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本的脑袋和脖子就要分离,只见他迅速提起支撑在地面上的那把沉重的大刀,整个人如同被旋风卷起来一般迅速窜到半空中。
顾全武没想到他身受多处箭伤还能有如此爆发力,所以,这一刀砍下去却扑了个空,只见钢刀重重地切入地面,随着一声闷响,地面瞬间被劈开一道长长的缝隙,与此同时扬起一阵尘土。
而周本趁着这个空档迅速坐到浑身是血的马背上,将手轻轻拍了拍马儿的头喊了一声:“兄弟,我们走!”
那马儿似乎听得懂周本的话一般,嘶吼了一声迅速从地面上跳起来,带着一身的鲜血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一般狂奔而去。
周本和马儿的神反应彻底把顾全武惊呆了,虽说他跟无数个对手较量过,但像这人马配合如此默契感情如此深厚的这还真是头一个,正因为这一恍惚,结果让周本给跑了。
一些活着的淮南军一看将军跑了,也纷纷跟在后面逃。
“想跑?先把脑袋留下!”顾全武在后面猛追不舍。
让顾全武意想不到的是,那匹白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甚至比以前奔跑地还要快,或许,他是拼尽了全力想要救他的主人吧!但顾全武知道,就算它跑得再快,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因为它体内的血流失地差不多了,很快就会陷入昏迷。
这时,躲在芦苇丛中的成及一着急,便从芦苇从里窜出来,一箭射中一位淮南军的骑兵,然后一脚将骑兵踹下去,自己抢过马来跨上去在后面瞄准了周本射了一箭,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周本的后背。
顾全武追到无锡望亭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顾全武往前一看,只见台濛率领着大军杀来。
虽说之前台濛因为饥饿加恐惧不敢出城迎战,但此时不一样了,此时他们有了猛将周本前来助战,虽然周本受了重伤,但是他们有救星有盼头了,跟之前那种只能等死的心态完全不同。
再说这周本,原本受了重伤,此时见台濛赶来相助,顿时满血复活,他迅速飞离胯下的白马,直接跳到旁边一位淮南军的骑兵的马背上,对那骑兵说了一声:“兄弟,去把我的马牵走!”便如同没有受过伤一般挥舞着沉重的大刀朝着顾全武杀来。
那匹白马仿佛完成了使命一般,在周本飞离他背上的那一刻,直接瘫软在地。
台濛与周本两人一前一后对付顾全武,顾全武有点儿力不从心,最后,经过一番苦战,依然难分上下。
台濛见状说道:“周将军,你受了重伤,不能再打了,还是赶紧回去疗伤吧!你们几个过来,护送周将军回去!”
台濛的士兵领命后迅速将顾全武团团围住,趁着顾全武应付这群骑兵的空挡,台濛早已带着周本弃城逃跑了。
而顾全武也不空手,既然打到了无锡,索性乘胜攻克了无锡、松江、常熟和华亭。
九月份,钱镠派顾全武带着一万人马直趋昆山城。
当时,昆山城的守将名叫秦裴,此人足智多谋十分骁勇。听说钱军来犯,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问道:“可知来的是什么人?大约来了多少人?”
报信者说:“回禀将军,此人是钱镠十分重视的一员猛将,名叫顾全武,据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要他出手就没有拿不下的城池!此次带了一万多人马!将军,我们才三千余人恐怕是敌不过呀!”
秦裴薄薄的唇角微微扬起,冷冷一笑道:“谣言不能不信,但也不可全信!这顾全武的名号我早有耳闻,此人确实有勇有谋十分能打,但也没有传说的那么玄乎!我们不可轻敌,但也不必过度畏敌!好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报信者见秦裴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的十分淡定的神情,知道他肯定有了对策。
次日,顾全武的人马已经到达了昆山城下,跟那些磨磨唧唧不敢出战的守城将相比,这秦裴可谓是给足了对手面子,只要钱军一叫阵,他必带兵出来。
别看他人马少,但是此人会用兵,当然,这也是顾全武跟他比划了几次后才琢磨出来的。顾全武的人刚一叫阵,秦裴便痛快迎战。
双方也不废话,不询名不问姓,废话一句没有,上来直接开打。老规矩,将军对将军,士兵战士兵。那秦裴正当壮年,体力充沛武艺高强,与顾全武不分上下,几次较量都打了个平手。
而士兵就不一样了,士兵之所以成不了将军,一来资质浅二是体力弱耐性差三是没有野心。所以,其实士兵与士兵之间的差距并不悬殊。
让顾全武疑惑的是,秦裴虽然只有三千人马,却看起来各个英勇十分能打,这是为什么呢?一日,顾全武刚刚跟秦裴的人打了一仗后没讨到好处,便忧心忡忡地寻找原因。
这时,一名副将走过来一屁股坐到顾全武旁边,说:“将军,你有没有发现这秦裴的人很邪门儿?”
顾全武点了点头说:“怎么?你也发现了?”
那副将故作神秘地说道:“属下是今日才发现的,说起来这秦裴果然有点儿道行,据属下多日观察,这秦裴每次出战的时候,都会让病弱者披甲执矛守在城墙上,而让身强力壮者使用弓弩冲锋陷阵。”
顾全武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扭过头来怔怔地看了副将足足有三秒之久,然后问道:“怪不得我们总是战败,原来猫腻在这里!我们都是派身强力壮者爬城墙,而他却用病弱者守城,这不是白白浪费了我们的兵力吗?”
副将点了点头说:“没错!正是如此!”
顾全武微微转头,将目光调到远处,颇为赏识地说:“看来,我们这次果然碰到强硬的对手了!这秦裴的确让人钦佩呀!”
顾全武说的是真心话,虽然两军对阵各为其主,但是,钦佩的智慧还是不能无视的。其实,这策略源自于孙膑赛马。
这孙膑赛马的核心精髓便是:用下等马和对方的上等马比,用上等马和对方的中等马比,用中等马和对方的下等马比。如此一来,避实就虚,用处处高你一等的方法让敌人不知不觉处于劣势。
既然发现了秦裴的用兵策略,顾全武便准备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他。
“可是,他们的弓箭手好像很厉害,可是,如果效仿他们的话,我们准备的箭恐怕不够啊!”副将说。
“不够,就用他们的!”顾全武胸有成竹地说。
“用他们的?怎么用?”副将有点儿不太明白。
顾全武将嘴贴到副将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副将顿时眉开眼笑地竖起大拇指大赞道:“将军果然英明!”
说罢,便按照顾全武的命令下去准备去了。
等副将走后,顾全武回忆着最近几次跟秦裴的交战大多数以失败告终,心里十分自责,觉得要是自己早点发现他的这些小手段就会避免很多兄弟们的伤亡,正在这时,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一只鸟儿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顾全武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瞄准了鸟儿扔了过去。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有一个碗口大的圈不知道从哪儿飞了出来,神奇的是,那个圈儿越拉越长,突然从一个圈变成了一个袋子,不偏不倚地将那块小石子给套了进去。随后,便从不远处跑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士兵。
那士兵见到顾全武顿时脸色一变,单膝跪地道:“属下不知将军在此,惊扰了将军,请将军恕罪!”
顾全武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伸手将他扶起来,指着他手里的那个圈说:“无妨无妨!这东西是你做的吗?”
士兵赶紧答道:“回禀将军,正是属下做的!”
顾全武大喜道:“好,就照着你这样的多做一些,做得大一些,明天会派上用场!”
次日再战,秦裴依然是老弱者守护城墙,体壮者打头阵,杀到一半时,弓箭迅速开弓瞄准了顾全武的人马。
“将军!他们又要故技重施了!”一旁的副将说道。
“嗯!”顾全武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拆招了。这是他们昨夜商量好的,自打知道秦裴的招式后,顾全武便专门针对他这一套用兵策略研究出来的一套方案。
那副将随即一招手,只见数百名年轻体壮的士兵迅速从后面窜出来,每人手里抱着两个比人还高大粗壮的草人,当淮南军的弓箭手开始发射时,他们火速叠罗汉一般叠起来,人挨着人,手中的草人也一块接一块地拼在一起挡在面前。
那草人穿着战服,对面的淮南军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人哪个是草人,而且真人都躲在草人的后面,箭射过来后直接插入草人身上,反而成了钱军的利器。
弓箭手见这群人如同钉在那儿一般毫发无伤,忍不住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还傻愣着干什么?换火箭,快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射火箭!”秦裴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声嘶力竭地招呼道。
旁边的士兵领命后,挥舞着手臂大声喊:“射火箭!火箭!将军让你们射火箭!”
“快!拿火来!将军让我们射火箭!”弓箭手的头儿说着,便顺手结果属下递过来的火把,将箭头点燃后,朝着草人猛射过来。
火箭一射过来,稻草立刻着火,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干柴烈火遇到一起,那火势可想而知。
钱军见稻草人着火后,果断地将着了火的稻草人丢掉淮南军身上,几名淮南军躲闪不及,被烈火烧得鬼哭狼嚎地在地上打着滚儿。
“将军!他们放火了!”副将说道。
“换盾牌!”顾全武掷地有声地说。
第一批士兵抱着稻草人和上千支利箭撤了下来,紧接着,第二批精兵闪亮上场。他们身着盔甲,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一个黑不楞登的如同锅盖子那么大的一个实心圈。
淮南军见状,顿时哈哈大笑,连向来沉稳不愿多言的秦裴也忍不住仰天笑道:“哈哈哈!姓顾的,莫非,你们黔驴技穷了,所以表演杂耍儿给我们兄弟们看吗?啊?哈哈哈!”