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盯着周北问到:“你能不能试着控制这块晶片,就像你所说的一样,控制它发射出我们想要的固定频率呢?我不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大量受这种晶片影响的怪物到来时,你有没有办法让它们反过来受我们的控制?”
听完我的话,宋林也用期待而紧迫地目光看着周北用力点了点头。
周北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很难!啊不!不是很难,是基本上没有可能做到!简单点说,这种控制装置应该是一整套的,晶片只是一个输出端口,操控者手里必须还有一部可以输入特殊指令的电脑,另外再有一个能将这些指令转换为固定声波频临的转换器,最终才能使晶片产生效果。”
“这一套程序说起来只是几句话,但其实需要一整套庞大的技术来支持,就算有了技术,我也不觉得我们现在这里的设备能够完成这件工作,也就是说,我们这里的设备,没有条件进行改造来完成这个事情!”
我有些担心地问到:“你的意思是说,这块晶片某种程度上是一个通讯器,而现在一通电就又和终端的收发装置连接上了吗?”
周北摇摇头说:“不,不需要及时连接。终端指令转换为固定频率之后,就会储存在晶片里,由晶片自己定时发射低频声波。如果想要临时改变指令的话,应该需要有人携带着通讯中继装置在晶片附近。”
我“噢”一声,有些明白了,难怪晶片通电后还有效,我和朱晓玲这种变异体还会受到冲击。更明白过来,为什么在那些大型集装箱附近,还有一些运输正常人的小型集装箱,那些人,八成就是负责临时更换指令的!
我把和柏白行动时看到的这些细节,还有自己心里的想法跟宋林又详细说了一下。宋林来回走了几步,忧心忡忡地说到:“现在看来,意图在希望之洲,还有沿路消灭我们的,绝不是哪一个个人,或者是什么小型的团队,应该是……”
“应该是那些坚持‘重生’的人”我打断他,并接着他的话说到:“也就是曾经的那些高位权力者!”
宋林有些不明白的摇着头说:“但我还是难以理解,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在得到你之后,用大规模毁灭性武器来摧毁世上一切,再借‘蔚蓝’重启地球基因库的。但现在为什么要这么急不可耐地采取这种方法来消灭剩下的人呢?”
我也摇了摇头,说:“事情总是有多面性的,也许之前他们还没有得到可以控制变异生物的办法,而现在得到了。这就在某种角度上改变了他们原本的想法。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鬼知道那些家伙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说完想了想,我又转头对周北说到:“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个晶片的……嗯,怎么说呢,就是让它对我们的冲击变得小一些,至少让我们在一段时间内,能够承受住它的干扰,不至于晕厥?”
周北皱起眉头想了想说:“这个也许有办法能够做到,但我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而且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
周北摇摇头说:“说不好,也许两三天吧。”
宋林插嘴说到:“晓山,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转向他说:“谈不上什么计划。”说着,我伸手一指朱晓玲,接着说到:“晓玲在意识控制方面比我要纯粹得多,也强得多,如果这块晶片的冲击程度能够达到让我们承受的范围,我想让她通过意识接触,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些什么内容,或者说什么指令之类的东西。这也就是我带她过来的主要原因。”
朱晓玲迟疑了一下,有些怯怯地对我点了点头,表示她可以接受我的这个想法。周北却摇着头说到:“你这个脑洞开得太大了,也许是……恕我直白一点说,也许是你对科学不太了解,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首先,生物的精神层面,想要跟物理设备发生接触,这基本可以说是天方夜谭。这跟丧尸接受其中的指令是两码事,丧尸是被逼着接受脑波的干扰进而产生行动,并不是你想象中的交流,也不会产生交流。怎么说呢?某种程度上也就像你用电击生物尸体,尸体还会抽搐一样,是同一个道理。而你现在却是想要和设备交流,而且不是通过转换指令的输入设备,这从哪个角度都是有些说不通的。”
“其次,好!就算你们变异体身上真的有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我觉得我们也不应该轻易去尝试这种接触。道理很简单,设备是设备,人体是人体,我们虽然制造了设备,但从一种……嗯,玄学也好,迷信的角度也好来说,其实我们从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制造出来的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颗针,或者一把刀。也就是说,你现在的想法无异于想去知道一把刀在想什么,这难道不是奇谈吗?再者,脑洞开得再大一些来说,就算那把刀真的有思想,你难道不觉得打破自然的界限去接触它,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吗?因为我们永远也不知道,那些
里有什么!”
我低头沉吟了一下,转头向朱晓玲看去。周北的一番话,把她说得有些战战兢兢。想了想,我转回来对周北说:“再不可思议的事都已经发生过了,我不觉得这世界上还会有什么能让我更诧异的。我能听明白你的这些话,也谢谢你的好意,但出于为大家考虑,有些事情不得不尝试,也不得不去做。至于危险嘛,到时候我会先跟你的意识连接,我们一起进去!”
后面这句话我是对朱晓玲说的,有我在,她的胆子也大了点,冲我抿着嘴肯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继续对周北说到:“你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减少晶片对我们大脑的冲击。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全部交给我们吧!”
周北看了看宋林,又分别看了看我和朱晓玲,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
回到住处的时候,黎阳已经和那帮年轻人“打成了一片”,正在打牌娱乐着。风铃则有些愁眉不展地坐在一旁,一见我们回来,急忙拉着我问长问短。
在路上我就跟宋林和朱晓玲交代过,关于和晶片接触的计划,让他们谁也不要说。毕竟按周北的说法,这事可能会有危险,所以我不想其他人为我们担心,更不想会因此有人阻挠我们。
所以我只是真一半假一半地把事情跟在场的人讲了讲,其他人都无所谓,因为这些不是他们工作范围之内的事。只有黎阳,长时间的相处让她能够看穿我的一些谎话,所以她眼中闪着光芒地狠狠瞪了我两眼。
我知道瞒不住她,特别是我想干危险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表情或是肢体语言上的痕迹,而黎阳对这些痕迹,是很熟悉的。虽然我也知道她不会干扰或阻挠我,但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跟她单独说一下,而且我还想知道,她到底跟风铃说过些什么。
所以我又再次“丢下”风铃,跟宋林要了辆车,单独载着黎阳往偏僻的地方驶去。反正最美的美女留下陪他们,那些人根本不在意我们要去干嘛。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无意间,车子居然开到了我第一次追着乐世平,飞机坠落后把我甩到的那个林子边上。拉着黎阳走入林子,看着或多或少那些依旧的痕迹,我的心里难免感慨万千。短短几个月,我却好像走完了一生那么累……
黎阳没有打扰我的思绪,只是静静地陪着我。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我才把去看晶片后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跟她说了一遍。
黎阳没有过多的话,她知道我心里决定的事是很难改变的,所以只是略想了想之后,简单而又恳切地对我说了一句:“一切都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眼珠悄悄一转,为了榨出她心里的话,必须先弄点气氛软化一下她。所以我带着她走了一圈,在找到我坠落时被我身上的火焰烧得一片漆黑的那一片空地之后,这才指着那些痕迹对她说到:“这里,就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来到茂明县的落脚点。”
“那个时候?”黎阳不解的问到。
我点点头,放开拉着她的手,蹲到地上,抚摸着那些痕迹缓缓说到:“对!就是那个时候,你被乐世平杀死的时候!我追着他,趴在他的飞机上,一直来到这里的上空。飞机发生了爆炸,而我就坠落在这里,我的心跟随着我的身体,一起坠落的……”
其实这些并不是特意为了烘托气氛而编造出来的话,虽然我当时已经昏迷,但回味起来,这千真万确就是我那个时候的心情。所以说完这话我看向黎阳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