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大人和捕快们是见过梁一诺破案时的逻辑模式的,一旦她思维跳跃的十分快,一副随意的样子,这案件也就差不多要结案了!而今见她不说案件,却转而和女人聊起被打的疼不疼这个问题,想来她定然是又发现了些什么了!
果然下一刻,梁一诺突然一脸正色道“你,可以大声的重复一遍刚才的那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你丈夫不打人这一句话吗?”
哎!古代的女子真是可怜可悲!
明明遭遇家暴,不敢说不敢离,偏偏选择铤而走险,却不知这样做的后果不是同归于尽。
太傻,太不值!
女人见梁一诺旧话重提,张嘴便说道。
“我们感情很好……”
“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所以,本公子劝你还是想好了再说!”
女人话未说完,便被梁一诺打断,一时有些怔愣。不由的望了一眼门口围观的人群,快速转身咬牙大声道“我们感情很好,我丈夫从来不打人!”
咬死了不松口,这个少年又能看出什么来?
梁一诺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女人,拖了把椅子,一甩衣袍潇洒坐下,淡淡道“很好!”话落,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娇喝道“无所谓,过来!”说完斜了一眼无所谓,警告意味明显,那意思便是无所谓你要是再给本公子挪不动道,一定要你好看!
小样的,过不过来自己看着办!
无所谓一听梁一诺又叫他,不由的身体绷紧,原本是想着打死也不过去的,却见梁一诺那满含威胁的一眼。心内天人交战半晌,慢腾腾的往梁一诺身边挪去!
梁一诺见无所谓还是这样,冲百里慕云道“大师兄,扣光他鸡腿!”喵了个咪的,今日安启荣在场,她就哪个也叫不动。一个两个的连路都不会走了,就别提帮忙了!
无所谓闻言,立马蹭到梁一诺身边,哀嚎一声道“慕扶辰,别这样嘛!”动不动就扣鸡腿,他有多少鸡腿可以让大师兄扣的。要是吃的也就算了,可关键的关键是,慕扶辰口中的鸡腿,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没银子,他无所谓还怎么混啊!
梁一诺挑眉“腿没毛病了?”
无所谓拍胸脯保证道“没有!”
梁一诺呲笑一声,补了一句“能走了?”
无所谓嘿嘿笑道“健步如飞!”
梁一诺淡然一笑道“很好!”见无所谓直勾勾望着自己,一副随时听候调遣的模样,接着说道“你现在去尸体边,本公子说什么,你便做什么,明白?”
今日安启荣也在场,她就更不能随便去尸体上扯来扯去的,省的这两个男神都来说道自己,受不了!
还是直觉点,让无所谓来做!
“OK的!”无所谓比了个OK的手势,快速至尸体边就位。
梁一诺见状笑笑,瞄了一眼一脸不解探究的安启荣,心里暗搓搓的笑了他一把。冲那女人正色道“你说你丈夫是自尽身亡的,是吗?”
女人啊女人,如果你丈夫是自尽身亡,你应该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埋了,而不是选择报官!
而今已是覆水难收,就是你再有苦衷,杀人便要偿命!
“是!”女人始终坚持,口供一致!
梁一诺瞧了一眼尸体的脖子,淡淡道“可是上吊而亡?”
“是!”心里想着这个少年不是看见了,为什么还要重复问!
梁一诺见女人如此坚持,心里叹了口气,问道“既是自尽身亡,为何不自行处理,而是选择报官?”对于这一点,她真是有些无法理解!
女人闻言,瞧了眼地上的尸体,泣声道“赌坊的人逼死了我丈夫,民妇想要替他讨回公道!”
梁一诺听罢,冲蓝大人道“大人,赌坊的人可曾来了?”
太傻了这个女人,杀了人,却还想要让赌坊的人赔些银子,却不知这样做,反而把自己暴露出去!
蓝大人一听梁一诺这话,赶紧喊道“来人,把赌坊的人带上来!”
开玩笑,平时自己就恨不得把慕扶辰当祖宗供,更别提今日荣王也在,瞧他对慕扶辰的态度。自己要是敢端架子,怠慢慕扶辰,估计死的不要太惨!
话落,便见南光从门口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了屋内。那男子一进屋,便自跪下道“小的胡三,见过大老爷!”
梁一诺瞧了一眼胳膊下夹着本书的胡三,淡淡道“胡三,你可认识死者周四?”
瞧胡三这架势,明显是有备而来!
胡三闻言,点头道“回大人的话,小的认识,他还欠着我赌坊不少银子!”说的夸张点,那就是化成灰他都认得!
梁一诺接过胡三手里的账本,翻了几页,上头圈出来的部分,都是周四的账,每一笔数目日期一清二楚,就这么粗略一看,竟多大几百两。令梁一诺不由的咂舌,将手里的账本递还给胡三,接着问道“胡三,前两日你可曾带人上门讨账,可曾打砸周家东西,还有,可曾出言恐吓周家人?务必从实道来,若有半句虚假,国法难逃!”
“小的前两日的确是带人上门来催账,但并不曾打砸周家,也绝没有出言恐吓周家人……”
“大人,他真的砸了东西,还恐吓我丈夫说不还钱,便要打死他……”女人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地上,一脸愤怒!
梁一诺闻言,敲了敲手中折扇,淡淡道“周氏,本公子问到谁谁答话,不可随意插嘴!”
女人一听,嗫喏道“是!”
梁一诺见女人不再说话,又问起了胡三“胡三,周氏的话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面对女人的指控,胡三面色未变,淡然答道“大人,小的没有做过这些,自然是要辩解的!”
梁一诺理了理锦袍,状似随意的扫了女人一眼,淡淡道“如何证明?”
“小的有人证!”胡三成竹在胸,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便传吧!”梁一诺看着这越来越无法掩盖的事实真相,无力感满满!
话落,便见人群中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上前跪倒道“小的地保,见过大人!”
梁一诺瞧见女人的脸色明显变了,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再不愿意揭破此案真相,也只能问道“地保,胡三和周氏所言,你可曾听见了?对他二人所言,你怎么说?”说到此处顿了顿道“本公子还是那句话,若敢欺瞒,国法难恕!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回大人的话,那日胡三来找老朽,说是找不到周四,让老朽帮忙带他寻找,老朽原本不想管这些的,架不住胡三所求,只得带他来周家看看,因着都是乡里乡亲的,老朽也不好意思进来,便在院中等着!”
梁一诺听罢,淡淡道“你在院中可曾听到什么,比如说打砸东西的声音,争执吵闹声,或者别的?”
想来这周氏并不知道,地保在院中,才会想着死无对证,最终选择了报官!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没有,因为胡三很快便从屋里出来,说是没见到周四。”见地保答的毫不迟疑,梁一诺便知他没有说谎,瞧了眼脸
色越来越难看的周氏,接着问道“胡三,你那日没见到周四,这屋里可有其他人在?”
胡三指着周氏道“小的来时,见周氏和二锅子在屋里,小的只说了让周四还钱,便和地保离开了!”
梁一诺挥挥手让地保和胡三退下,看着明显有些站不住的周氏,冷冷道“周氏,你可还有何话说?”见周氏一脸死灰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无所谓,一般情况下,吊死者脖子上有几道勒痕?”
无所谓见梁一诺终于问到他,赶紧回道“一道!”心里还暗搓搓的腹诽,暗笑梁一诺是笨蛋,连这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梁一诺扫了一眼表情丰富的无所谓,啪的一下打开折扇,淡淡道“先看一下死者脖子上有几道勒痕,再来腹诽本公子!”
小样,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安启荣和百里慕云闻言,难得异口同声的轻咳一声,唇角勾着一抹浅笑,看着那尴尬到有些脸红的无所谓,见他低着头蹲在地上扒着死者的衣领,弱弱道“两……两道!”
尴尬了,这个慕扶辰怎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自己也是大意了,忘了慕扶辰这个破案妖孽,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肯定是有猫腻,结果自己还傻傻的腹诽人家,还被抓包!
真不知是谁傻?
对于无所谓的回答,梁一诺连个表情都没有,尸体上有些什么蛛丝马迹,她比谁都清楚。瞧了眼脸色煞白的周氏,淡淡道“周氏,你不说点什么吗?”
她只想问问,一个上吊自杀的人,怎么让脖子上出现两道勒痕的?
周氏闻言,一下便跌坐在地上,嗫喏道“我……我不知道!”
梁一诺起身,将手中折扇一点一点,慢慢的收了起来,一下一下敲着手心,绕着周氏渡着步!半晌,但见周氏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落,脸色苍白如纸,嘭的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