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内,春意盎然,云尤雨殢,万般情愫,相怜相惜。
直至寅时两人依旧……
她香汗淋漓,湿透发梢儿。
奢比尸拭去他额上汗水,玉指划过他坚实的胸膛,笑盈盈的道:“今夜,你可欢快么?”
闵画扇口干舌燥,喉头如烟熏火燎,“自是欢快的紧。”
奢比尸咯咯而笑,道:“比之萧玥如何?”
与萧玥之事,闵画扇知道她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始终不曾释怀,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沉吟须臾,索性不去回应。
奢比尸扭转身躯,侧身横在榻上,嗔怒道:“你不回答,我便不从了。”
闵画扇此值气血上涌,如何能把持的住?只得强忍着心跳如撞的悸动,急切的道:“自然是此刻欢快,那次头悬利剑命在顷刻,实在是迫不得已,莫说什么欢愉之感,只怕是担惊受怕更多一些。”
“咯咯咯。”奢比尸咯咯娇笑,道:“迫不得已?难道是谁拿着刀剑强迫你去做了?你们男人自是得了便宜卖乖。”
她肌肤光泽如玉,香汗如洗,荧荧烛光下更是显得晶莹剔透。闵画扇看在眼里,置若神魂颠倒,世间之事尽皆抛诸脑后。
奢比尸见他呆愣愣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咯咯咯,傻看着干什么,天就要亮了。”
春帐之中,万般皆好。
此生,若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他瘫软如泥的伏在她的身上,呼吸粗重,满头大汗。
她玉臂环绕,将他紧紧地抱住。
翌日清晨,闵画扇睁开睡眼,却发现身边的奢比尸早已不知去向,他唤了几声,终不见回应,他开始恼恨自己睡的太沉,她离开竟也没有察觉。
他翻身下床,见桌上留了一封书信,他踉跄着跑过去,迫不及待的展开书信,只见纸上字迹清秀,似是奢比尸所留。他紧锁眉头指触字迹,见墨痕未干,便知她不会走的太远。纸上只寥寥数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闵画扇急慌慌的穿好衣衫,也来不及洗漱,便蓬头垢面的跑出了画扇居,无论小蝴蝶如何呼唤,他始终不曾停下脚步。
茫茫人海,何处寻觅佳人身影?慌乱稍定之下,他毅然返回了画扇居。
房中,小蝴蝶和小棒头正在收拾床榻被褥,见闵画扇回来,不禁笑道:“大哥哥你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小蝴蝶喊你也不应。”
闵画扇冲到床榻前,并在床榻上找出一根长发。他如释重负的看了眼小蝴蝶和小棒头,道:“你们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要到处乱跑,知不知道?”
小棒头仰着小脸儿道:“大哥哥是不是要去找昨天晚上的那位大姐姐?”
闵画扇脸上微微一红,道:“你怎么知道?”
小棒头一脸坏笑道:“我当然知道,今天早上看到她朝着西边去了。”
“我知道了。”闵画扇取出寻梦鼎,将奢比尸的头发缠绕在香炷之上,并将香炷点燃。闵画扇心中默念咒语,随着袅袅的香烟追了出去。
看着闵画扇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小蝴蝶怒气冲冲的瞪着小棒头,一句话也不说,小棒头一头雾水,搔着头道:“小姐姐,你干嘛瞪我?”
“家里来了外人,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昨天那位大姐姐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我是起床撒尿的时候看到的,那时你已经睡下了。”小棒头委屈的说道。
“是怎样一位大姐姐?”
“她的样子我也没看清楚,只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皮肤很白,还有一头紫色的长发。”
“那她是来干什么的,你可知道么?”
小棒头眨巴着一双小眼睛,若有所思的道:“那位大姐姐可能受了重伤,莫不是来找大哥哥疗伤的。”
“你怎么知道?”
小棒头笑笑,道:“她一见到大哥哥,便昏倒在大哥哥的怀里,大姐姐若不是受了重伤,大哥哥怎么会抱着她?”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小棒头眉飞色舞道:“我这一听,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小蝴蝶迫不及待道。
小棒头拍掌大笑,道:“我这一听果然没错,那大姐姐果真受了重伤。”
“何以见得?”
“她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不是受伤是什么?我猜很有可能是箭伤。”
小蝴蝶一脸的不屑道:“你又知道?”
“那当然。”小棒头挺了挺胸膛,道:“那大姐姐说‘太深了,你慢点’那不是箭伤是什么?”
小蝴蝶颇感疑惑,一时间又寻不出端倪,只得继续问道:“我问你,他们都还说些什么!你可听到么?”
“倒是没说什么了,只听那大姐姐‘啊……哦……啊……哦……’的叫个不停,还说什么‘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似乎伤的很重。”
小蝴蝶听到小棒头学的惟妙惟肖的呻吟声,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满脸通红,羞愤交迸的甩手跑开了。
看着小蝴蝶忿忿的离开,小棒头撅着嘴巴,搔着头,即便是想破脑袋,也无论如何想不出她因何生气。
有了寻梦鼎的指引,闵画扇很快便在莒国的王城外的密林里追上了只身一人的奢比尸。
“龙儿……”
奢比尸听到闵画扇的声音,心中无比的欢喜,遂停住脚步笑盈盈的道:“怎么?舍不得我走了么?”
闵画扇来到她的面前,面红耳赤的道:“你为何要不辞而别。”
奢比尸笑道:“若要我留下来也可以,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去杀了那个叫萧玥的。”
“什么!”闵画扇惊惧的看着眼前的奢比尸,道:“你不能去伤害她?”
“咯咯咯。”奢比尸一阵娇笑,道:“本来不想杀她的,看你紧张的样子,我是非杀她不可了。”
闵画扇赶忙拦住她,道:“在忘情森林放流云太子离开的时候,从她的眼神里,我已洞悉她已有些后悔和不舍,只是不愿承认而已。”他仰望王城的方向,默然道:“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算了,。”奢比尸面露愁云,道:“荒口镇聚集的野兽太多,粮草有些紧缺,我还要想办法弄些粮草才行。”
“这个好办。”闵画扇挽住奢比尸的纤纤玉手,道:“王城中有家专门经营灵兽草料的商铺,我跟你去看看如何?”
“你以为我没有去过么?”奢比尸怫然不悦的道:“那该死的掌柜不肯卖给我,本想一掌杀死了他,怕你知道是我所为,又要怪我滥杀无辜,生我的气啦。”
闵画扇在她的脸上一捏,笑道:“我们再回去,他若执意不肯卖给我们,不等你动手,我便打出他的屎来。”
奢比尸闻言噗嗤一笑,道:“若打不出来,你又该如何?”
“若打不出他的屎来,那算他拉的干净。”闵画扇嘿嘿一乐,挽着奢比尸的手又返回了王城。
两人携手来到贩卖灵兽粮草的商铺门前,此时已日上三竿,商铺的门窗却依旧紧闭,并没有开门营业的迹象。敲了半天的门,始终不见有任何回应。
奢比尸道:“上次来的时候也不曾开门营业。”
“那你如何找到他的?”
“那还不简单么,破门而入便可。”
闵画扇看了一眼奢比尸,笑道:“故技重施?”
“嗯。”两人一拍即合。
奢比尸一掌挥出,“轰隆”一声巨响,店铺的榆木大门轰然倒地。大堂里,胖大的商贾模样的人伏在案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老板!有生意不做,你还想不想发财了?”闵画扇喊道。见那胖大商贾满脸淤青,牙齿也掉了几颗,样子看上去极是狼狈。
“滚滚滚,本大爷不做你的这桩生意。”胖大商贾眯缝着眼挥手便下了逐客令。
“哼。”奢比尸一声冷笑。
胖大商贾看清楚来人是奢比尸时,不由得大骇。
看着他惊惧的模样,闵画扇靠近奢比尸的耳边,道:“他怎么这么怕你?”
奢比尸道:“他身上的伤都是我打的。”
“嗯?”闵画扇怔怔的看着奢比尸,佯装出一副生气的嘴脸。
奢比尸见他生气,忙道:“我只跟你说没杀他,又没说不能揍他,干嘛生气。”
闵画扇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道:“还强词夺理。”
胖大商贾吃过奢比尸的亏,见她再次回来,那股暴躁脾气瞬间便收敛了,遂和颜悦色的道:“这位姑娘修为高深,若肯帮我一个小忙,我这店中的粮草便全部归你,我一文不取,如何?”
闵画扇将信将疑,但见他翻脸如翻书,又不觉好笑,道:“你怎么知道她修为高深?”
胖大商贾愤怒的比划着自己猪头一样的脸和口中脱落的几颗牙齿,气愤已极的道:“这还看不出来么!”
闵画扇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什么忙,你说吧。”
“于二位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胖大商贾恨得咬牙切齿,道:“城中有个叫秘寒风的纨绔子弟,他的姐夫便是无垢山庄的庄主,这小子依仗无垢山庄的势力,在这城中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闵画扇见他言语慷慨激昂,心中侠义之情大盛,遂打断他,道:“你是看不惯那小子欺压百姓么?”
“不,他霸占了我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