级的官员,大多数见到我,还不都像狗看到主人一样,你拼了一生的时光去坐到这些位置,又有什么意义呢?”三爷摸了摸胡子,很自得意满。
“他们当中的人,对你摇尾乞怜,有的是求财,有的是怕,有的想找棵大树乘凉,可换做是我,我一样不沾,您能奈我何?”范晖眯起了眼。
“你有那个自信?”三爷斜着眼睛看他。
“当然有!一,我不缺钱,富贵不能移,二,我有自己的势力,威武不能屈,三,我有自己的人脉关系,不需要投靠谁,不会人云亦云,成为别人的附庸,可以干一些自己想干愿意干的事情……”范晖说得掷地有声。
“有理想,有抱负,确实不错,不过,愿望与现实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你有思想准备了吗?”三爷不置可否地说。
“我一直在铺路,准备厚积薄发。”范晖凝重地说。
“呵呵,你比我幸运多了,我三四十岁的时候,还在码头扛大包呢,你年纪青青就在下一盘大棋了,不简单呐。”三爷点了点头。
“我哪能和您比呢,我的还只是一个理想,而您,已经功成名就了。”范晖谦虚地说。
“哈哈,说起来咱俩不是一条道上的,说不定有一天,会成为彼此的畔脚石吧?”三爷揶揄地笑笑。
“那时候再说那时候的事情吧,现在我不是兵,您也不是匪,不是对手,不存在敌对关系,您说呢?”范晖正色地说。
洗完大澡小澡,穿上衣服,范晖跟着三爷,去他的书房参观。
三爷的书房很大,整个别墅二楼都是连通的,挂满了名家字画,和各种玉石器具。
范晖百无聊赖地看着,看了一会,就意兴阑珊。
“怎么了,小子,看不上?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三爷对他的宝贝很满意。
“我只对‘毛爷爷’有兴趣。”范晖实话实说。
“哈哈哈哈,钱财会贬值的,只有这些东西时间越久,才会越价钱,收藏一方面是鉴赏,赏心悦目,另一方面,是投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和范晖在一起,三爷似乎年青多了,时不时开怀大笑着。
“您说得不错,我到了您的年纪可能会这样,但现在不会,我们还是有代沟的……”范晖冷静地说。
“你这小子,真不知怎么说你才好,我老人家刚刚高兴一点,你就拨冷水,你一直想激怒我不成?”三爷沉静地说。
“不敢,三爷,我只是按照我的内心说话,我没有必要去吹捧您或者打击您,您的这些字画我一件都不喜欢,如果你送给了我,我明天一定就会把它们拍卖掉,有银子在手,我觉得才是踏实真实的。”范晖说。
三爷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现在他也相信了他们之间有代沟的话。
忽然,范晖在三爷的书桌上发现了一张发黄的相片,微微吃惊。
这是一个十来岁小女孩的黑白相片,相片中,小女孩笑得很灿烂,天真无邪,本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这张相片范晖在却在韩家别墅庄菲菲的房间里看过,换句话说,这是庄菲菲小时候的相片。
她小时候的相片,怎么会出现在三爷的房间书桌上?
“你见过这张相片?”三爷看到范晖看得入迷,疑惑地问。
范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在哪里看到的?”
向来平静稳重的三爷突兀地向范晖抓来,骨瘦如柴的十指像当年的梅超风一样,动作迅疾,带着丝丝风声。
范晖心随意动,飘开几尺,躲开了他凌厉的一击。
“你小子身手不错呀,咋练的?”三爷停止了攻击,不由得赞道。
“相片哪来的?”范晖举了举手中的相片。
“你管不着,你说,你在哪里见过?……我就不信我抓不住你……”三爷边说边又扑了上来。
两人就在喏大的书房里展开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特么的,老家伙,别以为老子怕你,惹恼了我,信不信劈了你丫的?”范晖被追得烦了,不由得骂道。
“真他娘的老了,妈的!……我不就想知道你在哪里看过相片吗,至于这么折腾我老头子么?”三爷停下来飞喘吁吁。
而范晖却像没事人一样背着双手,皱着眉看着老家伙。
“您不说这相片哪来的,我也不会说在哪看到过,你看着办吧,想用强?门都没有!”范晖斩钉截铁地说。
“相片中的小女孩是我孙女。”三爷终于服软。
“神马?你孙女?”范晖傻了。
“这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再说,我现在的身份很敏感,不认反而更好,你不知道,我有多少仇人,早年的时候就是以黑吃黑起家的,现在势力大了,很多人怕我,但也对我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我只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就好了……”三爷的语气有些伤感和无奈。
谁又能想到,一个黑0道枭雄,风光无限的背后,其实也是充满了孤独和失落的。
“那你也不想认庄菲菲的吗?”范晖问。
“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存在,我年纪大了,我只是想希望能够经常看到罢了。对了,你怎么认识她的?她过得还好吗?”三爷眼睛里流露出了很少见的温情。
“我和她是同事,关系嘛还算好。”范晖和庄菲菲的关系说起来挺特别的,超出友谊的界线,但又不算是恋人,关系模糊不清。
“同事?你刚才不是说你在滨海大学读书的么?”三爷不解。
“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在滨海大学读书是不错,但我也还是韩家的一名保镖,在学校里保护着韩家第三代大小姐。”范晖笑笑。
“庄菲菲在滨海市韩家做保镖?”三爷惊呀地张大了嘴巴。
“没错,她做得挺好的,虽然没有您钱多。”范晖说。
“小子,你呢?以你的身份和江湖地位,怎么还在韩家屈就一个小保镖?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三爷揶揄地问。
“我没有您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我先在韩家做保镖,然后才有地位的,所以,不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再过几年吧,等韩家大小姐毕了业,我再退出来不迟。”范晖有他自己的想法,在学校读书,自己也能拿到文凭不是?
“你说你和我家菲菲关系不错,上床了没?”三爷忽然问。
“您是神马意思?为老不尊呢,先说说,是问罪,还是想嫁孙女?”范晖很惊诧,这老不死的果然混蛋,居然这么说话,考虑到别人的感受了么?
“别担心,小子,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但只要不做得太过份就行,我只是不想让我的亲孙女在我的眼皮子底子受委屈。”三爷说话模棱两可,不像问罪,也不说成全。
“我和菲菲算是好朋友吧,深厚的友谊,虽然不能说无话不谈,但还是有很多默契的。”范晖字斟句酌地说。
“男人和女人之间存在纯洁的友谊吗?”三爷有些怀疑。
“有!就像您和我,谁也吃不了谁,最后只能剩下友谊了。”范晖肯定地说。
三爷“哈哈哈”着笑了起来……
“你能帮助我和她见一面么?”三爷企盼地说。
“您势力那么大,想要见一个人还要人帮忙的吗?”范晖很不理解,看守所里的人,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人放了,现在见自己的亲孙女,反而这么费劲。
“我不想惊动她,也不想让她为难,只是想以一个老人的身份见一见就好。”三爷深沉地说。
“这样吧,你这里的环境不错,周末我带她到这里来玩一玩……”范晖想了想,周末韩家人相聚,也没有什么事情,应该可以叫她来。
“你能让她到我这里来?”三爷激动得不停搓着手。
“友谊,懂吗?算了,您不懂,咱俩有代沟,走了。”说完范晖就站了起来。
“阿宇,送客!”三爷对范晖不礼貌的话听而不闻,高兴地在书店里转来转去,兴奋不已。
……
星期六早上,韩家别墅,运动场。
范晖一边跑,一边盯着庄菲菲胸前不断弹跳的两座圣女峰,口干舌燥。
庄菲菲对范晖的猪哥嘴脸,只是撇了撇嘴,依然故我地跑着,跑得大汗淋漓。
“菲菲,吃完早饭我俩出去压马路去呗?”范晖一边跑步,一边对庄菲菲说。
“压什么马路呀,我们现在不是在运动场上一起跑步的么?”庄菲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一边疑惑地问。
“我想和你约会,你明白不?”范晖真是无语,和没有情商的人没法浪漫。
“哦,你想追我是吧?”庄菲菲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范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这庄菲菲,让脸皮厚如城墙的范晖都压力山大,怪不好意思的。
看到范晖局促不安扭捏的样子,庄菲菲感到一阵好笑,心里骂道,这老色犭良,也有脸红的时候。
“你想带我去哪里呢?”庄菲菲歪着头问。
“我有一个好朋友,在江中小岛上有一座庄园,里面美轮美奂,尤其是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游泳池,我们去哪里玩玩。”范晖认真地说。
“私人庄园,你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庄菲菲警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