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进这个神秘的黑暗组织,这是苏月明交给牛皮皮的任务,接受任务之前,牛皮皮满心欢喜,因为他从小就有英雄情节,无间道、古惑仔这样的香港电影看多了,总是幻想着自己也可以闯出一片江湖,而江湖里最刺激的莫过于卧底生活。可惜,这个挂头组织并非自己所想象的,枯燥加上强烈的格格不入,还有一伙神智不清的同伙,简直让牛皮皮难以忍受。此刻,牛皮皮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周围几个人的鼾声如雷般响起,牛皮皮睁着眼睛,在黑暗里回想着这一路发生的点点滴滴,毫无任何睡意,如论如何,任务还是要继续,但是他要想办法联系上苏月明才是。
此后的几天,日子还是如往常一样,总结起来就是,起的比鸡还早,吃的比猪还差,每天没完没了的事情就是谈谈自己的心得,还有所谓的各种会议,说白了,就是一顿慷慨激昂的假把式,反正,牛皮皮是一点听不下去。他真的不明白,苏月明让他寻找的线索,似乎跟这里毫无任何关系。
这天,牛皮皮正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周围还有几个人鬼头鬼脑的,牛皮皮知道,虽然自己来了有半个月了,但是这些人好像丝毫没有放松戒备,行走的眼线实在是太多了,牛皮皮的很多动作都受限。这个不大的院落,更多的像是竖起的高墙,如同监狱一般。
今天一早,大家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群人每天都有喝不完的鸡血。牛皮皮不禁在心里默默地嘲笑。原来,又有新人加入了,这些人正忙里忙外地张罗着各种欢迎仪式,都是形式大于内容的东西。“又有哪个冤大头要进来的,真是苍天无眼啊……”牛皮皮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声,而后,竟然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够搞笑的。自己失踪这么久,不知道游戏里那些家伙有没有想起自己,或者念叨两句也好。不过,本地游戏的初衷,好像开始发生了变化,苏月明担心的事情已经开始初现端倪,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为此。每每想到这里,牛皮皮心里就十分矛盾,起初,对于苏月明说的话,他还有点半信半疑,这段时间,他越发感觉事情好像不对了。
新来的这个成员快到傍晚的时候才来,布置了一整天的时间,所有的欢迎仪式跟牛皮皮初来乍到时一模一样,总之就是给人一种猝不及防的炸裂感和兴奋感。新来的是个年轻人,岁数看上去跟牛皮皮差不多,中等个子,不胖不瘦,长相普通,就是丢进人堆里根本笑不出来的那种人,这个年轻人给牛皮皮最大的印象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仿佛身上的所有特质都是为了来到这里而准备的。这年轻人在进院子的瞬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和牛皮皮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牛皮皮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让他心生一种对这个年轻人莫名的关注。
在新成员欢迎仪式上,牛皮皮知道了此人名叫陈三海,名字有点俗气,不过有种街头地痞气息。牛皮皮清楚地知道自己当时被这群人搞的是头昏脑胀,而现在,这群人的这些慷慨激昂似乎对陈三海没有构成焦虑,陈三海就好像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对挂头组织的这些招数游刃有余,没有任何波澜。虽然现在人群中间,但是牛皮皮能感受到,陈三海的目光时不时地在看向自己,仿佛他从一开始就认识自己,并且他的初来乍到似乎一点都不单纯。陈三海这个人让牛皮皮越来越想要深入了解下去,牛皮皮心里有一种直觉,再陈三海身上,他一定可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到了陈三海述说自己经历的阶段了,激昂的音乐还有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来,在这个光线不好,空间不大的屋子里,几十个人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陈三海,期待这个新鲜的血液的故事,在这里呆久了,即便是这些老成员,同样也渴望知道一些其他的故事。陈三海整个人很淡定,没有任何铺陈,他就这样简单而直接地开始了自己的故事,就像一个演讲大师,语气语速都恰到好处。
原来,这陈三海竟然是跟牛皮皮来自一个地方,都是山西来的,算得上是老乡。这几年陈三海流年不利,去年的时候,跟着一位算命先生给人从事算命的营生。主要是给当地的各大煤矿看风水,可惜这几年煤炭不景气,煤价大跌,衣食父母们都快没衣食了,陈三海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生活所迫,没办法,只能另谋高就,重新找路子过生活。今年初的时候,陈三海终于几经辗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心理咨询师助理的工作,好像跟之前看风水的工作搭不上边,不过说白了,两者都是靠吃饭的活,这么多年给人看风水,多少能把握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最想要图的是什么。陈三海的第一个病人患有社交恐惧症,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见人,见人就跟见鬼一样,一点不夸张。陈三海看着这病人很自己的年纪也差不多,跟主治医师谈过之后,自告奋勇地要和这病人好好谈谈,其实,那个时候所有忍都怀疑他的行为,就像陈三海自己说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自己可以,莫名地对这个病者有种同情。结果,陈三海的谈话有了效果,经过一个疗程的治疗,那名病患的社交恐惧症竟然奇迹般没有了,整个人变得比十分活跃,喜欢和见到的每一个人交流,只不过,着交谈的方式有些特别,就是喜欢给别人看他屁股上的那颗黑痣。要是对方稍有不悦,或者不耐烦,它伸手就是一顿打,又快又准而且又突然,让人根本毫无任何防备,为此,好几个被打的人住进了医院。这样一来,老板亲切问候了陈三海的父母,当然还有陈三海本人,因为陈三海本人的“光辉战绩”,所以,他又再次光荣地失去了工作。
身边的朋友得知了这件事,都劝说陈三海找一份正常点的工作,比如找个保安文员之类的,就是不要再因为自己的这张嘴再去害人了。陈三海痛定思痛,也觉得大家说的有道理,而且父母亲都是一把岁数了,自己也不想再给他们惹麻烦了,为此他认真吸取了这其中中肯而且友善的意见,自己也下定决心要坚决贯彻落实,话犹在耳,带着大家殷切的期盼,陈三海又找到了一份侦探所的工作,好吧,看上去听上去都是一份不太靠谱的工作。陈三海的铁杆小白是个社区片儿警,听说了这事后第一时间给陈三海打了电话,接起电话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陈三海听了个大概,意思就是千万不要打他的主意,他们警察都是有纪律的,不能随意透漏线索,并且再次提醒陈三海,做私人侦探这一行只有两种下场,要么被饿死,要么被打死,让陈三海好自为之。陈三海习惯性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礼貌地表示了谢谢关心。毕竟兄弟如手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陈三海嘴上答应的好,不过心里还是想着不打你的主意才怪,以后有的事要麻烦的地方,自己做好思想准备。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朋友发过来电话,大家都不太看好陈三海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全说得,不过没什么用。
就这样陈三海如愿以偿地去了侦探事务所。上班三天,陈伤害就已经加班看完了《神探狄仁杰》,之后又是不辞辛劳的,决定在五天之内攻克完《神探夏洛克》。这间私人侦探所的老板姓李,名渊,这名字听上去倒是霸气。见到陈伤害这个样子,脸都气得通红,深深地将一张冷炭脸烧成了通红的热炭脸,冲着陈三海就是一顿暴风雨般数落:“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学习《名侦探柯南》?等你学成归来,就可以直接分析我是怎么死的了是吧?哼……不过到时候我看也有点困难,因为等到那个时候,我已经过世很久了,就剩下几块骨头,说不定连骨头都不剩了!”陈三海被李老板的霸气咆哮震住了,毕竟不想再次失去工作,只好唯唯诺诺地低头听着训斥。之后,在李老板的吩咐下,通过微信,微博各大论坛等发布广告招揽生意,还有主动打电话出击,找寻客户的,不过很可惜,毫任何收获。眼看着李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黑,一天比一天看上去可怕,陈三海心里也是干着急,这年头没生意,能怎么办。难不成还真被自己那发小说对了,还没几天就开始闹饥荒了。在这胆战心惊的几天时间里,终于,迎来了拨云见雾的日子,终于有一笔生意上门了。为此,李老板整天包公一般的黑青脸终于换了个颜色。大力夸奖了陈三海两句,并且大掏腰包,在两人热气腾腾的午饭里各家了一根香肠和一个鸡蛋。这对于陈三海来说,已经算是天大的幸福了。在这个生意冷清的私家侦探所里,上演着为数不多的温馨画面。在简短的兴奋之后,全公司上下又陷入了犯愁的境地,当然这里说的全公司上下,上是指李老板,下是指陈三海,目前公司规模有所扩大,除了老板之外,还有陈三海一个员工,不过李老板总是鼓励陈三海,公司还在扩大中,只要业绩好,就不断会有新人进来,到时候多招几个美女陪着陈三海。
好了,先来说说这单生意,是这样的,顾客是一家国有控股公司的老总,一次散会之后,把一个牛皮纸信封那在了会场上,信封里是一张银行卡,等老板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命令秘书回去寻找,可是到了会场才发现,那牛皮纸信封里的银行卡到还在,但是信封确实不翼而飞。这位老板素来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整个人疑心很重,总是缺乏安全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更加焦虑一说吧,为此,这位国企老板决定要深查到底,看看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显然从现场来看,这个拿走信封的人并不是求财,所以,经过千挑万选选择了李老板的这间私人侦探事务所,为的也是掩人耳目,低调行事。这件看似平常的案子发生之后,李老板算是生意开张了,但是兴奋之余,仔细想来,越想越觉得此事有些不妥。他觉得此事水太深,不知道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总是感觉这是别人布下的一个陷阱,而自己就是那个替死鬼。所以,李老板最终的想法是,这趟浑水淌不得,如果非要硬上,轻则关门歇业,重则英年早逝,划不来,不值当,李老板不打算接下这个活。而陈三海想来想去实在想不通,之前一直嫌弃没有生意,现在好不容易有生意了,又开始矫情地不想接手了,对于陈三海这样一个一穷二白努力挣钱的热血青年,只要客户给钱,干啥都行,所以他决定说服李老板,这个案子说什么都要接下来,思前想后,陈三海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了李老板,必须接下这个案子的原因,那就是泡面实在不好吃。李老板托着腮帮子思前想后,决定陈三海这个原因很有道理,也很有感染力,说的没错,看来自己真是没看错人,就这样,李老板大手一拍,勇敢地接下了这个案子。
这家国有企业当然是财大气粗,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这家企业预先支付了不少的定金,用李老板的话来说,就是“不连着信封都有二两。”并且对方表示,事成之后,一定少不了好处。陈三海记得,当时李老板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是有多喜庆。不过,陈三海虽然没干过什么正经的职业,不过这社会倒是没少混,他听出了这家公司话里话外的意思,办好了有钱收,但是如果搞砸了,那可就不好说了。陈三海知道那老板是有背景的人。不知道被重金砸晕的李老板有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转念,陈三海也不多想了,既然如此,那就争取破案,破案之后就没话说了。
于是,全公司上下开始铆足了干劲,很快就将整件事情的经过整理了出来:
九月十三日的上午,王总(国有企业老板)的一位仰慕者找到了王总,深切表达了自己对王总的仰慕之情,并且不断地表达了自己的良好祝愿,用这个人的话来说,王总就是天上的月亮,而他就是天上的星星,星星总是围绕着太阳走,围绕着太阳转。他还说,王总如果是领头羊的话,那么他就是王总身后的羔羊,永远跟在领头羊的身后跑。这个狂热的倾慕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见着王总就是一顿猛夸,王总再是淡定的人,也被这个人夸的有一些沉醉其中。说到最后,口说无凭,这位狂热的分子留下了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当然这封信就是那个消失的神秘的牛皮纸信封。王总记得当时自己是将这牛皮纸信封和演讲稿放在了一起,然后就去开会了。会议是从九点开始的,会议上王总强调了一下最新的指示精神,并且要求各级各部门认真学习贯彻落实,将企业的工作稳扎稳打的落在实处。当天参加会议的人,除了王总之外,剩下的人加起来有二十三个,全部都是公司上下各部门的领导。每个人都进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城池,整个会议杂七杂八的下来,大概在十点半左右的时间结束了。这个时间里王总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他收到了一条短信,而短信的时间刚好就是十点半,短信是一个好朋友发过来的,大概意思就是说他的这位朋友今天晚上就要走了,邀请王总找个地方两个人谈谈心。之后,还有俩个人进来过这个会场,一个旧是保洁员刘阿姨,另一个就是王总的秘书小孙了。陈伤害和李老板经过了缜密的分析,将条条思路缕了出来,最后他们肯定,在这二十四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手上有这封信。
王总在临走的时候还像这两个人表示过:干得好,拿不完装着走,干砸了,吃不完的兜着走。这两个人向王总表示了自己对领导的信任和感谢,王总的意思其实也就是在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争取人人都能做到拿不完装着走。陈三海和李老板为了这个案子,两个人购置了录音笔、照相机、还储备了一些外出跟踪调查的干粮。预交了三个月的水电费、物业费,二人欢欢喜喜地制定了详细而且缜密的工作计划,这工作计划看似简单粗暴,却是这两个人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这个办法说出来或许要下调众人的下巴,不过一般人也想不到这个方法,所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陈三和李老板想到的办法就是在这二十四个人当中去寻找,并且挨个打电话或者亲自会面询问他们一个问题:“请问你有没有捡到过一封信?是牛皮纸袋子的。”
当然了,王总那边也是寝食不安,如果这封信落到了对手手里那可就惨了。一不做二不休,说是出差,王总一个人跑到国外,算是躲了起来,估计他是有什么人寻仇。在国外静候两位侦探的佳音。其实事情的关键还存在一个疑点,如果仅仅是丢了一个信封那应该也不是天大的事儿,除非这个信封里包含了什么重要的讯息,否则这个王总怎么会这么敏感。当时陈上海在询问王总的时候,就感觉的出来这个王总有些躲躲闪闪,对于信封的具体内容始终避而不谈,几经询问下来,始终没有得到答案。陈三海自己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个问号,既然当事人不想全部说出,那这件事背后或许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两天过后的一个上午,天朗气清,阳光温暖,是一个出差旅游的好日子。可是×3海和你老板还是要继续他们的调查工作,两个人晃悠着到了王总的公司。王总的这家国有控股集团,是当地非常有名的企业,这个城市一半以上的GDP贡献都是来自于他的企业,这家企业位于城市的繁华地段,在众多金融商圈的写字楼里还是显得那样特立独行,告诉入云。这两人站在高耸的写字楼前,抬头仰望, 50层的大楼全部都是这家公司的办公地址。同样都是公司,王总的公司和李老板的公司差距简直是太大了。想想他们那个小镇探索,在一幢居民楼里面,谈不上规模,更谈不上高端大气上档次。看着眼前这些坐落于金融中心的高档写字楼,富丽堂皇,这才是让人心生向往的工作环境,两个人就像是乡下的孩子进城一样,满脸通红,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浑身上下还透露着一种蹩脚的感觉。
前台的姑娘也是妆容精致,一准是个美女。美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已经足足看着自己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了,没办法只能先行开口了。美女疑惑地询问道:“请问您二味找谁?有什么事吗?还是你有预约吗?”这你老板意识不知道怎么回答,顾客的要求是万万不能说的,作为侦探这一行是要绝对保密,但是眼前这漂亮的前台姑娘又是催问的紧,李老板憋红了脸,将一个小老板的窘迫刻画的淋漓尽致,最终李老板蹦出来一句话:“你就别多问了,你们老总是姓王吧?给我找出来就是了。”话一说出口,你老板的脸上更是红透了半边天,恐怕他自己也恨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不懂的台面连一个请字也说不出口,别人半句楔子也没得说。陈上海作为他的助理,站在你老板身边目睹了这一切沟通的发生,也顿时感觉失去了几分颜面,再说他们是小公司,但是也应该拿出一个公司的门面来。想到这里,陈上海不仅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个老板呀也就是窝里横。前台美女不愧是见过世面的,面对着这样横冲直撞的客户,并没有显示出半分的胆怯和慌张,而是动作利落地打电话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的样子,前台美女在大厅了一圈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那就是王总这两天已经失踪了。一开始他还有点不相信,几乎把每个部门都打了一遍,可是全集团都知道公司来了一个黑着脸找王总的,但是却都不知道王总去了哪里。他们还看见,这个身分不明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拿着相机的家伙,不用多说,要不是媒体的人,就是上面的人。
这时李老板正在羞愧万分,不好意思再面对前台美女了。向后退了出来,还好自己还有一个可以使唤的手下,便吩咐陈三海去前台冲锋陷阵,并且命令必须要得到确切的答复。陈三海心里直犯嘀咕,这屎盆子自己不想扣了,现在到想着扔给他了。陈三海有心挽回企业的形象,堆着一脸的笑容开到前台处,很有礼貌地说道:“麻烦您了美女,能帮我找一份九月十三号上午九点钟会议室的会议记录吗?”
这时候,前台的几位姑娘早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瓜子手机通通收了起来,该站的站了起来,腰杆挺的笔直,该坐的坐的端端正正,一个个胸闷气短,如临大敌。刚才淡定的态度一下子没有了。陈三海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心下还觉得奇怪,这群人是怎么了,这变得也有点太快了吧。被陈三海询问的那个姑娘,此时就好像没背书又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看得出的心虚,还有些惶恐,语无伦次,小声地说道:“领导要这个干什么?这会议记录是内部资料,我们不会随便提供的。”陈三海一听,这姑娘竟然叫自己领导,想必刚才那几通电话起了作用,于是,陈三海顺手推舟,有些神秘地略带严肃地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工作,请您见谅,不便透漏,还请您配合。”那威严正气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刚正不阿的检察官。
这话一出,几个前台姑娘打电话的,翻柜子的,一片手忙脚乱的样子。陈三海不禁感慨,这企业的工作人员,为人民服务起来简直不要命了。
片刻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路小跑着过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大的牛皮纸袋子。走近了以后,女人恭敬地问候了陈三海,并且郑重地将牛皮纸袋子交到了陈三海手里,陈三海看了一眼,是会议记录没错。还不等陈三海开口说话,这女人神色慌张,表情好像急着上厕所一般,面对陈三海有说不出的尴尬。陈三海心想,看这工作如此拼命,看来薪水不薄啊。于是便起了好奇心,多问了一句:“你应该是个主管之类的职位,您这一个薪酬是多少?”这下子不问则已,一问之下,只见这女人脸上神色不太对劲,有些本能的警惕,当然更多的是慌张。从里到外透着说不出的紧张。看到这幅模样,陈三海心想着,这不至于吧,自己又不是魔鬼,不过还是为了表示礼貌,他又多说了一句:“您别紧张。”这话一出,那女人更加紧张了,不停地搓着手,眼睛不敢直视陈三海,似乎是想了很久,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这个,我得请示领导。”说完,干笑了两声。陈三海见她慌乱的样子,心想要不就是真的有什么猫腻或者把柄,要么就是新来的。不过后者的可能性似乎不太大。陈三海充分发挥了人强我软,人软我强的精神,腰杆顿时硬了三分,开玩笑地说:“自己领多少薪水都不知道啊?是太高了说出来怕我吓着吧?”说完,陈三海手机震动了一下,原来是一条微信,李老板发过来的,问怎么回事,陈三海敲击着手机屏幕回复着,那女人看着这个样子,还以为陈三海在汇报情况,脸色有些发白,脑海里乱七八糟,刚才下来的时候头儿刚吩咐过不要随便乱说话,这下子女人下意识地说道:“领导,我也就是个临时工。”说完,那表情委屈的简直要哭出来了。
陈三海看到这幅情景,心里大喜,看来刚才李老板那一声吼真是有两下子,完全震慑住了这些人。平时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趾高气昂的,今天自己是抓住机会了,碰见一个软柿子,必须捏到底。便故作正经地问道:“五楼的会议室空着吗?我需要跟参加这次会议的人员了解一点事情。”女人唯唯诺诺地说道:“那领导您稍等一下,一会儿派人下来请你们。”说完,转伸吩咐前台说道:“快,倒茶请领导坐下。”
这时候,前台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同时这个女人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原来,公司的头头脑脑各显神通,在刚才的时间里,已经通过各种关系途径打听了一番。结果一个个面如土色,打听了一圈下来,都没查出来这两个人的身份。不是市里的,不是省级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更上面的人。大家纷纷感叹,还是王总神通广大,未卜先知,提前知道了什么风吹草动先走一步,这些人比起他老人家来还真是太嫩了一些。殊不知,这其实是一个天大乌龙,要是这些人知道了,岂不被自己活活笑死。再回到现实中,听说要约见他们谈话,一个个更是如丧考妣,恨天恨地的,商量着到时候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