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欲行不轨在前,又伤害他人在后,你自己也都承认了,还站不住脚?”周所长口吻不善地问。
“我能不承认么?你还没问我,就给我的案子定了性,我反驳有用吗?再说了,你进来就横眉立眼的,我敢不承认么?”范晖还是那样不温不火。
“你给老子等着!”
周所长扔下橡胶棍,气得胸膛起伏,走出了小黑屋,来到办公室抽烟。
看来那小子对法律懂得不少,对他们用的方法和程序也是门儿清,作为一个派出所领导,他不会傻到自己去揍人,而不得不留一手,但这口恶气一定得出。
“叫小张和小覃过来。”周所长打电话到值班室。
一会儿后,两个辅警来到。
“周所长,您有什么吩咐?”二人同时说。
“关在小黑屋那个小子,你俩去好好收拾一下,打不死就行……”周所长盯着他们说。
“这个……”两人犹豫了起来,不明所以。
“怎么?是不是不想干了?”周所长黑了脸。
“所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小张心里一惊,急忙说。
“你们放心,大胆去做,出了什么事情有我替你们兜着,等以后有转正的名额我会优先考虑你们的……”说完周所长着急去医院看望他儿子去了。
“覃哥,你犹豫什么呢?打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小张看到周所长走远,对另一个辅警说。
“老弟,我听说关在小黑屋的那个人打了周所长的儿子,这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再说,你也知道,他那儿子是怎么一个货色,这事情有点太明显了……”
“管他呢,打就打了,还能翻了天去?随便找个理由就过去了,检察院和法院那边周所长也有熟人,闭一闭眼就过去了,要是得罪了周所长那可不是玩的,一个弄不好我们的工作就戛然而止了。”小张说。
“先看看吧,走。”姓覃的辅警也叹了口气。
两人来到地下室的小黑屋,打开门,开门的覃姓辅警呆了一呆。
“怎么了?覃哥!”小张在后面问。
“范晖?”
这个覃姓辅警全名叫覃开福,以前跟过贺敏,对范晖的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呵呵,是覃叔叔啊,好久不见,您老人家可好?”范晖当然也认识覃开福,一直以警察叔叔打趣他。
“怎么了,覃哥,你家亲戚?”小张又问。
“不是我家亲戚,是叶警官的亲戚!”覃开福不由苦笑。
“叶警官?这下麻烦了。”小张嘟嚷着。
小张和覃开福的关系好,知道他跟过市局刑侦队的叶警官,这让他犯了难,不打吧,得罪周所长,以后的小鞋肯定不少,打吧,市局叶警官那里也不好交待。
“叶警官,那个范晖被关进了我们所的小黑屋,周所长吩咐要严办,您看这事怎么办?”覃开福离开小黑屋远一点,给贺敏打了个电话,相处一段时间,也有几分情面。
“他犯了什么事情?”贺敏在电话那头语气平淡地说。
“在KTV和周所长的儿子起了争执,把人打进了医院……”覃开福只知道一个大概。
“是不是为了女人?”贺敏马上冷冷地问。
“不太清楚,好像是吧?受害人确实有一个小女孩……”覃开福想了想。
“让他去死!”贺敏莫名其妙地怒气勃发,对着话筒吼叫了起来。
覃开福吓得愣了一愣,拿着手机的手好久放不下来。
“覃哥,叶警官怎么说?”看到魂不守舍的覃开福,小张关心地问。
“不知道……”覃开福想不通贺敏的态度。
“不知道?那我们怎么办?”小张问。
“等周所长回来再说吧,叶警官就是不管,这个人也不能动。”覃开福皱眉苦思对策。
“不能动?什么意思?”小张不解地问。
“这个人不是你我这种小角色能动的,动了就会倒霉……”覃开福模棱两可地说。
“有这么邪门吗?我看没什么特别吧,先让我打两棍试试?”小张不服气地说。
“你傻呀?周所长的儿子被打那么严重,为什么他不打?你再想,以前他打人还少吗?”覃开福劝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后台硬?”
“不是!”
“很有钱?”
“不知道!”
“道上一哥?”
“不清楚!”
几条法规制度一摆出来,白曼和李海峰吓得也不敢再说谎话,一五一十地就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但贺敏心里还是不爽,尤其是看到白曼一双狐媚眼和成熟的身体,那家伙别人不去注意,偏偏去注意她?如果说没有一点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问清楚了情况,她才到关押着范晖的另一间办公室里去,推开门,站在门口,双手抱着,冷冷地看着那个一脸毫不在乎的家伙。
在范晖看来,此时贺敏抱着双手在胸前,就是挤着她那对规模不小的小白兔给他看的,特么的,挑逗老子是不是?
“小叶啊,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呀?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范晖对她莞尔一笑,很绅士的样子。
“去,谁来看你了?我只不过刚好路过,听说有一个大色犭良晚上在KTV歌舞厅里对一个未成人少女欲行不轨,心里好奇,忍不住来看一看……没想到是老兄你呀,失敬失敬!”贺敏继续冷笑地对他说。
“好奇?不用好奇,如何你想交流一下,随时都可以。”范晖郑重地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贺敏斥责道,“我问你,你下手为什么那么重?把那两个人打成重伤住进了医院,你想坐牢是吗?”
“我见义勇为我还有错了吗?你不想想,他们三个人打我一个,我不下手重一点,现在住在医院里的人是我了。”一些个阿猫阿狗摇身变成的小霸王牛魔王,就该狠狠地往死里揍。
“可是,你打的是派出所周所长的儿子,不好办呀。”贺敏叹了口气。
“不管是谁的儿子,犯法就是犯法,把我这个救人的英雄关在这里是怎么一回事?”范晖不满地说。
“什么英雄?你就是个狗熊!——我想想办法吧。”这事情,贺敏也感到头痛。
“还想?我今晚上就要出去,我明天还要去学校报到呢,开学了都。”范晖看了看手机,现在都已经晚上十一点过钟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贺敏忽然这么说。
“过河拆桥是吧?我一整个寒假都跑去帮你做事了,现在你撂手不管了,神马意思?”范晖叫道。
“一个寒假帮我帮事?我问你,我回来以后你都干嘛去了?”贺敏马上满脸怒容。
“干嘛去了?不就是去打探情报了么,你以为山口组在滨海市的据点是从街上拣来的?”范晖反问。
“但我听说某人在岛国成了一名演员,还是下九流的那种……”对于范晖的话,贺敏也没法反驳,但范晖出演的片子,让她很不舒服。
“我那么有名吗?想不到叶警官你也看到了,真是荣幸!”范晖不以为忤,看起来反而很高兴。
“荣幸你个头!我的同事上班时间私底下偷看,被我检查到了而已,谁愿意看你那丑态呀。”贺敏想想就窝火。
“这是一种国际间的文化交流活动,看就看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范晖很认真地说。
“还好意思说什么文化交流,你还要不要脸?”贺敏嗔骂道。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存在即是合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看?说明人们很好奇,很想了解外面的技术,这种东西,堵不如疏,大禹治水的经验应该好好学一学……”范晖大义凛然地说。
“范晖兄弟还演过电影?真是不简单呐。”不知何时,覃开福出现在了贺敏身边,听明白了,一脸敬佩。
“见笑!见笑!只是牛刀小拭,实在不登大雅之堂。”范晖谦虚地说。
“你也知道不雅了?我以为你的脸皮有城墙厚呢?”贺敏揶揄道。
“这就是差距呀,代沟呀,谦虚懂不懂?话说回来,在岛国,那么发达的地方,AV演员是得到社会的广泛理解和尊重的,演戏就是演戏嘛,又不是真的,切!”范晖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演戏?难道在床上不穿衣服也是演戏?”贺敏就是想不明白。
“现在的电影技术是很先进的,特技效果加上剪辑拼成的,明白不明白,你没看到美国大片吗?你以为是真的?真是没知识!”范晖耐心地解释。
“哼!我就是不相信。”贺敏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好一点了,即便很怀疑他的说法。
“作为一名演员,不论是谁,都有自己的家庭是吧?如果照你那么想,这个电影事业就进行不下去了,你要是还不相信,下次我再演的时候,你可以去探班嘛……”范晖笑笑。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去探班?”贺敏脸红了一下,走出门去。
“范晖兄弟啊,你是演A片的呀?什么名字?给我说说!”贺敏走后,覃开福走进屋,忙讨好地递给范晖一只烟。
“男主角:神马一雄。你在卖A片的地方应当能找到,你看过以后,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以告诉我,咱俩一起交流交流……”范晖拍了拍他的肩。
“好、好,一定,一定!”覃开福连连点头。
贺敏走出办公室,在院坝上遇到了急冲冲回来满脸怒容的周所长,他在医院看到被绷带绑得像粽子一样的儿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赶回所里来就是想亲自揍范晖那小子一顿。
“周所长,这么匆匆忙忙干什么呢?”贺敏笑道。
“呵,是叶队呀,您怎么到我这个小派出所来了?不好意思,我忙着处理一件严重的伤害案呢,您随意。”周所长打过招呼就想离去,这么晚了贺敏到这里来也不会有什么案子的。
“周所长,您处理今晚上KTV打架的事情吧?这件事情我接手了!”贺敏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